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瑶并不知道这个发钗的重要性,看姬文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倒有点惶惶不安。
“朋友?”姬文书可不相信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若只是普通的朋友,竹毓绝对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除非……
不过,至少竹毓不是把她当做朋友,这里面一定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想不到才一段时间不见,他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等见到他可得好好的问问了。
柳瑶又补充道:“我们已经结拜为兄妹,也算是我的哥哥。你呢?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姬昊勾唇一笑道:“我们自然也是朋友了。”
裴儿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样,微微一笑道:“既然大家都认识,倒不如好好坐下来聊聊!”
“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看来我们要从新认识一下了。在下姬昊,是竹毓的朋友,不知几位尊姓大名?”
南宫离扶着柳瑶坐下,为她渡气疗伤,等柳瑶脸色恢复正常这才再次打量姬文书,脑中思索着他所知道的线索,开口便道:“你是北宗的地字门里的那位白面书生?”
文公子释然一笑,“想不到你还有几分聪明,没错,我就是北宗里专门训练杀手的那位白面书生。”
“果然,北宗的人个个都是变态。”
“哈哈哈,离公子说话真有趣,看公子气度不凡,想必一定家族显耀之辈,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何不坐下来好好的喝一杯。”姬文书手里的扇子一合指着桌上的美酒佳肴。
南宫离一改脸色冲姬文书一笑道:“好啊!既然是竹毓的朋友,那我倒是想好好的认识一下,文兄请!”
画风转换的太快,刚刚两人还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眨眼就变得客客气气的了,月儿瞪着一双大眼,直挠头,“浩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离虽然为柳瑶疗过伤,但仍旧感觉背上似火烧一般,有点灼痛,强忍着道:“男人嘛!就是靠打架才能成为朋友,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的。”
“哦。”
“我们也过去吧。”
裴儿见柳瑶身上还带着伤,怕饮酒伤身,忙道:“柳公子身上有伤,还是在这里休息吧!”
柳瑶倒也顺着坐下来,她心里也是有疑问需要裴儿解答的,“你和文公子,你们?”
似是知道柳瑶迟早会这么问一般,裴儿倒是也没有过多的惊讶与为难,用手轻轻揉捏着一方衣角,缓缓道:“我本名叫古连丽娜。来到中原以后才起了一个中原名,文书和我是本族,只不过他父亲是中原人。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吧,后来在文书五岁的时候他被其爹爹带走了,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后来我们族与别的族之间发生战争,我被对方俘获,作为礼物送到中原,成为别人的小妾。几番想过逃跑,每次被打的遍体鳞伤,后来那家的大夫人因为嫉妒便偷偷把我卖到了这个地方……”
裴儿说道这里的时候眼里已经含着泪珠,虽然她说的只是只言片语,但柳瑶仍可以想象得出她受过什么样的苦。
“既然你们现在已经相认,而我看文公子对你有情有义,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他,跟他离开这个地方不好吗?还是你跟本不喜欢他!”柳瑶是故意这么说的,裴儿既然用文书的文字作为姓,又岂止是喜欢。
“不,我把他视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像是最纯粹的雪莲花,高贵神圣!”裴儿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黯然,然后又接着道:“我已经是个不洁之人,我配不上他。你知道吗?当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是多么的高兴,我高兴的都快要疯掉了,真想立刻跟他走,不管海角天涯我都愿意陪着他去。可是,我已经被别人玷污了,我不想让他接受这样的我……”
裴儿说道这一段话的时候显得非常激动,潸然泪下。
“对不起让你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柳瑶见裴儿痛哭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取过帕子递给她,望了一眼正与南宫离对饮的姬文书,想不到他也是个性情中人,一时间对于他刚才的无理,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柳瑶拿眼睨了南宫离一眼,道:“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你说的那些事,但我想既然文公子没有因为你发生过的这些事情而离开你,那他肯定是不会介意这些的。人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你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现在呢?你这样据他于千里之外对他来说跟本就不是对他好,这只会让他更痛苦。爱而不得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别的都不算什么?”
裴儿又问了一遍,“他真的不会介意么?”
柳瑶没法回答她,面对裴儿的目光她只是重重的点点头,这算是对她最好的回答。
裴儿一笑道:“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柳瑶道:“去好好拥抱你的幸福吧,别再错过了!”
等两人喝完酒天都已经快亮了,柳瑶被水月搀扶着,偷空看了身后一眼,南宫离与姬文书仍旧在吆喝着要喝酒,不禁摇摇头。
南宫离脸色潮红,左手拿着半壶酒,右手勾搭在文书身上,说话时一嘴酒气,“今天真是痛快,我,南宫离能结识你这一位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嗝……来我们继续喝。”
“哈哈哈……我也是,想我姬昊一生放荡不羁,如今又多了一个与我志趣相同的朋友……难得……难得……喝……”
“哈哈哈……”
“哈哈哈……”
……
柳瑶回头望了一眼南宫离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个南宫离倒更像是一个江湖人,哪里还有半点皇子的样子。
自从离开明月楼月儿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到这会儿扶着柳瑶的手已经开始轻轻的颤抖,额头上也不断冒着虚汗。
胸口开始作痛,痛的月儿弯下了腰,右手紧紧捂着心脏的位置,那里仿佛要炸开一样,连带着呼吸也困难起来。
柳瑶发现了不对劲,连忙道:“月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吓人。”
“浩哥哥,我好痛,好痛……”
“哪里痛,你快告诉哥哥,到底哪里痛,你别吓唬哥哥呀,月儿妹妹……月儿妹妹……”
“痛……痛……
”月儿只顾喊痛。
柳瑶看着水月蜷缩在地上,额头上因为身体的疼痛不断的冒着汗珠,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月儿你先忍忍,哥哥这就带你去找大夫……我们去找大夫……”
柳瑶试着抱起水月但几次都没有成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南宫离,快点过来帮帮我,快……”
南宫离听到柳瑶大喊,醉眼朦胧中看见柳瑶与水月蹲在那,酒立马醒了一半,几步跑到跟前,“怎么了这是,来,你让开,我来……”
“放开她!”
