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好远啊!我不想坐车....”杜菱轻把手机往边上一扔,扑倒在床上抱怨道。
萧樟刷着手机在她旁边躺下,“坐飞机也行啊!”
“不要,上次跟同事去了一趟西安,坐那趟飞机颠簸了几次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了。”杜菱轻抠着指甲,嘟囔道。
“坐多几次就不怕了。”
“反正不要不要不要.....”
想了一会,杜菱轻的眼睛就突然转了转,向萧樟问道,“哎,不如我们去你老家玩几天怎么样?”
“我老家?”萧樟有些惊愕地抬起头。
“对啊,x市离这又不远!”杜菱轻坐起来一把搂住他肩头,笑嘻嘻道,“我还没去你老家看过呢!也不知道哪里是什么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培养出了这么一个萧大厨呀?”
萧樟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调皮!”
然而提起家乡,萧樟的眼底就划过一丝回忆和想念,说起来他也有好多年没回去过了吧。
自从被二叔带来a市后,他就忙着学习忙着工作忙着赚钱,根本没有时间回去过,因为那边已经什么亲人都没有的了,他当时觉得回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就不回去....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有了家有了事业更有了心爱的人,是不是也是时候该带她回去看看已逝的父母和爷爷奶奶,看看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了呢?
这个念头一浮现,萧樟的眼睛就像是被点亮了,他立刻兴奋地对她说道,“我老家也有挺多很漂亮的地方的,比如很高很高的尖子峰,大片大片的稻田,菜地,溪流,还有漫山遍野的果岭,虽然是农村,但每年吸引去那边游玩的人也不在少数呢!”
“这么好?”杜菱轻的眼睛也亮了,她从小到大都在城市里长大,老早就向往乡村那种宁静又纯朴的生活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体验一把,而现在不光有现成的机会和时间,还有熟悉一切的向导,还用等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的蜜月就在你老家过!”
杜菱轻一锤定音,萧樟也一拍即合,于是,两人在a市逗留了几天跟杜菱轻的父母一起吃了一顿回门饭后,他们就直接坐车去了x市,回到了萧樟的老家。
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到达镇里又转班车坐了半个小时后,才终于到达了萧樟老家所在的村落。
一下车,当闻到那种夹杂着青草和泥土味道的清新气息时,原本因为坐车有些晕沉沉的杜菱轻瞬间精神一振,深深地吸了一口与城市那种混沌不同的大自然新鲜空气,心口的郁气瞬间散开了不少。
看着不远处一间间错落有致的小平楼,与大都市的高楼大厦不同,村里的房子都很矮,最高的也不过才三层,而且间隔还很宽,院子门口零零散散地有鸡鸭鹅狗噪杂地走过,参差的老树,高高直直的竹林,在树荫下坐着下棋的老人,在地上弹玻璃珠的小孩,一切在蔚蓝干净的天空下,是那样的宁静安详。
果然真是她想象中的乡村啊!
萧樟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牵着兴奋不已地正在各种拍照的杜菱轻,他看着没多大变化的村落,眼底划过感慨万分的复杂情绪。
“哇,那个池塘好大啊!”走在石子小路上,杜菱轻指着对面一个几乎有操场那么大面积的池塘惊呼道。
萧樟看过去微笑道,“还有更大的呢。”
“那岂不是可以养很多鱼?”
“是啊,以前一到暴雨的天气,鱼塘的水漫出来顺带着很多鱼也漫了出来,那时候我们很多小孩子甚至是村民就会去那水沟里把鱼给捞出来,然后拿回家煎了吃。”
“那...鱼塘主岂不是很心疼?”杜菱轻问。
“不会,人家又不在乎这几条漏网之鱼。”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冲着那边拍了几张照片后,又拍着路边的野花野草。
然而走着走着,前方就有个黑不溜秋的小孩赤着脚牵着一头水牛走过来,杜菱轻瞪大眼睛连忙躲闪到萧樟身后让开路。
那个头身形庞大的水牛鼻息哄哄慢悠悠地走着,身后的尾巴也一甩一甩的,而那个黑小孩一边牵着牛,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萧樟两人,直到经过他们后还回头看着。
杜菱轻头一次看到这般真实的水牛,心里惊叹不已,想拍照但又害怕那牛会踹她,只好紧紧抓着萧樟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
“别怕,水牛很温顺的。”萧樟拍了拍她的手背。
听他这么说,杜菱轻刚放下心,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水牛屁股后面突然‘啪啦’地,落下一大坨黑漆漆的牛粪!
