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贡大师!我也要问你几个问题。”
看着瓦伦一脸灿烂的笑容,梁珂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可是他却感到非常意外,为了避免在求婚现场受到非难,梁珂是下了血本的,送出去的礼物整整能装满两辆四轮马车,小瓦伦自然不会少拿。他回头用目光询问可可巴,可可巴向他点了点头,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意思是礼物那小子收了,可是为啥还要跳出来为难你,这就不得而知了。
“好吧!但愿你的问题不要太难回答。”梁珂说完,看着小瓦伦朝他身后的蓝波儿努嘴,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
小瓦伦一撇嘴,好像没看懂梁珂的意思,笑嘻嘻地问出来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大师!你认为世界上什么东西跑得最快?”
梁珂本能地想回答“曹操”,可转念一想,自己还真解释不清楚曹操是个什么动物。他觉得还是回答一个让他们能接受的答案比较稳妥。
“疾风豹跑得最快,我没有见过这种魔兽,但书上说疾风豹全速可以瞬间达到时速两百公里以上,没有任何生物可以跑赢它,当然,我指的是生命体的速度。”
梁珂回答得很严谨,可还是落入了瓦伦的圈套,小家伙挠着脑袋说:“不对啊!我姐姐说,世界上跑得最快的是我,这个观点老师也是认可的。因为他们老是说我,一下课比疾风豹跑得还快。”
这是典型的脑筋急转弯啊!梁珂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是不可能赢的,脑筋急转弯的答案完全由问题设计者掌握,他要是不想让你猜对,有一万个理由否定你的答案,遇到这么刁钻的小舅子,也只能算自己流年不利。
瓦伦看到梁珂的窘态嘿嘿奸笑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么!你觉得世界上什么飞得最高呢?”
又是这样的问题,梁珂感觉脑门挂满了黑线,不过还好,总算是让他抓到了关键点,他觉得这一次自己一定能猜对。
“一定是你的心,是不是你姐姐说你,做作业的时候,心思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瓦伦先是一愣,然后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捉狭地笑着说:“还好,就差那么一点,不过还是不对,老师说了,飞得最高的是司庞德的心,他写作业的时候心飞得比云雕还高。”
算你狠,梁珂让小家伙逗出肝火,偏着嘴说:“算你有道理,再来一个。”
“好吧!好吧!这次你可要仔细考虑清楚再回答。比司庞德的心飞得更高的是什么呢?”
梁珂彻底崩溃了,这还有完没完,他感到一阵阵无力,只能苦笑着摇头。
“是司庞德的灵魂,同学们都说,只要跟司庞德谈论学习,他的灵魂就会离开身体,飞到冥界去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蓝波儿哪能再让这个调皮的弟弟问下去,她快步走上去,偷偷将一小袋金币塞进瓦伦手里,然后恶狠狠地说:“耽误乔安娜姐姐的时间实在不礼貌,你的问题晚上姐姐会一一回答你,你一定会满……意……的。”
小瓦伦被姐姐唬得一缩脖子,笑嘻嘻地拿着金币藏到爸爸身后。梁珂擦了一把汗,偷偷给可可巴递了个眼神,可可巴心领神会,赶紧宣布进入下一环节。
“打”这个环节的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意义,早期人们的沟通简单而直接,女方家长会向求婚的准女婿展现武力,恐吓新郎不要欺负妻子。随着文明程度的不断提升,原始的恐吓已经被简短的仪式取代。启德安斯和克虏伯各执一柄古朴的短剑,以剑鞘轻轻拍击梁珂的左右肩膀,嘴里轻声嘱咐“忍让、爱护、宽恕”,梁珂则大声立下誓言,终生对妻子“忍让、爱护、宽恕”。
启德安斯和克虏伯在帝都的威信毋庸置疑,没有人会在这个环节跳出来制造麻烦,况且两条巨龙做后盾的子爵大人脾气不好,连王子殿下都敢打,北方军团统帅的孩子也难逃他的反击,这样的人形魔兽,谁还敢轻易招惹。在纳伦多大祭司代表男方家长做出了一定善待两位准夫人的承诺后,可可巴拿出长长的礼单,开始唱礼。
