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往过的太好了,没有一点忧患意识啊,才碰点危险压力,就这没适应,不应该啊不应该···
感叹一下。
梳洗一翻,五息快至,出门与大家回合,便向炎狱城后方而去。
“炎狱地属偏阳,益于火、土属;寒极地属偏阴,益于水、风属;雷属龙族有阴雷、阳雷之分,可依自身偏属选择两池。”紫离边走边说,他今日着了件藏蓝的扣襟外衫,边镂金丝龙纹,袖口紧束,下摆长打,整个人衬得很是挺拔沉稳。
“火、土、水、风、雷,五属具全,那金龙、银龙呢?选择哪个龙池?”我好奇地问,昨日刚出劫境,身体些许疲乏,稍谈片刻,紫离便打发我去休息,很多事没有来得及交代,故今日补上。
“金、银龙为王族,五属俱全,选择哪个龙池皆可,不过,金龙多为男,银龙多为,阴阳分属,可依此选择龙池。”说到这,紫离忽然笑了笑,淡雅清润,“当然,这些只是按道理来说,其实身为王族,金龙、银龙都有特定的升阶之所,以确保血统优化,不致出现废物。”
最后两字他说轻轻淡淡,语调不变,仿佛在谈石头鸟一般的事物,而不是对王族的评价,或嘲讽?
不过···依紫离的子,或许那根本没什么意思,只是就事论事,因为不在意,所以不相干吧。
“算是特权吗···”我蹙眉,自己拼死拼活还不一定能入池升阶,生为王族却可以坐享其成,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一种规则而已,不算是特权,各族皆是。”紫离话语仍是不徐不慢,他转眸看我,定了定,“小家伙要记住,一样事物若是被众人认同那便是定论、潜在规则,不关意识好坏,众人都会遵从,这特定龙池的使用,不过是上位者的一种象征。”
“···没有人不满吗?”
“不满?”紫离瞟我一眼,忽然问道,“小家伙可知道王族的义务?”
“义务?”我思忖一翻,道:“执掌天下,生杀与夺?”
“那是权利。”紫离摇头淡笑,“且我族是八部龙王共掌王座,虽然每五千年是一位龙王坐镇宫界,但任何大事仍需与他七位龙王共同商议、定夺。至于什么生杀与夺,我龙族本就子嗣稀少,怎么可能滥开杀诫。”
“那···王族的义务是什么?”
“治理族群,抵御入侵!”
“就这个?”
“就?”紫离眉一挑,话音带了少许凝重,“小家伙可知道为这八字,族中付出多少。治理族群,不是简单说治就可以治好的,也不是一人可以施为的,为此王族中呕心力竭者不在少数;而抵御入侵···”,紫离话语一停,“小家伙可知道五百年前的警世之战,我龙族死伤多少?”
“这,大概一、两成吧。”我不确定的道。
“普通龙族是死伤一成,而王族···是五成!”他话语轻吐,却如雷破惊天。
“这,怎么可能?”我瞪大了眼睛。
上位的王族竟比普通龙族死的比例还高?!这太反常了?
难道王族比普通龙族还弱?
不,不可能!
按族规,只有达到六阶的王族中人才可冠以王姓,其他一律按普通龙族视之,能称为王族的定是六阶以上,岂会是弱者!
那,难道幽、魅二族只专杀王族?
这也不太可能,若幽、魅二族真能辨别出王族,岂会只五成死伤?
那么,是另有蹊跷?
或是······
“族中域训示:我王族者每战必身先士卒,必歼敌灭杀,必护族老幼,违者,废功逐族!”紫离一字一句,慎然道,“故每次战事,王族必位于最前方,而死伤也最重。”
“这训示···”
“每族皆然。”
“真是如此?”我望向冰黟。
“是。”冰黟轻点凤目,苍冰的眼眸带着少见的沉重,“警世之战,我凤凰族普通族民伤亡一成半,王族,死伤六成,尚有一成处于半寂灭状态。”
再望向月绯、云岐,均是点头默语。
四周一片沉寂。
“所以,最强的才可称为王族!”
因为最强才可保卫族群!
因为最强才可抵御入侵!
因为最强···才可以存活下去!
震撼!我从没有想过浮空界中的强者为尊竟是如此而来,那寥寥数语,背后却是尸海漫天,白骨累累,用鲜血筑成的王座吗?
