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大军阵仗中的弓弩手先后提鹊画弓,取雕翎箭,端燕尾矢,搭虎筋弦,箭在弦上,遥指越军。
“杀——!”
衡山深谷之内,面带漠然之色的武安君白起出一声平静的命令,平静的声音却带着滔天杀气奔袭越军而去。
联军主帅一声令下,山谷之下的卫军弓弩手瞬间齐射,与此同时列阵在山谷之上两端的楚军弓弩手也同时朝着下方万箭齐。
转瞬之间,越军死伤无数,几乎无处可藏,无数的越军纷纷高举盾牌或是抵挡卫军的射来的弓箭,或是抵挡楚军射来的弓箭,尤其是居高临下的楚军弓箭最为致命。
但更致命的还在后头。
山谷之上的楚军步卒在将领一声令下,几乎同时把已经准备好的巨石推向山谷之下,高山滚石沿着山谷两端的斜坡疯狂的倾斜而下,无数的越军武士被滚落而下的巨石砸的个头破血流。
越军阵仗瞬间大乱,凄厉的惨叫声弥漫在山谷之内。
一马当先的白起要看着惨叫哀鸣的越军默不作声,身后的阵仗弓弩手又是一轮新的齐射,楚军同样没有吝啬手中的弓箭,也是一轮齐射。不到一个时辰,卫、楚两军在几乎没有伤亡的情况下便使得越军五六万甲士要么死在万箭齐当中,要么被高山滚落的局势砸得头破血流而亡。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之内,越军伤亡竟是高达十万。
什么叫做兵败如山倒,遭受伏击的越军是最好的诠释,整整二十五万大军转瞬之间奔溃,越军大败狼狈的向山谷之外撤退。
“追——!”白起一声令下,持剑遥指向衡山之外溃逃的越军。
“呜呜呜……”
联军号角在山谷之内惊雷大作,山谷之下的卫国大军终于起了反击,八万楚军从山谷之上冲杀而去。
敌我双方局势几乎在一瞬之间生翻天覆地的剧变,人吼马嘶的声音涤荡在衡山之中。
越军从昭关一路追击而来,卫**队一路溃败使得越军成了骄兵,而骄兵必败,卫国的数万大军从昭关开始就憋着一股怨气,现在顿时化成了凛然战意。
楚军见到如此大胜同样也是兴奋莫名,越战越勇,所谓一鼓作气便是楚军,面对战意崩溃,兵败如山倒的越国大军,五万卫军若是不考虑伤亡完全可以一战。
卫、楚两军,五万卫军一路从深谷冲出谷口、路从山谷之上冲下原野,在谷口摆满了的战车没有被溃逃出来的越军带走,这些战车不但是联军在昭关之外丢弃的,还有数百乘原属于越军,一路溃逃的越军根本就没有时间带上。
这下联军顺势带着战车继续追杀,战车在衡山之内不能挥作用,但衡山以东方圆五十里地都是一片坦途原野之地,战车的优势立刻就能挥出巨大作用。
三个时辰之后,溃逃的十五万越军从“衡山潜之地”向东部的“巢湖宗之地”溃逃,越王姒无疆想要退守昭关依托天险据守。
“大王……看,那是……”越军当中,越王姒无疆身边一个狼狈不堪的将领遥看东面大惊失色,“那是……那……那是……大王……那是齐军——!”
极目望去,东面赫然有一支大军列阵以待,军阵中猎猎招展的一排战旗上,一排“齐”字异常的醒目。
“风——!”“风——!”“风——!”
骇然色变的越王转身遥望西方,但见已然合兵十三万的卫、楚两军从容迫境而来,千乘战车列阵在前,步卒战阵高举长矛每走一步长矛击地,万众齐吼一声,仿佛要炸裂天穹的怒涛吼声从西面奔袭而来。
这种声势让溃逃的十五万越军胆战心惊。
并排的卫、楚两国战旗迎风飞舞。
动面八万齐军切断了退路,西面十三万卫、楚联军兵迫境而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越国十五万残兵败将在衡山东部的原野之上被三国联军围困在中央,已成绝境。
卫、楚联军阵前的武安君高抬右手,联军吼声戛然而止,长矛瞬即击地出最后一声惊响,白起在列阵前一马当先,面朝被围困的越军朗声道:“弃械归降,尔等可以保命,如若不然,血染巢湖!”
不远处就有一面湖泊,名巢湖。
这一刻,越王姒无疆已知道这一切都是拜苏代所赐,然为时晚矣,越王从军中策马而出,被血丝密布的双眼望向西方,忽然纵声大笑不止,“当今天下国能存者无不为好战之国,战国天下亡国破家之事屡见不鲜,今日纵我大越国破家亡,明日必是尔等亡国破家,哈哈哈……”
“国都亡了……”越王姒无疆惨然一笑,片刻之间陡然而怒:“大越只有海天神兵,没有降卒之军——!”
见此状况,白起瞬即回身看向屈原、姚尤等人而道:“十五万越军已成哀兵,势必与我以命搏杀,不可轻敌大意。”
屈原等人凝重的点点头,越军虽然在衡山深谷损兵折将近十万,即便如此越军毕竟还有十五万大军,三国联军虽然没有损伤但也就十七万,数量上与越**队不相上下。
东面的齐国大军方向,檀子对田文说道:“孟尝君,这最后一战怕是一场恶战啊。再次歼灭越军我方联军也定然损伤巨大,要不让卫、楚两国……”
“蠢——!”孟尝君田文呵斥了一声,“怎能如此目光短浅,越军已成哀兵,虽大败可仍旧有十五万之众,数量与我联军不相上下,你以为越军必败无疑吗?兵者,凶也,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若是让越军逃走,今后即便灭了越国,越人也会如蛆附骨一般滋扰不断。”
“孟尝君高义,可要是卫、楚两国不这么想,我齐国岂不是亏大了。”檀子忍不住说道。
“大是大非面前,武安君会以大局为重的,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田文遥望对面的两军说道,又补充道:“眼睛放明亮了,注意武安君的旗手。”
另一边,卫、楚联军阵仗前,卫军主将姚尤问道:“将军,我愿为前锋率军冲阵!”
“不——!”白起平淡的一说,当即否定,不由得让屈原投向目光而来,心中疑惑不断,难道武安君想要楚军、或者齐军先行冲阵?他想要让卫国大军保留实力?
“敢问武安君欲让哪国之兵率先冲阵?”屈原抱拳问道。
白起面容平静的遥望被围困的越军,面对屈原的询问头也不回,这让后者心中很是不喜,武安君心知肚明,很清楚现在的局面看似对联军有利,实则联军最致命的破绽也在此时最容易爆,面对合围越军的三国联军谁也不愿意打头阵。
感性的来说,白起自然不愿意让卫军去,显而易见,貌似没有威胁的才往往是最致命的,联军此刻占据巨大优势,难免不保彼此心怀异心而出战不出力,这个破绽处理的不好则可能功亏一篑。
显然,对于联军统帅而言,是一大考验。
……8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