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深吸一口气,在脸上罩上面巾。根据‘内应’ 提供的路线图,这条路是通往山顶的捷径,却也是最危险的一条路,‘内应’还郑重的在这个地方画了一个骷髅标记,提示血屠这里的危险程度。这是一片并不繁密的树林,里面的危机不是瘴气,而是真实的毒气,具说这些毒气是树叶散发出来的,吸一口和吸十口的差别是巨大的,虽然都会中毒,但对人影响力的差别却是明显的,更重要的是血屠的包裹里没有针对这 种毒的解药。血屠需要一口气穿过这片树林,绝不能耽搁,这考验的不只是人的实力,更是考验一个人的毅力。血屠运起十成的内力,向树林发足狂奔而去。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见发生着,血屠跑得很快,如果有旁观者的话,应该还能看到他身后的残影,这是他轻功承受能力的极限,血屠跑得也很谨慎,树林里能起到威胁作用的,不止是毒气而一。树林内部的光线很昏暗,因为外面是强光的关系,再加上血屠跑得实在太快,所以在血屠的目光没有来得及完全适应的时候,血屠感到意外发生了。在刚刚他的蹑足点上,他清楚的听到‘吱吱’的声音,血屠的心里一紧,他感觉得到,那是一种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防毒粉的功用仅仅是让禁地里的大部分毒物不主动攻击,并没有镇压之类的作用,所以倘若是主动招惹就另当别论了。
被血屠踩了一脚的动物跑得并不快,相对血屠的轻功而言,并不快,可它也足以给血屠造成心理压力了。血屠现在还在闭气当中,身后追赶他的怪物好像是群居动物,因为马上,血屠就听到他身后的脚步越来越杂乱了。就在血屠的前方,血屠终于知道追赶他的怪物是什么东西了,那是不能称之为兔子的兔子,混身金黄色的毛发,两瓣嘴,不止一只。它们用愤怒的目光瞪着血屠,摆出一副拦截的姿态,发出‘吱吱’的叫声。血屠没有犹豫,事实上,他知道他身后追赶他的‘兔子’更多。血屠运起轻功,向空中跃起,期望从空中掠过这些拦兵,就在他的身体经过前方‘兔子’头顶的那一刹那,‘兔子’也一跃而起。。血屠心头大惊,这里的‘兔子’弹跳力怎么会这般强劲?足下一阵巨痛传来,啊。。血屠完全下意识的大叫一声,然后马上恢复神智,他不可以在这里吸气,可是刚刚在叫出的同时,下意识的吸了一点,这种情况是十分糟糕的。
只要再坚持一下,出了树林,就把这些垃圾杀得一个不留,血屠暗自给自己下着决心,自我勉励。只要可以正常呼吸了,一切都可以轻松解决掉,血屠强忍着脚下的巨痛,带着身后追兵给他的少许不安,向树林的尽头冲刺过去。
痛,钻心的疼痛。地上有几十只黄金兔子的尸体,有一部分已经被系统刷新了,什么也没有掉落。血屠的情况很不妙,头昏昏的,眼睛是在勉强地睁开,身上有十多处伤口,在流着不知是什么的液体。血屠困乏的想要睡觉,可他不能也不敢睡,他害怕一觉醒来,已经在重生点了。包裹里有应对黄金兔子的解药,但情况并不是很乐观,血屠现在的负面状况,大多来自他不小心在树林里吸的那一口毒气,而这偏偏是没有解药的,只能依靠运用内力,尝试着把毒逼出来。
血屠的处境很糟obooko糕,不止是因为他身上所流的液体,随时会把那些金色兔子的同类给招过来,更因为他身上的地图,没给在这里标出一个相对安全的地点,以让他运功逼毒。在伤口上敷上解药之后,黄色的液体开始凝固,同时还散发着阵阵的幽香,这幽香色起了血屠的食欲。并不是血屠饿了,而是伤口所流出的黄色液体所致,有人告诉过他,这种东西是千万不能服用的,否则。。。没有否则,因为从没有人尝试过。伤口不深,却奇痒无比,血屠强忍着浑身的不适,向山顶走去。这里离山顶不算远,血屠知道,逆风此时必定在山顶的某处。
倦意再次袭来,血屠几欲昏睡,血屠只好放弃了先刺杀,再逼毒的念头。逆风的武功低微,之前血屠可以肯定,他要杀死逆风,绝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可是现在,他只想着要睡觉,血屠用血饮在手上划破一个伤口,血饮顿时如有了生命般,开始吮吸血屠流出的鲜血。用疼痛的感觉,强制性让自己保持清醒,是下下策,然而在危机重重的深山里,他无法做到不警觉。
血屠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这样强烈的血腥味,还有他身上伤口处所散发的幽香,竟然没有把附近的毒物吸引过来,这很不正常。难道。。不要难道,血屠摇了摇头,这是最坏的打算。
灵蛇是五毒教禁地里唯一一个没有附带毒的动物,是一个,不是一种。它体形庞大,看到它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第一个江湖任务时,那只守护藏葵花的那只大蟒蛇。这只却又不尽相同,至少它不怕毒,它是五毒教禁地的守护者,它守护的是一个身份,并不是一个单独的人。这是五毒教首席大弟子的一个特权,只有五毒教首席大弟子或者得到他许可的人,才可以在不被它攻击的情况下,登上山顶。灵蛇很有灵性,却不是大弟子专有的庞物,它不听命于任何人,一切的攻击,都是安照它自主的意愿形事。五毒教禁地的山顶是五毒教最大的秘密,因为这是五毒教唯一的一小块不算禁区的禁区,想要进入这里,就很有必要跟首席大弟子搞好关系。以前绿叶在任的时候,从没有一个五毒教弟子进入过,即使是她帮派下的帮众也是一样。后来逆风作了首席以后,情况才有所改变,纵然是这样,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仍旧极少。
