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在大堂里忙活着招呼客人的浮生听见此声音,连忙跑了过去。
“怎么了?”才刚进伙房,就见一个伙计正看着满地的鸡蛋液还有碎片苦着脸。
这是个新来的伙计,被派到伙房里给厨师打下手没想到才几天就出来事。
“你这臭小子!上次弄反了一篮子水果就算了,这次居然把这么多鸡蛋都打碎了!”掌厨的厨师火大。
“对、对不起……我马上收拾……我……”那个小伙计满脸的无措。
“你什么你!不会干事就给我滚!”大厨看着那些鸡蛋液和满地的碎片,怒火又往上窜了窜。
“好了,李四,人家新来还不熟悉,你快去烧菜吧,堂外的客人又多了不少。”浮生和解道。
“掌柜的?你什么时候来的?”大厨大概是刚才骂得太起劲了,连浮生进来都没有发现,“唉,掌柜的你人好,我也不想多说他了,活受罪,真是没用!”
说完就转身继续去烧菜了。
“柳掌柜,我……我不是故意的……”小伙计的头低得都可以贴着胸了。
“别傻站在那里,还不快同我一块儿整理?”浮生蹲下身整理起满地的碎片。
小伙计见着了顿时慌张万分,连忙蹲下身伸手道:“这怎么使得?小的来就行……啊!”
“嘶——”浮生吃痛,原来是小伙计慌慌张张拾起碎片却划伤了浮生的手。
浅浅的口子出现在浮生白皙的手上,血珠渗了出来。
“这、这,对不起我……!”小伙计急得快哭出来了。
“没事,只是道小口子,算了,你去再买些鸡蛋和一个盆子回来吧。”浮生安抚道。
“是、是!”伙计冲了出去。
“唉!不要忘了拿钱!”浮生对着伙房门口喊道。
“是——!”门口又传来小伙计慌张的声音。
浮生失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整理起地面上的鸡蛋液和碎片。
或许这种琐事浮生做多了,所以三下五除二得就搞定了一切。
搞定了一切后,浮生又回到大堂继续帮忙,却出乎意料得看到了一个蓝衣身影。
“展大人?你回来了?”浮生惊讶地走过去,边说道。
浮生惊讶也是不无理由的。
距离那次让人心惊的扒皮案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当时,包拯带着伤将此事全过程禀报给皇上。
赵祯知晓其中隐情,不经唏嘘不已,为石秋燕的遭遇感到痛心,也为秦予安的疯狂感到心惊。
最后,派遣了一位太医好好为包拯整治伤痛的同时,还赏赐的开封府一众人和浮生。
展昭、白玉堂和浮生三人各拿到了二十两的黄金作为赏赐。
而开封府也拿到了五百两的赏赐作为此次开封府的补贴。
浮生因那秦予安死前的话语好一段时间不在状态,让白玉堂和碧凝钰担心了好一阵子。
渐渐恢复过来后,白玉堂也就放心了,便回来陷空岛,说是回去看看其他几鼠,多日不回陷空岛,那些人会着急。
而展昭在知道秦予安对浮生说得那些话是也是十分担忧,去看过浮生几次,但十分不凑巧的是都是浮生很不正常的几天。
在得知浮生恢复后的几天,展昭也就放心的出公差去了。
“柳姑娘。”展昭抱拳一笑。
“怎么还柳姑娘?都说叫我浮生就行。”浮生半责怪半开玩笑地说道。
“这……”展昭笑而不语。
浮生见他不回话,挑眉道:“难不成展大人认为我柳浮生还没有那个资格和展大人您做朋友?”
