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向欲界伸冤。”
丹青见来去灵动若腾龙,闻人然虽有心欲逼暴雨心奴露面,适当借口却犹必要:“雨钟三千楼的八百条人命,江山快手还是不还?”
“这……非我所愿。”
“那被你杀的人,一定也很不甘愿。”
原本就是苦苦支撑,凭借逐渐觉醒的刀觉游走生死间隙,绮罗生乍闻不堪往事,不由心下一乱,刀招顿露破绽。空门毕现刹那,只见缓急无定之掌平稳拍落,正正命中白衣沽酒胸口,霎生一气数化蹿游静脉,禁八虚锢关节,将人擒于掌下。
“走。”
不等争辩,无有解释,封闭绮罗生哑穴之后,闻人然并指凝气,立即在狼藉岸边刻沙留字,特意点名意琦行带上巨魔神,再予一留衣等人追赶之机,不紧不慢离开玉阳江。有口难言,绮罗生不明究竟,一时亦只能由闻人然钳制肩头,身不由己颠簸上路。而因彼此友谊挚深,未过半日,便闻半路野狗狂吠不止,泠然蕴怒之刀干净利落,奋力一击划断前路。
横刀挡关,老狗直截了当,口吐冷绝二字:“放人。”
“自己抢。”
“牵累无辜,你变了。”
“想救人,就用尽你们的力量打败我。”
“那就,相杀吧!”
兽骨刀若张狰狞獠牙,未解对方用意,最光阴义愤填膺。而在不多久后,骤见万剑铺道,长戟斜空劲劈直下。三方合势一搏,拼尽极致之力,誓死救回绮罗生。与此同时,巨魔神嘹亮凶吼震天,无尽雷龙火蛇绞缠一处,照眼喷覆而落。
神瑞张翅迸射万千霹雳,笼盖四面八方锢锁。左手一横轻卸刀劲,丹青见偏隔弹开月戟,闻人然漠无色变,扬手再接意琦行瞬剑神分之式,依如屹立泰山纹丝不动。
蓦然,黑云压境,浓雾旋化,洒落阵阵凄厉雨珠。一道鬼魅人影趁虚而入,死镰疾割绮罗生要害。暂被四者牵制,闻人然目睹此景,却犹无动于衷,冷然开口:“来了啊。”
“你们,不对?!”
僵持之机分秒将逝,只允绮罗生亡于自身,始终隐忍不发的暴雨心奴,终也忍不住抢出截胡,但在生变刹那,刚雄巨劲融雪劈落,赫见泰若山剑沉猛压下。灵佛心运转无滞,霁无暇分毫不受地狱阵影响,顿令暴雨心奴进退两难。
“咯咯咯咯!”
惊觉落入陷阱,又看老狗几人神色不似作伪,暴雨心奴顿时醒悟,狂然笑道:“要取我的性命,只能由绮罗生一人来!”
莫名一语脱口,暴雨心奴不进反退,转向难以动弹的绮罗生撞去。不想祆撒舞司如此偏激,女琊微一愣神,本能武式朝内一带绮罗生,顿让暴雨心奴碰之一空。间隙乍现瞬间,暴雨心奴狡黠一笑,杀镰虚晃一招飞速倒退,即欲闯出生门。
不过,为擒肆意造杀之人,闻人然怎肯任由其脱逃,当世少匹之功沛流全身猛然一振,无俦威压瞬弥方圆。深厚积蓄之力顷刻爆发,竟将三人一兽通通逼退!
“怎会?!”
原意凭借命格特异,能够争得一线脱离之机。但,闻人然迅疾一掌探落竟是全无杀意,举轻若重按在暴雨心奴肩膀,瞬间令其动弹不得,尽绝脱生之路。
“你和天谕命格相同的事情,弁袭君早就提起过。”
任凭暴雨仰赖不死邪功顽强挣扎,闻人然不灭金身仅是无损。而觉计划功成,一旁霁无瑕随之收剑回鞘,解开绮罗生穴道:“他的不死邪功已有破法?”
“不是有绮罗生在?”
“这样?”
“玄膑留下了森狱图腾。绮罗生命格克制,暴雨心奴没有不死的理由。”
旁若无人讨论未落,最光阴耳闻其言,杀意已消泰半,轻啐一声质问道:“只是为了抓住暴雨。你为什么不肯直接说出真相?”
“嗯……哈,靠老狗你和意老头演戏,还能引谁上钩?”
“意琦行没演技天赋,难道我还不行?”
“哼!”
误会冰释,最光阴兀然收刀。一留衣眼观六路,一瞥怒眉未懈的两名同伴,不由打趣出声。意琦行冷然一哼,似是不屑与最光阴争辩。
熟料,闻人然竟似另有但书,突地打断四人闲叙,面向尘外孤标:“人我放了。不过,古陵逝烟尚存于世,意琦行你就不追究了么?”
“大宗师?!”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要为找宫无后报仇,我也不会阻止。可,他们现在勉强算我欲界之人,届时生死就各安天命罢。”
“御弟……”
当初虽不在场,意琦行时候不曾寻衅宫无后,便已等同默认以祸首大宗师一死,换作四奇观间仇恨彻消,不再内耗斗争的结果。
然而,如今乍闻古陵逝烟名姓,意琦行不免心头一沉,肃色冷问道:“他在何处?”
“死过一次的人更加谨慎,何况是古陵逝烟本人刻意隐匿行踪?”
耳闻这般答复,意琦行登时皱眉陷入深思,道:“这……大宗师谋夺四奇观,烟、云、雪、风四大元素,定然有其理由存在。只是,元生造化球的秘密,冰楼、战云界,乃至杜舞雩均不甚了解。你若无他下落,再想找人便难……难道八品神通也无作用?”
“换一剑风徽自由,我答应了波旬不能介入。而且,大宗师有心防备……算了,还是你们自己去找步香尘一试。”
“步香尘……啧,不知道为什么,光听名字就让人反胃,总有一种将来会没钱肉偿的错觉。”
与意琦行之间尚属交浅不言深,兼具兽性本能预警,最光阴又对追究大宗师毫无兴趣,索性不理此事望向闻人然语透警醒:“免忘了,强夺金狮币,你还差我三拳未还。”
“这仇,你没机会报。”
漠然回呛一声,闻人然突一仰首乍见天现流光,却是佛铸裳璎珞满面复杂而降。
“嗯?”
“迷达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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