所以在灵蛇周围,是不会有毒物出现的,曾经出现的过,都已经在灵蛇的肚子里了。血屠的四周没有毒物,这让他更加的警觉。可是这里离山顶也不算很近,应该还没有到达可以让灵蛇出动的范围,血屠的那个‘内应’可没告诉他,那只灵蛇是四处游历的。运功逼毒时,只有将聚中十二分精力,才能将效果发挥到最大,可是现在血屠是明显做不到的,心,他早已经分了。
一股冷风袭来,逆风拔出宝剑,纵身跃起。在这样不可预知的攻击范围面前,选择在空中躲闪并不是最佳的选择,可是血屠的最强招式,只有在空中,才能发挥最强的威力。血屠突然闷吭一声,灵蛇的尾巴击中血屠的胸部,血屠倒地,嘴里喷涌出一大口鲜血,其间还夹杂着一些秽物。灵蛇的体态庞大,可它的动作却很敏捷,还未及血屠喘口气,灵蛇又再次张着大嘴向血屠扑将过来。血屠的剑还未刺出,忽感手臂一阵麻木,灵蛇竟然会突然变招,再次用身体扫中血屠,血屠顿感身体如被车轮碾过般疼痛。痛,很痛,撕心裂肺万剑穿心般疼痛,在这样大的体态面前,我竟没有半点出招的机会么?血屠很不甘心,但凡依附于剑身的招式,都是没有起剑式可言的,血屠已经不自信到,开始怀疑在完胜状态下的他,是否有能力和这只灵蛇一战。
逃吗?血屠知道他逃不掉,但他更知道,葬身于灵蛇口中的滋味,绝对不好受。更何况他现在是睡意连连,就连双眼,都是他勉强睁开的,他实在太困了,他需要休息。轰的一声,血屠感觉到灵蛇的身体如万斤乱石般,坠到他的身体上,就连他身下的土地都被砸出了一个大坑。血屠几欲昏厥过去,然而。。还没完,灵蛇的身体开始对血屠缠绕,逐渐勒紧,血屠已经喘不过气来。要死了吗?血屠忽然觉得,也许强制性自杀会好过一点。
血屠没有死,他只感觉到缠绕他的身体慢慢松懈,可是血屠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一粒恶臭的小药丸滑入血屠口中,血屠感觉到清明了许多。缓缓睁开双眼,他看到了一个久违的面孔。
雪逝笑着问道:“干嘛要救他?”
逆风答道:“这叫以德报怨,他要杀我,我反而救他,他一定会感谢我。”
雪逝道:“呵呵。”
“不要笑,你没发现,其实这样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吗?”逆风说道。其实对于他来说,救不救血屠根本无所谓,他只要想通过这一点,来劝说雪逝,希望雪逝放弃对那些报复的执着,他不希望雪逝一直生活在仇恨当中,即使雪逝一直辩解,那其实不是恨。可是不是恨的话,那又是什么?没有恨,哪里来的报复呢?
雪逝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在我看来,你这个方法并不是最好的。”
逆风反问道:“那你说怎么样才是最好的,难道只有杀人?”
“呵呵。”雪逝轻笑一声,望向血屠,他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和逆风进行一些毫无意义的争论。
血屠身上的毒已经解掉,只是重伤在身,形动不便。血屠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逆风,“你怎么可能有解药,这个毒不是没有解药吗?”
逆风答道:“不是没有解药,是除我以外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出来。”
血屠问道:“绿叶也不行吗?”
“不行。”逆风肯定道。
“哦。”血屠哦了一个有些失望,“能不能再给我一颗。”
逆风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刚刚是最后一颗,而且药引很难寻得,再配的话,恐怕很难。”
“是这样。。很抱歉,雇主的资料我们是不会提供的。”血屠道。
“我没打算问。”逆风说道。
血屠冷笑一声,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山下走去,既然刚刚逆风救了他,就说明已经放过他了。
望着血屠离去的背影,雪逝大笑道:“以德报怨?”
逆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雪逝继续笑道:“傻子都看得出来,他要那粒解药的用意。”
逆风道:“我知道,所以我没给他。”
“呵呵,你以后可要小心了,他这次算是长了经验了。”
“我知道。”逆风重复道。
秋风悄悄拂过逆风的脸夹,他的脸上已是无奈,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奇异的草药,草药的叶子,随风摇摆,仿佛在向秋天招手一般。
离散草,曲离而人散,江湖中相当难得的一种草药,本身不会摄取大地的养分,它的成长完全依赖于芝花草本身,就像寄生虫一样,掠夺着芝花草的养分。想要采摘它极为不易,芝花草会主动分泌出腐蚀性质的毒液,对它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可是倘若先采摘芝花草便完全不会有这种顾虑。。它这样做,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恩将仇报呢?
初得离散草之时,逆风大大欣喜了一把。意外获得的这个草药,给逆风的毒药研究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帮助,甚至可以说是质的飞跃。
可是现在,逆风突然有些疲惫,我真的错了吗?来自逆风内心深处的疑问。其实更多以德报怨的背后,是恩将仇报,许多生物未必就懂得感恩,尤其是人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