“不,自然不是,只是……柳姑娘不是还在叫展某,展大人吗?”展昭抬眸,眼中有着盈盈笑意。
“啊………”浮生噎住。
这展昭!就是一只黑猫!浮生心中不禁愤然。
“那……浮生改叫展大人猫儿如何?五哥可一向这么喊。”浮生嘴角挂起一抹笑容,本姑娘才没那么容易输给你。
“柳姑娘!”展昭这只薄皮猫蹬时红了脸,半羞怒地喊了一声。
“恩?猫儿?”浮生笑容越发扩大。
“柳姑娘!咳……浮生。”展昭先是又红了下脸,恢复后认命得叫了浮生。
唉……果然……那白玉堂的妹妹不会那么的……
“怎么,猫儿心中可是在说什么关于我的坏话?”浮生调笑道。
“浮生……那称呼,还请……”展昭苦笑。
“好啦,展大哥,点菜点好了没?”浮生不再拿展昭开玩笑了。
“恩……展某尚未点菜,不如柳姑娘……浮生你推荐几个?”展昭道。
“这醋腌翡翠很好吃,清凉爽口,这种天气吃很是舒适,红烧鲫鱼,也是我们店里的一大特色菜,还有……”浮生将自家的特色菜肴统统报了一遍还附赠上评论。
“浮生对于做生意还真是有一套,这么多菜你都能做出不同的点评,还这么惟妙惟肖,展某都有种要点下所有菜的冲动。”展昭感叹道。
“嘿,展大哥,要是点下所有菜我是不介意,可是你可一定吃不下。”浮生嬉笑道。
“还是浮生你定吧,这么多菜我都听晕了。”
“恩……那就醋腌翡翠,闷油鸡半只和一碗米饭,太多展大哥你也吃不下。”浮生想了想道。
“就听你的吧。”展昭笑着点了点头。
“展大哥,这顿就当我请你吧,别拿钱了。”浮生阻止了展昭从怀里拿银子的动作。
“这怎么……”展昭话还没说完就被浮生打断。
“好啦,请一回都不成吗?”浮生眉一挑,看似生气地说道。
“……好吧。”展昭还是妥协了。
“这才对嘛!醋腌翡翠,闷油鸡半只一碗白饭。”浮生对着厨房附近的一个伙计叫到。
“好嘞,醋腌翡翠,闷油鸡半只一碗白饭!”伙计朝厨房里一吼。
“展大哥,我去忙了,菜一会就上。”
“去吧。”展昭点了点头。
看着浮生穿梭在大堂之内的身影,展昭不禁一阵感
叹。
在他印象之中,浮生的姿态行为更像一个侠女,时而温柔时而英气勃发,而当她变身为医者之时也是那样的吸引人,诊脉时的认真,下针时的果断,种种都是无法让人联想到这样一个人会是一个开酒楼的女老板。
但是,在展昭眼中,只有当浮生回到酒楼之时,开始工作之时才是最快乐的。
每一个笑容都灿烂得几乎不可正视,酒楼里的每一个东西仿佛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那样的她或许该是最有魅力的是。
魅力……展昭猛然惊觉过来,他刚才有多么不礼貌。
连忙甩了甩脑袋,将脑内关于浮生的事情甩出,他最近估计太累了,居然这么想一个姑娘家。
于是,继续静静坐在喧闹的大堂之内等着菜上来。
开封府府衙
“啊,展大人,你回来了?”门口的衙役连忙上前迎接。
“不必多礼,大人可在府里?”展昭问道。
“在。”
“且去通报一声大人。”
“是!”
“包大人!展大人回来了!”
“哦?展护卫回来了?快请。”
“展昭拜见包大人。”展昭走进来,单跪行礼。
“快起,东西可是找来了?”包拯问道。
“是,大人吩咐找到东西,已让皂班的衙役放到大人房内了。”展昭答道。
“恩……你一路也辛苦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可……”
“恩?”
“是。”
“展护卫,听闻你今天很早回了汴梁,怎么现在才到,可是城内发生了什么?”公孙先生问道。
不要又是受伤就成。
“不,不是,属下害公孙先生担心了,请大人和公孙先生恕罪。”
“属下去了一次浮生酒楼。”
“哦?可是柳姑娘开得那家?”
“正是。”
“柳姑娘现在情况如何?”包拯问道。
上次那秦予安对浮生说过得话,包拯早已听闻,也得知浮生因此很是萎靡。
“回大人,浮生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展昭想及此事也很高兴。
终于恢复过来了。
“恩……展护卫你退下吧。”
“是。”
“公孙先生你看……”包拯看向公孙先生。
“大人……展护卫一向回到京城那就是来汇报工作之时,这次却……”公孙先生捋了路胡子,眼中精光乍现。
“看展护卫的样子想必还是将柳姑娘当做胞妹一般,还未……”包拯微微疑虑的一下,又道。
“不,大人要是是其他人的话或许是胞妹……但是换做展护卫身上……就有些不同了,展护卫可是一向视大人的是为重重之重,这次却……想必是没那么简单。”公孙先生眼中满是欣慰之意。
“要真是如此,就真的太好了……”包拯叹道。
自从展昭进了公门很多自身的感情被抛至一旁,时常看得已经把展昭当成自己儿子的包拯心疼不已。
要是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而回自己房的展昭自然是不知道他最敬爱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在盘算他的终身大事。
浮生酒楼
“……”浮生看着那小伙计手里的乌盆,顿时有些苦笑不得。
不过叫他买个装鸡蛋的盆子,他却买了一个烧得极好的乌盆……这真是……
“掌、掌柜的……有,有什么不对吗?”小伙计小心翼翼地问道,浮生的脸色有些不对。
“诶?这乌盆不错啊,可是浮生,你的洗脸盆不是还好好的吗?”碧凝钰看见浮生和一个小伙计在谈什么,凑过去一看,却看见一大袋的鸡蛋和一个乌盆,十分奇怪的组合。
小伙计听见这句话,脸刷一下白了。
“碧姐……”浮生苦笑,这小伙计又该自责了。
“怎么了?”碧凝钰疑惑。
“对不起,掌柜的,我、我该死,我又买错东西,我……”小伙计抬起手就要扇自己。
“诶!别,又没怪你,该是那商家和你说着乌盆很好,就让你买回来吧?”浮生道。
“恩、恩……”
还真是……“那只是商家不好罢了,不是你的错,这乌盆你用着吧,就当我送你!”
