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可是直接回府?”侍女问。
卢节正要想回答“是”,随即想到武珝,便改变了主意:“道宣阳坊崔府。”没见到武珝呢,想必她此刻必是非常伤心吧,才成婚呢!那么,作为未来的大妇,应该主动关心一下吧。在几个小娘子中,她觉得武珝的心思是缜密的,也是最不好打发的,所以,更得好好打好交道,最好能发展友谊,这样,以后自己在崔家的日子才好过。
对卢节的到访,武珝很是惊讶,她没料到,忙亲自到侧门去迎接。自己提前进门,大妇要清问找麻烦了么?她有些心虚。
见到那个略显单薄、气质温婉的身影,武珝的心不由砰砰直跳,如同偷腥被抓获一般。“卢小娘子!”武珝蹲身福了福。
卢节赶紧还礼,并扶起武珝:“武姐姐怎如此客气了?以后你我是姐妹呢,如此倒是显得生分了些!”
武珝笑道:“可不成,礼不可废,这崔氏家规可写得清楚呢!”
卢节暗暗满意她的话,握着她的手担心地道:“想到你与表兄才成婚就要分开,我心里担心你委屈难受,便直接从码头赶过来瞧瞧!”
见她眼眶分明红红的,但仍是脸色如常,丝毫不显,卢节叹了口气:“任是谁都难受的,但表兄非平凡儿郎,自然是身负重任,无论是武姐姐还是长孙姐姐、晋王公主,只得多多担待了。”
她擦了擦眼角:“想着表兄要出海,这心里就着慌,明知道他不会冒险的,可就是担心啊,大海上行可比不得陆地,茫茫无边,四望是水,无论吃住都是艰难的。这几年,表兄不知受了多少累,吃了多少苦,但他在信中总是说一切均好,勿念,并写下一些有趣的所见所闻,好似一切都那么新鲜好玩刺激,丝毫不提其中的风险和不适。可是,谁不知道呢?表兄不过是不想让我们担心罢了!所以啊,我们可不能给他添乱,得好好保重自己,这才能让表兄无后顾之忧,做自己的大事儿。武姐姐,你说对么?”
武珝眨眨眼,心道,我才压根儿不想让他做什么伟大的事业,只能他平平安安,潇潇洒洒,不为别人的事儿苦累。可是,郎君说,既然走出来第一步,那就只得争了抢了,否则,便会万劫不复。多累啊!“是,卢小娘子说得极是!”武珝笑盈盈地道。
卢节挽着她的手,娇俏地眨眨眼:“武姐姐,如今你既要打理报社,又要打理崔府,若是忙碌的几日,可随时差人给我说一声,还能让我趁机多出来走走,免得整日就是绣嫁衣绣蚊帐,哎呀,我的手都扎了不少小孔呢!表兄还是最疼爱长孙小娘子,舍不得让她绣嫁妆,说请几个绣工顶好的帮着绣,最后装模作样穿两针就成了!”
武珝愣了愣,她可还未来得及绣嫁衣便出阁了。不过,既然被封为郡君,那嫁衣首饰都是宫里送来的,不得穿平民衣物,既是幸运又是惆怅。这可是自己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唯一一次,的确是仓促简单了些。得知崔瑾让人传来的成婚的消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郎君向圣上奏请提前让自己进门,理由是宣阳坊崔府无人照料,京中的产业无人打理,连红白喜事礼尚往来都没有人处置,着实容易得罪亲戚朋友。所以,就赶紧将还算能干谨慎的武珝迎进门儿才是!
武珝捂着嘴“吃吃”地笑,见卢节不解,解释道:“长孙小娘子可是不喜欢针线,说宁可舞刀动剑当个粗人俗人,也不要坐在绣架前娇娇柔柔装样子。瞧瞧,可不是和我一样的?这可怎好,以后没人给他缝内衫鞋袜了!”
“你啊,若真是粗人俗人,表兄岂会如此看重?”卢节拉着她的手,笑颜如花,很是天真无邪,“每期的《长安周报》我都是仔细读了的,武姐姐的文章写得极好。”
武珝脸红了红:“多谢卢小娘子!”不知她今日上门是为何事,所以她不动声色,静观其变。“以后这府里的事儿,我会经常向卢小娘子请教,又怕惹了卢小娘子心烦!”她的姿态放得极为谦和。
卢节暗暗高兴。与武珝手挽着手到后花园赏景,状似突然想起,惊叫了一声:“武姐姐,你知道先前我在码头见到何人了么?”
武珝眼珠儿一转,便知道她说的何人了。京城中的消息,她自然比卢节灵通。轻轻笑道:“应该多多拜拜神仙,让脑袋开开窍,不要一次次糊涂才是,不然,反连累了郎君的声誉,让那些不知情的人误会。”
“哎,可不是吗?谁让她爹娘会如此糊涂呢?”卢节无限感慨地摇摇头,眼里却没有一丝儿同情和惋惜,“我见她瘦得如一张纸、般,让人好不心疼。”
哼哼,活该!武珝心想。顾小娘子也曾让人上武府送帖子,但没让收,说不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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