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溥侵对易浊风,一直都避让三分。因为易浊风的手中有承影剑。在一年前,易浊风的武功便比他差不了多少。现在又过了一年,极有可能,易浊风的武功已经超过了他。
只是最近这一年,易浊风都没有离开过天一教,所以极少有人跟他交手,所以溥侵也就没法确定。
易浊风的站姿,始终笔直,说:“我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我肯定就让庄罹或牛猛过去了。”
溥侵一听,唇角不由自主抽搐起来,没有再说话。
易浊风狂妄的态度,自然也惹得溥天骄很不悦。
终于,溥天骄也看着易浊风,本就很圆的眼睛瞪得更圆,语气阴森直接问他,“表哥,史如歌在哪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易浊风又冷瞥溥天骄一眼,但是懒得回答他。溥天骄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了解得很。一旦他回答了溥天骄,溥天骄便会一个接一个,拿没完没了的问题,不停的质问他。
他再次直视坐在榻上的溥侵,见溥侵脸色愈发不好,便说:“姑父,你耗费功力太多,我传一道真气给你,助你尽快复原。”
说完之后,他的左手手心已经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火焱。众人见之,双眸纷纷惊怔瞪大,
溥天骄还打算阻止他。
而他不等溥天骄做反应,很是直接的将那团蓝色火焱掷向溥侵胸口。
顿时,溥侵厚实的身躯一僵,整个人都懵住了,深褐色的眼珠子更是瞪得比牛眼还大!
那团蓝色火焱没入他的胸口后,极其快速的在他身体里面钻。
当然了,它每经过一个地方,他便感觉那个地方不再疼痛、不再难受。
不到一会工夫,他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整体感受轻松了许多。
看着看着,众人也愈发觉得神乎。而且易浊风的厉害之处,他们又一次见识到了。
收回左手后,易浊风又威风凛凛的侧身而站,对溥侵说:“姑父,您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原本溥侵的内伤越来越严重,而易浊风所传的那一道真气,令他速度好转。但是,他的心情并未因此变好,相反他对易浊风芥蒂更大。
易浊风说走就走,他没有喊其站住。他就在心里揣测,思忖蹊跷的一点:看来这一年,浊风的功力,确实又长进了不少。只是从前,他一直想方设法,隐藏自己的身手……然而今天,他却故意如此出手……
当易浊风离开时,骆姝帘又是一脸焦虑的神色,还启了启唇,准备喊他。可是,他走得实在太快,以致骆姝帘完全来不及。
而溥天骄,望着易浊风远去的背影,他的眼中杀气腾腾。待易浊风彻底不见了,他又连忙弯腰,紧张询问榻上溥侵,“爹,您怎么样了?他刚才真是给你疗伤吗?”
由于易浊风一向沉默寡言、心思高深、喜怒不形于色,所以从小到大,溥天骄都怀疑他,觉得他的心从来都没有真正向着他们溥家。
溥侵依然略有所思,又不忘回答溥天骄,说:“嗯。”
溥天骄的眉心紧紧压拧,中间还显出几条竖线。又冷哼一声,更为气愤提醒溥侵说:“他以为这样就能够洗清楚他的嫌疑了?爹,咱们天一教有内奸!还有昨天,他不让庄罹和牛猛搜查飞云瀑一带!而现在我猜测,史如歌就是在那一带!”
说完之后,他又刻意望向庄罹、瞪着庄罹,声音更大说,“庄罹,你来作证!你说,昨天易浊风是不是怪怪的?他不让你们搜查飞云瀑一带,对吗?”
因为心中愈发害怕跟易浊风作对,所以庄罹的唇角不自觉抽搐一下。冲溥天骄点头后,他再微微弯腰,拱手作揖,准备告诉溥侵。
不料这时候,溥侵开始嫌弃他们吵、烦,直接对他挥了挥手,不耐烦说:“这样事情后天再议。后天的月会,照常举行。至于今天和明天,我得闭关修炼。你们该干嘛便干嘛,搞不定的事情,继续找易浊风。”
一听溥侵这样的安排,溥天骄又很不高兴,戾气还冲得他原本白净的面庞变黑。
然而,设身处地一想后,他不再反对。毕竟溥侵受伤了,闭关静心修炼两天,很有必要。
离开天绝宫后,易浊风又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琼华居。因为已经到了酉时,太阳差不多落山了。
回到自己房间后,他坐在桌子旁,一边喝水、一边思考。
“我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我要护她这么多次?不,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对不起姑父和姑母,我不能违背当初的诺言……”思考着思考着,他不禁皱了皱眉,轻声询问自己、告诫自己。
而后,他还停止喝水,唇角滑过一丝很冷的笑意。
突然间,他的房门又被人推开了,外面有人不敲门,直接就进来了。
他又立马镇定下来,脸色宛如阴霾密布的天空,刀般的目光,冷厉瞥向门口。
这个进来的人自然是史如歌,此时她的手中,端着一份晚膳。
话说这份晚膳,乃她亲手做的,为易浊风做的,她想感谢他前面两次的不杀之恩。
可是,当她看见易浊风的目光又是那么血淋淋,充满肆虐的杀意时,她又不敢再向前走了,停在了房间中央。
见她停下来了,易浊风还很不客气问她,“你怎么还在这里?”
如此,史如歌更加呆滞哑然。她站在那里,安安静静。而且她那副表情,让人觉得她的大脑里只装了白开水,再无其他。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易浊风,心里也觉得易浊风变化真快,性情真是阴晴不定。下午还对她温和友善,傍晚却又对她全是敌意。
易浊风更觉烦闷,又愤然冲她冷吼,“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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