然而在下完一大坨后它并没有停止,依旧一边晃悠悠地走着,一边持续地一坨坨下了好一段路的牛粪....
杜菱轻看得目瞪口呆,猛地伸手捂住了鼻子,上前跑了几步远离牛粪后才回过头来惊讶地问道,“它这样...不会把路给弄脏了吗?”
萧樟一直脸色如常,看她这个样子才有些好笑道,“放心吧,有些需要牛粪做肥料的人会来铲掉的。”
“噢.....”
一路沿着乡村小路走了十来分钟后,又见了好多杜菱轻从来没有见过的现象后,萧樟才终于指着前面一层比较陈旧的小平房对她说道,“喏,你老公曾经的老窝到了。”
杜菱轻定眼一看,只见那栋小平楼孤零零地在多年的风吹雨打中,外表的那层白色已经掉了七七八八了,露出内部的砖头,就连锁住的大门也有些破旧不堪,与其他装修得不错的楼房相比,他这栋算是比较...惨。
不过还好,没有瓦砾泥砖屋那样的塌陷,这个房子还算结实。
“你小时候和你家人就住这里?”她好奇地问。
“是啊,这个小平楼还是我父母过世后留给我的唯一遗产呢。”萧樟打趣道。
杜菱轻看着他坚毅的脸庞,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发酸,刚想安慰他几句,可结果萧樟话一转,就说道,“别看楼是破了点,但地皮可值钱着呢。”
被他这么一说,杜菱轻一时有些心疼他的心情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与小平房相邻的一座两层楼房内,一个正在门口晒萝卜干的大妈看到他们两人后,先是一愣,然后盯着萧樟看了良久后才惊讶道,“这不是....萧樟?”
萧樟把行李放在门口,闻声偏头看到那个大妈后,就微笑地向她走去,“王婶,好久不见。”
“哎呦,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长那么高了呀!”
王婶见萧樟走过来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呵呵地惊叹道,“看你这光鲜俊俏的样子,看来在外面发展得不错啊!”
萧樟笑了笑,“王婶过奖了,这些年来过得还好吗?”
“都好都好!”一晃几年过去,王婶看着眼前高大的年轻男人,再联想起以前那瘦高少年的模样,心里实在有些无法相信那是同一个人,脸上满是感叹。
“哎,没想到你居然都长这么大了....”
萧樟闻言笑了笑,冲后方探头探脑的杜菱轻一招手,她就立刻小跑了过来。
“这位是从小对我诸多关照的王婶。”他介绍道。
杜菱轻看着眼前这位满脸褶皱却笑容温和的大妈,在听到是帮过萧樟的人后,不由地甜甜一笑,问候道,“王婶你好。”
“哦....你好你好。”王婶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精致,皮肤比鸡蛋还白嫩的女孩,又是吃了一惊看向萧樟道,“这位是....”
听到这样的问话,萧樟顿时笑出一口白牙,搂着杜菱轻道,“她是我的新婚妻子,你叫她小轻就好。”
“哎呦呦!这.....连媳妇也娶到了!?”王婶惊叹地睁大眼睛。
“嘿嘿,是啊!”萧樟笑容得意。
“瞧这水灵灵的模样,真漂亮啊....”王婶仔细地观察着杜菱轻,笑容满面地夸奖了一句后,又看向萧樟道,“你小子真有你的,这么年轻就娶到媳妇了,可比我家阿立强多了啊!”
“哪里哪里....”嘴上虽然谦虚着,但他笑容却更加骄傲了。
“小轻是哪里人呀?”王婶温和地问道。
“a市的。”杜菱轻保持礼貌的微笑大大方方地让她看着,没有害羞也没有胆怯,看得王婶心里一阵感慨,果然不亏是城里出来的,这样貌和气质可是村里的一些女孩子都比不上的呀。
“哦,那你们是同一家学校认识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喜结连理了吧。
杜菱轻还没回答,萧樟就得意洋洋地说道,“高中是同一家学校,不过大学后她在北大,我在a大!”
