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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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这应是贫僧与施主头回见面。”

    温厚柔和之声入耳,令人倍觉心安意定。蕴果谛魂慈目直视来人,一片坦诚从容。而察面前之人与早先所遇气质全然不同,言扁舟顿时心下有数,打趣道:“哦,看来假李鬼被正主给赶走了?”

    “让施主见笑。”

    心知言扁舟只是打个比喻,蕴果谛魂一笑而过,随后应答:“恶人窃据要位,是蕴果谛魂失察。所幸不曾造成无法挽回的恶果,否则吾罪难偿矣。”

    “果然,那人给我的秘术,也是不安好心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

    骤闻关键之讯,言扁舟理所当然要问个明白,遂将当日云谷雷锋遭遇,一并告知地藏圣者知晓。而在听清详细之后,蕴果谛魂立即肯定道:“此人居心可议。所幸施主并非帝如来本人,否则一切危矣。”

    “此话怎讲?”

    “佛首回头无门,佛愆也将因佛根侵染,而失完整毁灭之力。如此,厉族之人两面占据情报优势,便可趁虚而入坐收渔翁之利。哎,一切实乃吾之失责。”

    蕴果谛魂话中所指,自是倘若帝如来遭受利用,不仅圣魔双方厮杀更剧,连带着帝如来这名强敌也能顺手除去。甚至挑拨帝如来与正道内耗,也是其中一环考量。

    不过,如今蕴果谛魂赶走窃位者,显然没了这方面的忧虑。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不过,若龠胜明峦之前主事者乃敌人伪装……”言扁舟沉吟道:“大师,那早先六圣护的人选,还是不做任何更改?”

    “施主指烨世兵权?”

    “正是。”

    “这?”

    蕴果谛魂思忖片刻,却未改口:“怕只怕,我们现在毁约,就给了集境合理开战的理由。”

    “开战……军国主义的领导人有此想法,倒是丝毫不令人意外。”

    眼见龠胜明峦如今之景,言扁舟心忖当初取代假冒者同意让军督参与,本就打着挑起纷争的主意。而思及太荒神决与己无关,何况还掺杂了诸多阴谋成分,言扁舟点到即止,接着转回重点问道:“实不相瞒,在下曾有幸与光尊玉菩提有过一面之缘,对于佛乡之事也稍有担心。不知江湖传言……”

    “唉。”虽是心有准备,地藏圣者还是不由暗叹在心。

    对于楼至韦驮的作为,蕴果谛魂再怎样无条件的信任,身为佛者的道德底线,却要求其无法单方面的包庇。

    而在早先得知这条消息之后,他也曾立即去找天佛确认。只不过,如今天佛五相还是分开独立,连他们本身都处于圈的状态。

    好在当初闻人然盖印盖得很早。曾经的记忆不曾丢却,象征内省的砗磲佛母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没有做半点隐瞒。由此可见,天之佛对地藏圣者也抱存着相当信赖。

    蕴果谛魂道:“吾虽答应替楼至韦驮,在战事结束之前先将此议按下,留待日后罪谢天下。怎奈佛乡内部为此,已然产生混乱。天之佛地位崇高,却也因此招致非议。现在佛乡入口已闭,除吾主持明峦要务,暂皆不涉外事。”

    “有佛剑的先例在,佛乡怎会如此不近人情?”

    “这,恕吾不能明言。”

    佛门就是事多……心下腹诽一阵,言扁舟见对方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刨根问底,只道:“罢了,天之佛的问题延后也好。否则佛首方面,难保不会再出差错。”

    “多谢体谅。”

    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蕴果谛魂突然取出一张白纸,递给言扁舟道:“听净无幻掌教之言,施主在追查圣魔之仆。这是天之佛所留信息,谅必对你有用。”

    “逸宗?”

    得到关键的情报,言扁舟顿时有了方向。而蕴果谛魂公务繁忙。二人接着商谈一阵,言扁舟就带了槐生念曦离开。归程途上,槐生念曦看言扁舟一路不发一言,却有些奇怪地问道:“爹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

    “你认为我隐瞒了什么?”

    “你好像对天之佛的事情知道些呢。”

    当初盖印曾看到些许片段,言扁舟却知此事不宜多言,略一沉默淡笑回道:“没。我只是有些好奇,现在的天阎魔城,还是一贯战意坚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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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言扁舟刚讨论结束,便把血傀师的真实身份挑明。这边天阎魔城方面,也正因这桩传言纠结不已。原本还由于他化阐提击杀天垣真人而心怀怨怼,此刻断灭阐提却不得不放下隔阂,满面沉肃地抬头看向魔主,质问道:“兄长,你对天佛之说,究竟有何考量?”

    “你是想问,天之佛与魔皇的关系?”

    “不错。”

    “魔城现状、真假与否,对你重要?”

    修罗鬼阙一时沉寂,他化阐提一问之后默然半晌,忽而打破平静:“不论你怎样想,另外两方都仍是我们的敌人。倘若传言为真,则更加印证他们两方是如何的卑鄙。只有以他们的鲜血,才能偿还魔城千年所受苦痛!”

    “可是,若能找到源头,我们又何必……”

    “这句话,你去对死去的同胞去讲吧。”

    “吾……”

    少见不复平日沉着,映证意外之讯冲突甚剧。他化阐提目光灼人,声色趋厉道:“厉族阴险,圣方愚昧。现在厉族被迫走上台面,我们就更该专注对敌。小弟,你若始终无法摆脱过去,就算回来又能为魔城做什么?”

    “吾讲过,你的要求我都会做到。但你,你不该?!”

    “只有天垣死,你才能与正道斩断关系。现在,我有一件任务交你。”

    仿佛不耐再对自身行为屡做解释,他化阐提直切正题道:“圣魔之仆的身份已被挑明。他掌握之情报,足以颠覆厉族。我们绝不能让他落入厉族之手。”

    “可是要抓他,圣方也不会坐视。”

    “身份暴露,不代表他们有找到击楫中流的线索。有阇魇那迦在,魔城已然占据优势。”

    “嗯……我会完成。”

    与其留在魔城不自在,断灭阐提宁可执行任务。而清楚圣魔之仆的重要性,断灭阐提亦不推托,直接应承而出。

    但知自身安全不保,血傀师此时此刻也没了四处捣乱的心思,在安排好恶骨之后,就急匆匆地找上留蝶梦土,恢复原貌谋求旁人保护。

    “许久不见了,小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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