“诶?这怎么可以?明明是我的错!”小伙计慌张万分。
“好啦,别推脱了,快点去把鸡蛋送到伙房那去,然后去帮忙。”浮生失笑,怎么店里有这么个冒失的小伙计。
“是……是!”小伙计急急匆匆跑进伙房。
“到底是什么事?”碧凝钰一脸的疑惑。
“是这样的……”浮生细细说道。
“哈哈……这伙计还真好玩,冒失鬼啊!”碧凝钰掩嘴笑道。
“好啦,你也别笑人家了,马上要入夜了,店里忙死不成!”
“是是,我的柳大掌柜!”
夜晚
小伙计将最后一个椅子搬上桌子,呼一口气,转头看向四周才发觉,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沮丧得低下了头,果然他是最慢的那一个。
“恩?你怎么还在这?快去睡吧。”
浮生原本准备下楼拿酒喝,却不想那个小伙计还在那里。
“啊,掌柜的,我马上去睡。”然后就跑走了。
浮生愣愣地看着那跑走的身影,无奈,自己就这么可怕?
来到酒窖,拿了一坛自己最喜欢的也是自己酿制的未浊便上了楼。
未浊是根据她的喜性酿制的,味道比不上白玉堂爱的女儿红那般浓厚,却是喝起来有另一番风味,很是美妙。
浅尝着未浊,浓淡适宜的酒香慢慢从嘴里化开,最后化为一团热到了腹部。
常人看来,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确是如此,但其实她内心还是有些无法释怀。
她始终无法理解那句‘你不应该是这里的人。’,那秦予安是要如何表达。
他不可能也是穿越过来的人,因为没有那种现代人应该带有的感觉。
她也认为自
己隐藏的很好,二十多年下来和她朝夕相处的人都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同常人的地方。
所以,她不明。
她不明那秦予安的意味,听见那句话的时候她浑身一震,心口如同有什么要喷薄而出一般,可怕极了那种感觉。
一口喝下杯中之酒,不禁有些恍惚,她也是酒量颇好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样就醉。
但此时她却想一醉。
或许只有醉了才会让她暂时不去想那件事吧。
“啊——————————————————!”
一声惊叫响彻整个浮生酒楼,浮生惊觉过来,放下酒杯冲了下去。
只见一众人围着那个小伙计的屋子,看着一个乌盆,而那小伙计满脸血水倒在地上诡异万分。
“怎么回事?!”浮生厉声喝道。
“不、不知道,我我刚才在洗脸,然后……然后盆里冒出血来……”小伙计颤颤巍巍地说道。
浮生皱眉,盆子里莫名其妙的冒出血水?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碧姐,你留一下。”
其他几个小二和丫鬟看见此场景都面面相觑,总觉得此事渗得慌,也就匆匆离去了。
“碧姐,这是颜料……还是血?”浮生一边观看着这诡异的乌盆一边问道。
碧凝钰将给吓个半死的小伙计扶起,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东西,很是严肃地答道:“浮生,这是血。”
“一个好好的乌盆……怎么会冒出血来……莫非……”
浮生将那盆血水倒入屋内的一个小水盆之中,随即查看乌盆内壁。
光洁无痕,乌黑透亮,上好的乌盆……没有血块之类结在内部的痕迹……
浮生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她还是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药物,然后轻轻散在了乌盆之内。
“啊,好苦啊!这是这么东西!?”
乌盆突显声音,把浮生吓得乌盆脱手。
咣当一声,乌盆之内有传出一声嘶叫。
“啊——————————!好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