看到燕山不做声,燕铭笑了一下,说道:“爹,我跟您开玩笑的。既然您也看好桌椅,我们不如开个桌椅加工的作坊。”
燕山点了点头,作坊的事儿他也想过,不过自家没有懂得木工活计的家奴。
燕铭知道他的心思,伸出筷子,夹了韭菜鸡蛋,放到燕山碗里,笑着说道:“老鲁家也不是天天都有活儿,咱们可以雇佣他们做咱家的匠人。也按照朝廷的规矩,给他发放工钱,卖得好了,他赚的不比单干少。”
燕山微微一怔,这么简单的办法,他怎么就没想到。
燕陈氏老夫人见父子俩开始说正事儿,微笑的看着二人,不让几个侍妾插嘴说话。她自己的心中对燕铭倒是一百个赞赏。
燕家三代单穿,每一代都算是平庸之辈。只有到燕山这一代,偶然的机会才结交了平阳侯曹寿,这才得到了一点儿给长安城几个显贵运送粮食的活计,生活才算好转。
可燕山也不过就这么大的出息。把心思都寄托在燕铭的身上。
燕铭纨绔,让他们娘俩没少操心。
如今燕铭这样懂事儿,甚至家具工坊的事儿都已经考虑周全。如果说这不是祖宗的荫蔽,神仙的照拂,老太太都不信。
东厢房后面有一个大场院,只有秋收了才用来打粮食,晾晒粮食。现在就是闲着,用来当做家具工坊的临时工地,绝对可行。
工匠的事儿,还得燕山出头。
老鲁家的事儿,燕铭知道自己一个黄口小儿说话做不得数,索给燕山之后,就不再理会,而是到东厢房后面的场院上走了一圈。
东厢房后面刚好开了后门,正对着场院,的确是坐工的好地方。
燕铭背着手,溜达了一圈儿,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儿古人的架子,不禁洒然一笑。
木工作坊在东厢房后面,学堂在西厢房之中,互不影响。
看着占地很广的大院儿,燕铭伸了伸胳膊腿儿,狠狠的吸了一口没有雾霾的空气。后世这样的大院怕不是要天价才买的下来。这样的清新空气,更是无价之宝。
燕铭的脑海之中突然有一道闪电划过,如果自己真的在这个世界大肆发展工业,会不会糟蹋了这个时代?
不过这种犹豫只是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刚工作的时候,带他的老工程师就说过没有技术解决不了的问题。之所以解决不了,不是技术不达标,而是人!
一想到人,燕铭就叹息一声。
想要能控制人,就要拥有权利,想要拥有权利,就要做官。而做汉武帝治下的官,难!
雄才大略的皇帝不是没有,可如刘小猪这样的人,的确少见。
这样的皇帝能够在刚一上任就下诏举贤良令,也能把作为的贤良召集上来之后,杀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屣。
摇了摇头,燕铭还是先研究赚钱的事儿。
如果历史都没有改变,明年的茂陵,将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吃过饭,把自己关在屋子中间,画出了一张张图纸。这些图纸,他决定让燕三管理,木工拿进拿出,都要有记录。
这是他为学堂设置的课桌椅子。
原来他做补习班,别人就是弄旧桌椅,糊弄钱就好。而他的补习班就和学校一个配套。甚至好多东西比学校还要超前。
“思路决定出路。既然要做补习班,就要做最好的,最有特色的。”燕铭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用了足足两天的时间,把所有的图纸都画完整。燕铭抽时间,又画了一张躺椅的设计图。
这躺椅是给燕陈氏老夫人设计的,夏天要到了,在外面晒晒太阳,感受一下天地的温暖,对老人是极有好处的。
听说让自己管理图纸,燕三美的大鼻涕都冒出了泡泡。
曾经,燕家的小厮之中,燕三是最不被看好的。因为他的主人是燕铭,而燕铭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除了惹祸不会别的。
跟燕铭久了,燕三自然也就会扯犊子捣蛋,正经事儿倒是不会几件。
如今燕三成了掌管图纸的小管事,顿时感到扬眉吐气。
可家里的几个仆从还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他,没觉得这个位置有什么了不起。
把这些事儿交代好了之后,燕铭找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自己的背包和工兵铲,让燕三跟随,二人一起向他来到这个时代的那片草原走去。
燕铭记得那里的方位,记得那棵树。
大汉朝的旷野,带着些许蛮荒之意。
燕三为了主仆二人的安慰,特意带了一柄汉剑。剑柄很长,刚好适合双手握住,斩杀敌人。
在他的身上,还有一张弓,一壶箭。虽然燕三的膂力还不足以完全拉开这张弓,可带上这张弓,还是让主仆二人增加了些许安全感。
旷野之上,已经隐隐的冒出了一层青青的草芽,使大地显得一片新绿的样子。
“是下种的时候了。”燕铭感谢自己出生于农村,上大学之前,农忙的时候都会在家帮助父母种地。
身为一个80后,对后世种地那一套从原始到现代的东西都很了解。
“在汉朝这个农业大国,别说知识文化。就是我的种地技术,也能混个大司农当当。这事儿可不能让老爹知道,知道定然会让我去给皇帝种地。”燕铭异想天开,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很快,他就在草原上发现了那一株在他记忆里极为清晰的树。
整个旷野之上,就只有那样的一棵树,孤零零的立在大地之上,直直的向上生长,仿佛要刺破天空一般。
燕铭从小就对这种旷野之中的大树充满了敬意。因为他觉得在一片草原上,唯一的一颗树能够孤单的生长,代表了一种精神。
这种精神他没概括出来,只是隐隐的在他的心中,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
他不愿意把这种感觉具象化,所以也就没去概括。
“你在这等我就好。”燕铭说了一声,燕三犹豫了一下,还是停在原地,看着燕铭打马扬鞭,向着草原之中的一株孤树冲过去。
在那一刻,燕三有一种感觉,仿佛燕铭和这草原上的孤树一样,玩世不恭的表象之下,似乎是一种深沉的孤独
。
把坐骑拴在孤树之上,燕铭抬头看了看天空日头,对照了一下方位。这才迈步而走,找到了当初面包车陷落的地方。
因为时间不算太久,那塌陷的地方还没平整。不过其上的土已经长了嫩绿色的草芽。
燕铭挥起工兵铲,挖了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