权利,与义务···
荣耀,与杀戮···
身为王族,该是感到自傲,还是悲伤呢···
心情有些沉重。
“不用在意这些。”紫离低声安慰我道,“这是上古以来王族便被赋予的权益,何况优胜劣汰,如是而已。”
他浅笑如常,眉眼都未变一下,仿佛刚才说的只是清淡小事,紫离这种不为所动的本领,可算是练到最高级了。
一路行来,周旁行人渐多,均都神凛冽,往城后赶。
路上话音渐少,满布杀伐之气。
不久,一块突兀的白出现在我眼前。
在炎狱城中部靠后的地方竟出现一块白的圆形之地,不同于周旁焰红土地,这白甚是乍眼。若是从炎狱城远处看,这抹白正处于炎狱城这整个火焰的最高点。
白地不大,但站个一、二十人然嫌多,可上面空无一人,周旁却聚拢了一圈人,看样子,这便是化龙之争的所在了。
一抹青影忽然跳入那白地之中。
我微皱眉,这青影来的突然,我刚才竟戊觉到他的来处。
来人站住身影。
青衫长袖,玄巾抹发,眉目清朗,带着淡淡的雅气,好一个儒雅之人!
他额首轻扬,玄墨眉海从额旁划开,露出两枚上下竖立的玄龙鳞。
赫,竟是七爪玄龙!
他眸光扫视一周,在转到我们这处时,微微一顿,又离开。
我一怔。被他注视时,竟有种直透心底的寒意,动弹不得。
只一眼的威压,果然不愧为七阶!
四周窸窣细语顿时消失。
“是他!”紫离忽然低呼,带着一丝惊讶。
“紫离认识他?”我问道,刚才那寒气不是普通人可有的。
“阎金龙王座下骑郎将,青云*玄霄。”
“骑郎将?那是什么?”貌似在界下界的时候,紫离没有很仔细讲这些职名称。
“算是侍卫头领。不过,”紫离转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小家伙不觉得阎金龙王这名号,有些熟吗?”
熟?阎金龙王,阎金···
难道是···
“金邢他父王!”我惊呼。
金邢他父王不正是阎金龙王吗?!
“不错!”
“可,不对啊。金邢他父王的手下怎么在这里?不应该是宫界中的员吗?”我望着那青影喃喃。
忽然脑中一闪,他莫不是,莫不是来找金邢的?!
难道那前不久听说的疯龙三人组中真有金邢?他是翘了家跑出来的?不会是想自己参加化龙之争,不靠家里面?还是惟恐天下不乱,出来找打架的?···
脑中顿时闪过一片念头。
此时,白地处也发生变化。
那青云*玄霄敛眸矗立,忽然,身一挺,双眸一张,儒雅之气中添上些许凌厉,他轻启唇口,朗声道:“五息已至,化龙之争,开!”
他双臂围拢,忽而张开,只听“轰隆隆!”一阵声响,那白圆地竟升高起来,形成一个圆台。
圆台升至十丈左右便停了下来,接着“嗡!”的一声,一面透明光壁从台边升起,迅速将圆台笼了起来。
那青云*玄霄脚步一点,左手轻触光壁,“啵!”的一声,从光壁中脱了出来。他浮于光壁上方,双手微拢负于身后,清喝道:“守牌者,出!”
“嗖!嗖!嗖!”数声,十个身影从人群中跳出,落于台上。
七男三,各执一方,他们站得并不靠近,神情肃穆,带着少许警惕。
我发现他们上台的时候,手里都执着个红牌子样的事物,将牌与光壁轻触,才进入台中。
紫离指着光壁道,“那是极光壁,只有持化龙牌者才能进入。化龙之争,炎狱、寒极相似,均是十之期,三战定论。每日五息至十五息之间,众人挑战十枚化龙牌的守牌者,一人一次机会,只可挑战一位守牌者,赢则交换,输则离开,若连赢三次,则守牌成功,可至下一日。以此循环,直至最后一日得出十位可龙池者,再十人混战,得龙池顺序。”
“三战定论?”我晃晃头,跟上他的思路,“那不是很容易出现讨巧者,若上战两强相争,两败俱伤,岂不是给后面的人讨了便宜。”
紫离点点头,带着些笑意,他抬手将被风吹乱的散发梳于耳后,姿态优雅出尘,有一种飘忽的感。
转眸,轻道,“运气,也是化龙之争的一项,不是修为最高就一定可得,那要看有没有这个机会。”
“运气吗···”脑中闪过我进入试练之所的一幕,“的确,有时运气确可决定一切。”
话落,前方响起一声高喝,“我要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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