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殇离悠悠地开口,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下坐的右护法和封老,当然了,还包括那三名小家伙,都不禁微微动容。
因为曲殇离说的有些意志消沉,像是一种回忆,一种自述,其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以及无力。
“九幽来我西荒,自是希望能够和我们联手,一起拿下其他两域。”曲殇离目光看向九幽,“而后自然是和我西荒再进行一番角逐。”
“至于天澜。”他说着又将眼神瞥向了封老,“值此乱世,浮萍飘零,何处才是故乡。”
随着曲殇离一字一句的深沉,在场几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无论是因为对方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还是因为这番话的言恳辞切,总之都很深有感触。
“心安处,便是家。”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封老无奈的叹息声中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这也怪不得我们,塞外四域长年各行其事,素有间隙。”这时候右护法也开口了,“倘若我四域同心同德,上下一心,这天下又能起多少波澜。”
“是啊。”或许是见惯了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的较量,在谈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封老的情绪有些难掩的激动。
“如果西荒摆上台面,九幽肯退居幕后,再加上漠北的情报,和我们天澜宗的疗伤圣药,从一开始四域就同心协力,此时早已威震武林,更是可以和一国之力相较。”
封老一边说着,一边眼光灼灼的看着曲殇离和右护法,今日这般田地,终究是人心作祟,贪欲蛊惑,难敌世间诱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试问哪一域肯屈居人下,在名利,地位,权势面前选择退出?
最为可笑的是当年四域建立之初,虽不说同气连枝,但也是一脉秉承,只是在历史长河中,到了今日早已断却了传承。
想起之前封老的话,几人都有了一丝缅怀,只是终究是黄粱一梦,缥缈无踪一场。
“这些已经是二话了,曲兄之前所言不假,我九幽此行就是希望能够和西荒联手,只要们两域联手,谁人能挡?”
“曲兄字字珠玑,老朽的目的也是如此,不过我们只求自保,不愿再早杀戮。”
看着右护法和封老,曲殇离并没有愁色,反而坦然的笑笑,似乎他心中早有答案。
“曲兄,要么你在九幽和天澜中间选一个,要么你就拿出圣火令来,给个痛快话。”
“圣火令取出来了?”
曲殇离微微颔首,算是承认了。
“九幽,天澜,西荒,漠北,我们就来打一场,最后谁赢了,我们就奉其一域为四域之主,其他三域必须倾尽全力辅佐,为四域之主的号令马首是瞻,令之所至,莫敢不从如何?”
曲殇离的这句话一出,不要说右护法和封老,就是那三个小家伙此时也早已是目瞪口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此一战,无论成败,世上再无圣火令和天书,我们签下协议,四域之争,外人不可插手,一旦确立域主,若有心生二心者,其他三域必须倾尽所能联手诛杀。”
“听起来了倒是很有意思。”右护法有些阴测测地开口,“而且好像还很公平,可是一旦交手,岂不就要乱套了。”
一旁的封老也是眼露精光,只是一闪即逝,显然他也被打动了,如果大家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那天澜未必就不会赢。
天澜之所以之前当心,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九幽和西荒一定会同时出手,但是倘若是一对一,那无疑就轻松很多了。
“九幽和西荒较近,而漠北则是和天澜毗邻。”曲殇离颇有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论起了四域的地理位置。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是傻子,很自然的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就算我们三方谈下来了,那漠北怎么办?”右护法开口了,可能这也是他一个推诿的借口罢了。
在场几人的视线不禁都望向了曲殇离,前提条件自然是需要四域的主事之人都达成协议,唯有如此方能进行下一步。
现在曲殇离西荒,右护法九幽,封老天澜的人都到了,三位就算不是主事的,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更何况有时候根本就是别无选择,哪有事事征询宗主的时候。
现在唯一差的,就是漠北的当家人。
曲殇离笑呵呵的看着下面的人,嘴角露出的笑容颇有老狐狸的味道,而后便端起茶杯喝起了水。
少顷,在别人疑惑的目光中他便起身走向了门口。
众人尽管不明所以,但是作为主人的他都动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目光相交,便也跟随着脚步走了过去。
过了有一盏茶的工夫,一个白衣飘雪的身影从天而降。
待看清了来人的模样,鬼衣和杨桀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又是这个家伙。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出场方式倒是帅气得很。
“小友,别来无恙啊。”曲殇离一步上前,开口招呼道。
两旁的右护法和封老,在曲殇离的态度,以及两个小辈的表情变化之下也早已猜的八九不离十。
纷纷上前行礼,面色和善至极。
这四域的年轻才俊,主事,此时都聚集在了西荒。
对于梁洛施的出现,起初几人心中自然是十分不解,可是转念想到漠北的拿手绝活就是情报,便也就释然了。
不过从探知情报,至到达西荒,这情报的传递速度倒是不慢。
随着梁洛施的出现,在场的人对其保持十二万分戒备的同时,也和他聊起了之前的事情。
看的出来他有些顾虑,不过想想也是,打探情报漠北自认为不俗,可是要说起舞刀弄枪,这或许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如此看来,我漠北是要被除名了啊。”梁洛施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神情不变,相反还有一丝戏谑的笑意。
“阁下何必妄自菲薄。”梁洛施这话是对着封老说的,后者心中自然开心,对付漠北,那不是简单的很嘛,不过嘴上还是谦逊的说道。
整个大厅又静了下来,显然都在等待梁洛施的表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