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源楼是盛京城另一家顶尖酒楼,剧情中点明这是郑亲王的产业,它素来与贵宾楼抢夺客源,颇有点针锋相对的感觉。两家都地处闹市,往来客人都不少,简洺戴着帷幔从大厅走过时,并不曾引起太多人注意。毕竟大启国对女子的约束力不如前朝,贵女亦或官家小姐出门的也不在少数。
简洺是来早了,直到她慢悠悠的饮着茶,等了有将近半个时辰,封川才姗姗来迟。
“抱歉,临时有事耽搁了些许时间。”
封川温和的拱了拱手,眼中尽是歉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在简洺看来,就很是道貌岸然。她不在意的摆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为他到了一盅茶。
“是我来早了,心神不宁的,到让封大人见笑了。”相比较于昨天,简洺的姿态便摆的有点低,有求于人,自然是要如此。
封川对她的反应是意料之中,又觉得这人也算识趣,便又客气了几声。他年纪轻轻便官居大理寺少卿,不知多少人背后嫉妒着、骂着,因此便习惯了以温和面对世人,表面极少给人留下把柄。他向来喜欢先礼后兵,简洺在他眼中还是具备一些利用价值的,又好歹有些恩惠在,他自然也不吝啬宝贵的时间与笑脸。
简洺不清楚他心中想法,略略客气了几句后,便直奔主题:“封大人所言之事,让我惊诧万分又难以置信,不知……是否有什么证明?”
“走了九十九步,自然不会漏下最后一步。当年不是没有知情者,不过死的死、走的走,我寻了些时日,也不过只找到一个。”封川浅笑着抿了口茶,见简洺面色郁郁,继续说道:“如今就在我府上,简二姑娘若是愿意,这会儿便可一见。”
“那便多谢封大人了。”简洺自然不会拒绝,她神色微微变化,犹豫了片刻问道:“此事想来也花费了封大人不少人力物力,那么,可否能告知您的目的是什么,我这人说话有些直白,也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
“叮!目标反派好感度增加8点,当前好感度为13。”
聪明又上道的人,向来不会让人厌恶,此时封川也是这种想法,他满意的看了简洺一眼,面上笑意越发浓郁。
“我的目标是你的庶长姐。”
封川悠悠的吐出这句话,简洺心中立马一个咯噔,眼神微不可察的暗了暗。明明是自己救了他,封川却还是对简瑶产生了兴趣,她头一回觉得剧情真特么棘手!
“然后?你需要我做什么?”垂眼敛去眼中的情绪,简洺轻笑一声,详装洒脱而又饶有兴味的问道。
“你应该也清楚他们两的事,我的目的是搅浑它,你只需要适时的帮助即可,也无需害怕会惹到霍齐寒。”封川平淡的说出要求,微眯的双眼透着锐光:“这个交易很划算,我并不认为你会拒绝。”
随着封川的话语,简洺的心不断往下沉,握紧拳头的掌心已冒出汗,她强迫自己冷静,随后目光沉沉的看着封川,片刻之后,才吐出四个字:“自是如此。”
两人各怀心思,面上却言笑晏晏。
离开松源楼,简洺去了封府一处厢房见那一个知情者。这是一个生活明显不如意的老妪,她面黄肌瘦,目光有些无神,青灰色衣衫虽然整洁干净,却也是补了又补的,她坐在布置雅致的厢房榻上,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简洺跨入的瞬间,老妪猛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目透着一道不相称的锐利目光,她声音颤抖的吐出两个人字:“夫人。”
“不,不是夫人。”老妪自言自语的摇摇头,头垂得低低的。
简洺脚步顿在离她十步远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脊背挺直,一眼看去自有一股让人凛然的矜贵之气。她直直看着老妪,良久才轻声道:“孔嬷嬷,我与母亲容貌很是相似吗?”
“孔嬷嬷,既然到了这里,有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其实也没瞒着的必要了吧。”见着孔嬷嬷沉默不语,简洺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言语却不怎么客气了。
“是二姑娘吧。”也不知是否是这话起到了效果,孔嬷嬷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老奴知道二姑娘想问什么,那种原本该带到棺材里的事,既然姑娘想知道,老奴也便不瞒着了。”
“害死夫人的凶手是侯爷。”孔嬷嬷平淡的吐出惊人之语,她目光投向不知名处,似是穿越了时光,看到了过去:“人人都道侯爷爱夫人,但这爱有几分,又有谁知道,想来是比不得那青云之路的。宁安侯府那时渐渐没落,侯爷年少轻狂硬是娶了夫人,后来心中大概是后悔的吧。理国公府那时的嫡三小姐与侯爷多有往来,她无疑是爱慕侯爷,但这位是出了名的性子霸道,又怎可能位于夫人之下。”
“不知是何事让侯爷痛下决心,他让老奴在夫人提神汤内多下了一味药,这是导致夫人血崩的原因。”孔嬷嬷说的稍有些乱,但其中的意思却很明确:“旧事在时光里尘封,没有人说,便不会流传。这事儿,当初其实是不少人知晓的,隐瞒的也就只有需要隐瞒的。夫人待老奴好,是老奴对不住夫人,苟且了十几年,终于该到了闭眼之时。老奴罪该万死,却也不后悔……”
话未说完,孔嬷嬷已直直向后倒去,她瞪大着眼,嘴角却挂着笑。
简洺心中一惊,忙上前几步探鼻息,良久才微微一叹。
“她本就时日无多,坚持到今日,也是强撑着一口气。”封川不知何时进来,他走到简洺身旁淡淡的说道。
简洺面无表情的盯着孔嬷嬷的面容,毫无情绪波澜:“当年那位理国公府的嫡三小姐,如今在何处?”
“宁安侯原本或许并不想夺你母亲性命,出了那事后,他便拒绝了那位小姐。”封川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多说了一句后,才说道:“那一位,此后便在静安寺出家了,在两年前去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