南宫离刚刚抱起水月,就听到一丝急切中带着一丝怒吼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南宫离面前。
南宫离气愤的看着眼前的人,恨不得一把撕碎了他,“我现在没空给你打架,快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来人正是孔笙,只听他道:“我今天也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要的只是她。”一指南宫离怀里的水月。
“我凭什么把她交给你?”
姬文书早在一旁见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顿时十分警惕,酒也醒了一半,“离兄,你快走,我来拖住他!”
“多谢!”
孔笙见南宫离要走,身形一闪伸手便去抓南宫离怀里的水月,即将要碰到水月的衣角的时候,被水月的眼神一瞪,手下不由一顿。
南宫离趁机闪过一旁,飞快地向前奔跑。
水月的眼神刺痛了他,但此时他来不及多想,救人要紧。
姬文书见来人动手,脚下一闪拦在孔笙面前,“阁下请留步!”
孔笙眼见南宫离走远,心急如焚,眉头一皱,“我说了不是来打架的,赶紧让开。”
“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想走就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孔笙全身真气暴涨,使出鹰爪像对方咽喉攻去。
姬文书见状不慌不忙,手中的扇子往前一直,正好抵在孔笙的手心,扇尖一软,却似打在一团棉花上一般,姬文书脸色一变,原来对方竟然使的是一个虚招。
孔笙见对方打来,瞳孔一缩,连忙收起右手,同时左手成掌向对方胸前打去,这一掌实实在在的打在了对方的胸口之上,却被对方差点拿捏住手腕,但好在逼对方退了几步。
孔笙刚打退对方也不再纠缠,就地一跃朝南宫离的方向跑去,丝毫不管后背空门。
刚飞至半空,背后便重重挨了一掌,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但凭借着这一掌之力使他飞出更快,离南宫离也更近一步,“等等,我是来救月儿的,再不停下她会死的。”孔笙使出全身力气吼出声,同时一口鲜血喷出。
他知道自己这一喊可能会让月儿认出他的本来面目,但此时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守护了她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她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虽然他蒙着面,但身形是不会欺骗人的,看来她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哥哥罢了。
南宫离听到喊声脚下一顿,姬文书也飘然而至,“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刚刚他拼着后背挨我一掌也要赶上你,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南宫离仍旧不肯放下水月,“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毕竟上次如果不是那些魅鬼,他与柳瑶可能早就死了。
孔笙道:“你转过身来,我自会证明。”
南宫离本想一走了之,但见怀里水月痛苦的样子,以及柳瑶在旁边的相劝,和刚才姬文书说的话,他终于还是选择转身。如果他真的不怀好意,想来自己这边这么多人,他也讨不到便宜。
孔笙一直盯着南宫离怀里的水月,见她盯着自己,伸手取下脸上的面具。
“孔大哥!是你!”水月见到孔笙,惊叫出声,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瑶听水月喊青衣人“孔大哥”心下大骇,原来青衣人竟然就是水月口中那个对他无微不至的孔笙。
他说的证明应该就是让南宫离怀里的月儿认出他,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证明,却也是最痛苦的证明。
“对,是我!”孔笙摘下面具,心里百味杂陈,为了救她,他必须这么做。
月儿从南宫离怀里下来,瞪大眼睛,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孔大哥’脑中轰然一响,眼里全是不可思议。这是她认识的那个孔大哥吗?不,他不是自己的孔大哥,来不及思考眼前便是一黑。
“月儿!”
在郴州呆了两月,天气渐渐变得冷了,到处萧条一片,路上的行人纷纷用衣袍裹着全身,风越吹越大,他们要趁着天黑之前回到家里,围着火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有说有笑。
“明天我们就要走了,也不知道月儿怎么样了?”
“放心吧,有孔笙在,她一定会没事的。”
“文公子呢?他和裴儿姑娘怎么样了?”
“人家现在不知道在哪逍遥呢,你说这裴儿姑娘怎么突然之间就想明白了,答应跟文兄走了。”
柳瑶微微一笑道:“你们男人又怎么会明白女儿家的心思。”
南宫离嘴角一勾,眸子里散发着浓浓的笑意,凑到柳瑶的发间轻轻的道:“女儿家的心思,你的呢?”
柳瑶感觉到南宫离的靠近,心里的某个地方痒痒的,“你说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