“金仓领主,帝国一等子爵阿拉贡.梁,向未婚妻献礼。送:帝都南郊十亩花房一栋,内含蒲拓娜紫皮剑兰两株、布赫米修大凤葵两株、星光蔷薇两株、苏哈尼青藤三十株、龙目千牛花三百株、邴多丽蓝玫瑰五百株、黄玫瑰五百株……”
可可巴清亮的声音传递到每个人耳中,就好像在大家的心湖投下大石,掀起巨狼。花是嘉伦特帝国人民的共同爱好,无论贵贱贫富,几乎家家都会养一些鲜花点缀环境,所以,求婚的时候,鲜花也是必备的礼物之一。普通家庭都会象征性地赠送一些稀有的花种,以示诚意,像梁珂这样,出手就送出一栋花房,而且遍植珍贵的名品花木,在帝都的贵族圈中都是极少见的。
先不说建设一栋占地十亩的花房需要花费多少金币,光是建设难度就不是一般的设计师和工匠敢于尝试的。嘉伦特城冬天有雪,花房跨度设计大了怕被积雪压垮,设计窄了采光和通风又是问题。冬日的花房取暖要靠火墙,石炭、木炭用多少不计,光是花农、碳工就不下二十人,更不要说那些名品需要的特殊土壤、肥料,甚至是浇花用的水,都要经过自然沉淀人工过滤,这些消耗恐怕每年要以万记。
最令人惊奇的并不是梁珂的雄厚财力,而是那些只听说过名字,却很少现世的花中极品。“布赫米修大凤葵、星光蔷薇、苏哈尼青藤”,这些声名赫赫的花种,在拍卖行中的身价都不下万金。蒲拓娜紫皮剑兰更是稀少,布朗迪就曾经在克莱尔大帝的花房中看到过两株,这种花植株超过成人身高,宽大的叶片丰厚挺拔,叶片上紫色的纹路盘旋向上,银色斑点如雨滴点缀在一旁,看上去就好像绘画大师的抽象作品。待到每年深秋花期来临,长长的花径就会吐出许多粉中透青的花苞,秋风袭来,那些花苞会在一夜中绽放,粉色的花朵泛着星星点点的银光,花瓣的边缘带着淡淡紫意,一团团、一簇簇,让人觉得有一种如梦似幻的飘逸感。克莱尔大帝专门指派了两名技术精湛的花匠打理这两株花草,平时连自己的皇子王孙都不让靠近,生怕孩子们不小心伤了这两株名花,如此可见,这种花是多么的珍贵难得。
可可巴并不打算放过观礼者的心脏,他继续唱道:“送:黄金海岸薰衣草花圃二十亩、郁金香花圃二十亩、野百合花圃十亩。送:蓝瑟湾海底花园三亩,得得米亚双十字琼花十株,布洛卡冰晶卧莲十株,圣马希火焰跳动十株,海马万叶草五十株……”
海岸边的花圃只要有钱有势就能办到,可是嘉伦特的贵族们却从来不知道,居然可以在深邃幽暗的海底建设私家花园,观礼的贵族老爷们大多都去过蓝瑟海湾观光,几个大富豪也曾经领略过那令人迷醉的海底风光,但也从来没见过什么海底花园,更别说那些听都没听说过的奇花异草。
可可巴的声音被淹没在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叹息声中,这注定是一个让人感到无力的早晨,在女人的嫉妒心唆使下,从今天开始她们会狠狠地掏自己男人的腰包,小富贵的希望能够去看一看那既浪漫又神秘的海底花园,大财主则不得不答应走走阿拉贡子爵的门路,希望给红了眼的夫人在海底也弄上一小块花田,哪怕只有巴掌大。当然,无论哪种选择,金仓的财富又会因为这些女人的狂热而急剧增加。
一份花名离奇古怪又富贵无双的礼单足足念了三分钟,可可巴接过塔克的水壶,润了润干涩的嗓子,又开始读那些更加闻所未闻的瓜果名字。
闻所未闻,对嘉伦特的人们来说这个词是绝对准确的。因为可可巴报出的所有果品,都是来自深渊暗夜精灵和魔族的特产,别说是嘉伦特帝国,全大陆也没有几个人品尝过。仙尼沃尔黑苹果、比色草灵子、卜洽喜白葡萄、摩妮嗒甜蜜瓜,能把这些东西如期运回来,冰霜巨龙泰隆耗费了相当大的气力,为此,梁珂付出了整整一箩筐魔晶的代价。
可可巴一样一样地将礼品的名称念出来,早已准备好的巨魔侍卫,从一旁的马车中将各色花草搬出来,摆放在地上,一会儿就堆满小半个广场,花香果香需需飘散,随晨风而走,没多久就弥漫了半个帝都。望着名贵的花果被这些毫无艺术眼光的巨魔胡乱地堆在地上,引来观礼者一阵阵叹息,心中也渐渐找回一些平衡,毕竟爆发户跟真正的贵族间还是存在着无法超越的差距,看看他们粗鲁的行为,简直是对珍宝的亵渎。可是,别人的感受并不重要,在两位准新娘的眼中,那都是情郎心中满满爱意的表达,她们只当那些不屑是对自己幸福的嫉妒和羡慕。
瓜果时蔬留给两个家庭慢慢品尝,那些名花异草可经不住秋日阳光的曝晒,在观礼嘉宾细细品鉴欣赏之后,随侍左右的花匠迫不及待地冲上来,快速将数十盆名花搬上马车,车夫鞭子一甩,满载的马车风一样向城南驶去,不为别的,要是因为风吹日晒弄死几棵名花,那对他们来说就是难以接受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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