“哎妈呀,小轻还是北大高材生呀!?”王婶又是一阵惊讶地张大嘴。
“是呐,如今还在国家性质的中科院上班呢!”萧樟又笑得见牙不见眼地插口道。
“我天.....”想起自己那个正在搬砖的儿子,王婶忍不住打了一下萧樟的肩头,羡慕嫉妒恨道,“你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娶了这么个了不得的媳妇?”
“哈哈,可不是嘛!估计踩了哮天犬的狗屎.....”
杜菱轻在一旁听见萧樟这么说后,额头一阵黑线,忍不住伸手暗地里掐了他一把。有这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吗?真是丢死人了。
几人简单地唏嘘问候了几句后,王婶就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去坐坐。
而萧樟就正色地婉拒道,“晚上再过来吧,我们先把东西放一放。”
“哦对对...那你们得先去安顿一下。”王婶点了点头,“你家里我每年都有去打扫过一次的,应该不会很脏,我等下忙完手头上的活后就过去帮你们忙哈!”
萧樟感激道,“真是太谢谢王婶了!”
“这么见外干什么...”
告别王婶后,萧樟领着杜菱轻进了自己的家,一打开门,里面所有的东西一目了然。
简单的桌椅,简单的农活工具,简单的木板床,虽然都蒙上了一层灰尘,但大体上还是很整洁的,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垃圾堆着。
“是不是觉得挺失望?”萧樟低头看着目光怔神的杜菱轻问道。
杜菱轻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你以前过得太清苦了。”
“以前大家都这样过,也没什么清苦不清苦的。”萧樟抱着她亲了一口,嘴角勾起,“不过现在我有你了,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呢。”
闻言,杜菱轻就笑着斜睨了他一眼,“真不害臊。”
接下来,萧樟就撸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了,他不想灰尘沾到杜菱轻,就率先把想帮忙的她给赶了出去,一个人手脚利落地擦桌子擦凳子擦床什么的,很快王婶也过来帮他扫地,清理废品了,并且还给他们搬来了一床干净的席被和生活用品。
为了答谢王婶那些年的照顾,萧樟从行李箱拿出一大袋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王婶后,还给了她一些钱。起先王婶说什么都不肯收,但最后萧樟劝了很久甚至杜菱轻也开口了她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搞完卫生已经是傍晚了,两人在屋里卿卿我我地聊了一会后,王婶就热情地过来叫他们过去吃饭。
王婶的丈夫是个地道的农夫,姓谭,有一儿一女也是和萧樟他们相仿的年纪,一个叫谭丹莹,一个叫谭立。
由于两家离得很近,谭立小时候和其萧樟还有其他伙伴是一起玩着长大,但经常仗着自己比他大一岁,没少跟他打过架,而谭丹莹虽然偶尔也跟他们一起玩,但在上初中后因为成绩优异就渐渐疏远了他们,一天到晚戴着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一副不屑于与脏兮兮的男生为伍的骄傲样子。
然而,现在他们一个在工厂搬砖,一个做了业务员......
因此,当兄妹两人看到如今蜕变得一表人才的萧樟,以及娇俏玲珑的杜菱轻在他们面前携手落座时,两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愣神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男的盯着杜菱轻,女的盯着萧樟。
王婶的手艺还算不错,虽然都是普通的农家菜,但鸡肉是自家养的走地鸡,猪肉是自己养的本地猪,青菜是自己种的天然无污染的青菜,米也是自己种的稻米....因此,这一顿饭下来不仅十分营养而又健康,更是城市里很难能吃得上的天然食物。
于是,萧樟在吃饭期间就可忙了,不是顾着给杜菱轻夹菜,就是让她多喝鸡汤多吃饭。
“要吃那块?我给你夹?”农村人的饭桌都很大,有些菜摆得有些远,萧樟担心她够不着就一直低声问她。
“要吃鸡腿还是鸡翅?”
半晌后,他长手夹了一大筷子青菜放她碗里,“多吃青菜,很甜!”
见她一碗鸡汤喝了一半,他又立刻说道,“再多喝两碗汤吧?”
见王婶一家人时不时闻声看过来,杜菱轻的脸就一阵滚烫,她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小声道,“我知道了,你吃你的。”
萧樟被她说了就安分下来快速地扒完几碗饭后,才撑着下巴看着她吃,见她嘴角有米粒了他就伸手过去擦掉,见她碗空了就立刻劈手夺过拿去盛了满满一碗汤过来,直把杜菱轻的肚子都喝胀了才肯罢休.....
