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就是新的一年,据说曹操已经从易县赶往邺城主持一场盛大的新年祭奠,大概是要歌颂一下他自己在平定北方过程中的丰功伟绩。豫州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也该考虑如何过年的事情了,因此各路军马都已经陆续开拔,带走俘虏,带走缴获,带走各种物资。
重要的事情还得回新野去做。这么大一场战役,对荆州而言是了不起的事,不是为了炫耀,而是必须对刘表有所交代,盘踞在襄阳府和荆州高层的众多亲曹派受到沉重打击,但那些人也不是好对付的主,还得和他们虚与委蛇,大件哈哈哈。
陪在刘备身边的除开徐庶与诸葛亮之外,还有我和夏侯兰,自从我们俘回夏侯兰之后,刘备有事无事都把他叫到身边,和他聊天话家常,谈谈北方的风土人情,目的很简单也很明了,就是让他尽快适应新的身份。
昔日我和田豫、夏侯兰投奔公孙瓒,哪里会想到世间会如此风云激荡,本来我们曾以为能以我们三人为基本搭建一个无往不利的攻守团队,由我主攻,田豫主防,夏侯兰主协调,在这乱世之中合力闯出一番事业来。
可是在过往的日子里,夏侯兰早早的随了公孙瓒,后来又因为刘虞的事件叛离公孙瓒,成为了幽北义军阎柔鲜于辅的部属,田豫先是追随刘备,后来又返回北方,再后来被曹操任命,目前正在郎陵为郡守,与豫州军近为“睦”邻。
我的变故就不用多说了,总之当初意气风发的三位少年,如今都已经三十五六,说得上正当年,但已经有了沧桑世故。
“子龙的故友也就是我刘备的故友。”见到夏侯兰之后,刘备拉着他的手攀谈了好一阵:“虽然我们交往不多,但子君的容颜举止我都还记得,从前国让在的时候也多曾提到你,子龙也说你擅长典章条令,豫州军人丁不旺,什么都稀缺,尤其稀缺你这种的人才,既然来了,我们总不会亏待于你。”
相比于我和田豫,夏侯兰这些年过得并不很如意。阎柔所主持的幽北义军之所以能够与公孙瓒对抗,一方面是因为刘虞的旧部有相当实力,另一方面是因为塞外鲜卑异族支持,同时也蝇绍从旁牵制。执掌这支义军的是鲜于辅、鲜于银、刘和、齐周等州郡权贵,夏侯兰虽然卷入了这场纷争,其实总没得到重用。
“阎候归附曹公,因为我姓夏侯,所以被伏波注意到了,这两三年,都是跟在伏波的身旁当幕僚。”年纪渐长,夏侯兰也不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但是说话还是很小心,称阎柔为阎候,称曹操为曹公,称夏侯惇为伏波,似乎又觉得语气如此恭敬有些刺激我们感,因此总有点迟疑不定。
“哈哈!子君多心了。”刘备笑道:“我口中也常称曹公,给对手以适当的尊重是我的原则,你在阎乌丸和夏侯伏波部下多年,对他们有感激尊崇之情,恰好说明你是重情义的人,豫州军上下多半也是重情重义之辈,肯定喜欢你这种格。”
因为特殊的关系,夏侯兰并没有被当成一般的降将对待,刘备任命他做军正,到中军参与法典的编制与执行,这是他最熟悉的事务。
从博望到宛城,再从宛城到新野,中间并无停歇,到达新野的当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一日,因为大军入城,所以新野的街头分外热闹。
空前的胜利让得胜的将士脸上都有喜,一群父老在城门前焚起炉,用颤巍巍的声音祝福着勇士们:“真是天下无双的队伍,真是勇猛顽强的战士,有你们在,荆州就有希望,有你们在,天下终将太平。”我知道这是孙乾糜竺他们的安排,要把大胜的消息传播到荆襄九郡,要让所有荆襄人士都看到豫州军在面对强大的曹军时是如何战斗的,曹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的懦弱。
刘备在城门边有个简短的讲话:
“荆州的士绅父老们:我,大汉宜城亭侯左将军领豫州牧刘备,在这里郑重宣布,过去的三个月中,我们进行了一场伟大的战争,经过我新野宛城军民精诚协作殊死奋战,我们以不足万人的兵力主动出击,一直打到许昌城下,给了残暴专权的曹贼以极大打击。”
“或许大家还不是很清楚,曹贼的帮凶夏侯惇调集了司州、豫州、兖州、并州、冀州、青州、扬州等地十几万人马,在豫西大地上对豫州军的将士们围追堵截,然而正义之师是不可战胜的,豫州军上下一心,英勇战斗,在小商河、歪顶山、七峰山以及博望坡等战斗中连战连捷,歼灭曹军将军以下六万五千余人。”
“诸位,这些曹军可不是乌合之众,都是夏侯惇从各地调集来的精锐兵马,有张燕、于、韩浩、李典、朱灵这些名将都被我们英勇的将士打败了。夏侯惇本人虽然侥幸逃走,但是他依为凭仗的兖州铁骑三千人被我们全部歼灭,甚至他本人所骑的那匹乌骓马也被射死。”
“为了取得这伟大的胜利,豫州军和荆北父老付出了较大的代价,三千多优秀少年在战斗中捐弃了年轻的生命,在此,我要感谢这些牺牲将士的在天英灵,是他们用生命报障了荆北的安宁。”刘备伸展双手,仰头向天,满脸虔诚跪倒在高台之上,两眼中已经饱含热泪:“我也要感谢你们,感谢荆州的父老,感谢成千上万的荆北父老随军出征,豫州军杀到哪里,你们就把粮草物资私哪里,把通途坦道修到哪里,我们在哪里战斗,你们就把哪里修成了最坚固的堡垒。”
“感谢新野宛城的父老乡亲为了这一场大战所做出的牺牲,为了筹备战争物资,许多的家庭甚至捐出了过年的口粮,这样的情义,我刘备记住了,此志不忘,并且在此承诺,左将军府与豫州府会在未来几天里拨发战斗中缴获的物资,保证二郡每家每户都有过年口粮,绝不让各位父老饿着肚皮去过新年,而且我们会在新年里筹措一批种子,保证来年的播。”
当是时,新野城下高士名宿、百姓市民、贩夫走卒、往来客商数千人,人人都为刘备的话所鼓舞,人人都被刘备所感动。
“这是一个特殊的时代,我们大家都要为了更好的明天而奋斗。”刘备的脸无比的凝重:“我刘备需要你们的支持,我也坚信,只要我们万众一心,一定能开辟一个朗朗乾坤,必使具有其屋,行者有其途,贫者不饥寒,富者保安康。”
“我相信,像曹操那种窃国大贼完全可以被打败,我们有这个勇气,我们也将朝着这伟大的目标奋勇前进,父老乡亲们,让我们在这年关之际许下宏愿,愿天下尽早太平,愿世界尽早清明,愿你们——过一个好年。”
那是疯狂的一天,刘备平日里并不擅长长篇大论,但每当他完整的讲述他的理想的时候,一定能感动很多很多的人,他有这个魅力,他天生就是让人仰视的领袖,那时候我就在台下,我也很感动,诸葛亮的眼睛里全是异样的神采,一直在和台下的百姓将士一起振臂高呼。
人们会很快把他说的话传遍八荆大地,甚至传遍海外漠北,粹一刻起,整个荆州的目光都要集中到新野,特别是刘表,或许他正在荆州府中捶胸顿足,老迈的他将越来越失去荆州的军心民心,刘备正在胜战的光辉下急速崛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