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打趣起师傅来!”
秦师傅笑着摇头,豪爽道:“……行,徒弟要孝敬,我这个师傅可不会拦着……走!”
陆烁笑着点头,一行人就此上了马车。
醉客楼离此不远也不近,不过因着那处繁华,马车行进的极慢,过了好一会儿,陆烁才将将透过车帘见到醉客楼的房顶。
“这行的也太慢了!”
陆烁跟秦师傅抱怨,说道:“不如咱们下去步行吧,反正也没多远了,坐在车上,反而更耗……哎!”
陆烁正说着,马车突然猛地向道路西侧猛地一转头,陆烁一个不防,人不受控制的往西歪去,忍不住惊的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
等稳住了身形,陆烁立马掀开帘子,半蹲在车头问了车夫一句。
车夫也惊了一头的冷汗。
他回身颤声道:“是方才迎头过来的一辆马车,行的极快,对街上的人半点也不避让,那些人方才都被挤到了咱们的车头,小的没办法,只能往西避让……还请少爷勿怪!”
“无碍!”
陆烁拍拍袖子,往后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一个华丽的马车背影,迎着人流急急奔驰。
想必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吧!
陆烁摇了摇头。
他久不在京师,辨认不出那马车究竟是哪家的,只得自认倒霉,回身进了车厢。
“继续走吧!”
陆烁向外头吩咐了一声,车夫庆幸的“哎”了一声之后,马车才继续向前行驶。
“……可真是惊险,也不知是哪家的!”
陆烁在车厢中坐定,才嘟囔了一句。
然而车厢内其他四人却没有回应,俱都在愣神。
怎么了?
陆烁视线在众人脸上饶了一圈。
白管事被陆烁看了一眼,才回过神来。
“应该是四皇子府上的……”
白管事答道。
“四皇子?”
“不错!”
白管事点点头。
“那车厢上虽没有标记,但那规制一看就不平凡,在京师中,也只有皇子郡王才能乘坐……况且,从去年秋开始,这南丰馆的小倌白茶就成了四皇子的心头好,老奴方才匆匆一瞥,瞧着里头那人应该就是白茶无疑。”
南丰馆?白茶?
陆烁每次回京师都是匆匆而归,匆匆而回,平时多是在府中看书,倒是没注意这些八卦,此时听白管事一说,他不仅拧起眉头,手扶着下巴沉思起来。
这四皇子真是越来越不羁了,竟然公然跟小倌来往起来。
看来几年前姜府宴上的事,不仅没打击到他,反而给了他便利。
不过这样也好,过了这么久,现在又有了这个白茶,他倒是不必忧心被四皇子看上的事情了。
“白茶……白兄可能确定?”
正当陆烁沉思之时,方才一直垂眉的秦师傅突然抬起头,严肃的问了一句。
“确定确定!”
见秦师傅问起,白管事笑了笑。
“白茶近来在京师风头正劲,四皇子为了他,可做了不少的糊涂事……我印象深刻,方才那一眼绝不会看错……”
秦师傅听罢深思不属,有一搭没一搭的点了点头。
陆烁见他精神有些恍惚,就问道:“怎么?是有什么不妥吗?”
“……倒让我想起一位熟人!”
秦师傅点点头,垂眸喃喃自语。
良久,等马车在醉客楼门前停了下来,秦师傅才恍然回神,问陆烁道:“……几年前在汝州时,夜遇的那伙土匪,不知你可还记得?”
陆烁点头。
这么惊险的事,他自然记得清楚。
秦师傅叹口气,摸了摸胡子道:“……我看方才车厢里那人,倒很像是那林鹤轩。”
……
苏成近来可谓是春风得意。
当年以探花之名进了翰林院,凭着陈家的照拂,这些年一直混的不错。
如今三年期至,其他人还在发愁未来任职何处时,苏成却早早在吏部领了肥缺。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轩德太子和陈家的关系。
想到陈家,苏成握紧了手中的沉香盒。
盒子里是支点翠朱钗,是苏成派下属转了两个街头,照着陈氏的喜好特意买的。
受了人家的恩惠,总要有所表示才对。
虽说这给他恩惠的,原就是他杀父仇人的帮凶。
“夫人!”
苏成立在雕花屏风外头,一身石青色学士服让他穿的板直,逆着光,看起来笔挺如青松。
“夫君!”
陈氏原在低头修剪着手下的白玉栀子,听外头一声叫,立刻惊喜的应了一声,小步跑到苏成面前,小鸟依人的抱住了苏成的劲腰。
“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
声音里尽是委屈。
苏成眼神无波,抚着陈氏含香的青丝,声音里却满是宠溺,问道:“……今日在家做了什么,可有无聊?”
陈氏在苏成怀里摇了摇头,开始一点一点细数起今日所做的事来。
无非是绣花看书逗鸟之类。
边说着,边满腹委屈,人也从苏成怀里抬起头来,媚眼含春看向苏成。
“就知道会这样……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说着,苏成掏出拢在袖中的沉香木盒。
陈氏满面惊喜,趁着她打开木盒、来回翻看朱钗的时机,苏成笑道:“这可是我走遍好几条,亲自给你挑的,快看看喜不喜欢……”
陈氏自然连连点头。
苏成从陈氏手中接过朱钗,亲自给她戴上,两人又你侬我侬了一会儿,陈氏就又落起泪来。
“相公对妾这么好,是妾不争气,到现在肚子都没个动静,倒让你在外头招人笑话。”
陈氏嫁进来将近三年,却迟迟未曾怀孕,有那嫉妒苏成娶了陈府姑娘的,私下里没少拿这件事嘲讽苏成。
“小傻子!”
苏成笑了笑,眼神柔情似水。
心里却道:可真是个傻姑娘。
我不想让你怀上,你便是翻了天,也怀不上啊!
“……那又如何,当初我娶你进门时就承诺过的,日后只对你一人好!咱们还年轻,以后多加努力就是……再者,即便真的怀不上,青蕖那几个怀的,虽是庶出,日后抱到你身边来,与亲生的又有何异?”
青蕖、红棠两个,正是陈氏久久未曾怀孕之后,亲自给苏成纳的妾,如今俱已坏了身子,只等着一朝分娩诞下麟儿了。
提到这两人,陈氏神情更为黯然。
虽是她亲自张罗着纳的,可她心里又哪能好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