在外人看来,他们小两口亲密无间,甜蜜得不行。
王婶知道刚结婚的男女当然是你侬我侬的所以也见怪不怪,一个劲地招呼他们多吃点,而一旁的谭丹莹见此则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心想着杜菱轻真是娇气,吃个饭还要人这么伺候。
但谭立却想着自己如果能娶得这么一个俏嫩的媳妇,他也愿意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吃过晚饭,萧樟和杜菱轻在王婶那边小坐了一会后就回到自己的小平房了。
屋里开着灯,萧樟就搬了张木椅坐在门口处,抱着杜菱轻坐在他腿上,耳边听着田野间传来的虫鸣蛙叫声,两人一起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上漫天璀璨的星星。
与市区内混混沌沌的星空相比,村里的每一颗星星都又大又亮,那种清晰明亮度简直不是一个等次的,再加上不远处错落房屋里的灯光点点,更为周围的幽静增添了许多和谐和温馨,使得他们都沉浸在这种惬意的氛围中无法自拔。
“看!那颗星星超亮的!”杜菱轻指着众多星星中最亮的一颗说道。
萧樟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后,就点了点头赞同道,“的确。”
盯着那颗看了半晌后,她又指着另一个方向,“快看,那边的像不像一把勺子?”
“哪里?”
“那里呀!十几颗连在一起长长的,弯弯的....”杜菱轻解释着。
“哦?”萧樟看过去后,就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道,“你确定那像一把勺子?不像大象的鼻子?”
杜菱轻像是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单纯地摇头道,“不像,就像勺子!”
“嗯,你觉得像什么就像什么....”
看了十来分钟星空后,杜菱轻就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窝里,感慨道,“其实住在村里也挺好的。”
“你喜欢这里吗?”萧樟大手抚着她的头发,温和道。
“喜欢!”
她很喜欢这里的空气,这里的蓝天,这里的农家菜,喜欢一出门放眼过去就是辽阔的田野,别致的田梗小路,还有在远处屹立着的朦胧青山.....
“等以后手头宽裕了,我就把这里敲了重新盖一栋,那样我们就可以经常回来住了。”萧樟抱着她,脑海划过一个念头说道,“或者你爸妈也会喜欢住这种地方?。”
杜菱轻抬起头,笃定道,“嗯,他们肯定会比我还要喜欢的!”
之前杜爸杜妈回老家几天探望了一趟外婆后,回来就一直念叨着农村好,农村的环境有多美之类的话,话里话外都想着以后老了说不定回农村去养老.....
“那到时候就全家一起过来,权当度假了。”萧樟说道。
“真的?”她眼睛一亮。
“当然。”
“太好了!”杜菱轻一高兴在他唇上啵了一口,眼睛亮晶晶得堪比星辰。
萧樟被美色所诱,很快就将她给反噬了,把她按在怀里辗转反侧地亲,缠绵悱恻地吻了好一会才放过她。
两人就安安静静地腻歪着,她靠在他怀里轻喘,而他亲昵地把玩着她的手指,时不时还低头亲她一口,摸她一把....
由于今天坐车颠簸了一路也累了的杜菱轻就打了个哈欠问,“明天我们去哪里玩?”
“明天我带你去河边摸虾,去爬尖子峰怎么样?”他建议道。
杜菱轻想了想就点头,“好啊.....”
“然后后天我们就去地里烤番薯,窑荷叶□□。”
“....荷叶鸡?”
“相当于叫花鸡,我小时候就经常跟村里的孩子这样弄,烤出来的味道超级香....”
“哦,真好....”
“大后天我们去....”
“恩....”
杜菱轻听着他计划,心底一片期待和放松,渐渐地她的眼皮实在撑不住了就垂了下来,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只是嘴角还挂着开心的笑意。
萧樟摸着她恬静的脸,一颗心也软得一塌糊涂,别人度蜜月都希望出省出国好好的撒钱旅游一番的,而她倒好,哪都不想去就只想着跟他回乡下玩,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在她额头上吻了一记后,他就抱着她进去放床上盖好被子让她安安稳稳地睡,然后他才去厨房里拿下午去墟里采购好的超大不锈钢锅开始烧洗澡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