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斟了一杯酒,就要倒进嘴里,却被人拦住。“表弟,不可!”原来是坐着轮椅的李承乾,“你年纪还小,又不擅饮酒,还是多吃些菜吧!”是崔瑾心目中极为重要的阿姊出嫁,李承乾虽然现在行动不便,但也要求出宫到场庆贺。李世民也想表示一下自己对崔家的看重,便也带着晋阳公主小兕子出了宫,先到崔家,然后又去了李家。
崔瑾摇摇头,自己都是多大的人了,居然还不能控制住情绪。“多谢表兄!”崔瑾笑笑,令知术拿来一壶果汁儿,给李承乾也倒了一杯,“刚榨的寒瓜汁儿,表兄也不能喝酒哟!”
李元昌端着酒盅过来:“小十三郎,都在京城中待了这么多时日了,承乾的腿也恢复得很好,再多多加强锻炼也就能痊愈了,咱们是不是该回苏州了?哎,也不知倭国和新罗那边的风光如何,只是看着稚奴一个劲儿地炫耀!”
“待阿姊归宁后便一起动身回苏州。”崔瑾回道。前几日,得信知吕宋岛上卡登和瓦扎斗得天翻地覆,双方死伤无数,是时候回去了。
李承乾一脸的不舍,但也知道不能将他一直留在身边,只得道:“表弟此去可要千万注意身子,不要处处逞强,在后方指挥便是了,千万不可涉险。”
“是是,小弟一定牢牢记得表兄的嘱咐。不过,小弟离京后,表兄也要记得合理锻炼,合理饮食,合理休息。”崔瑾也叮嘱着。李承乾连连点头,已经做错过一次,再也不能让人失望了,否则,自己真会一无所有一无所依。
李恪笑道:“表弟且放心,为兄会日日监督着太子长兄的,如今每日的吃食,都是母亲亲自过问呢!”
崔瑾这才稍稍放心下来,但临走时,仍然会留下若干注意事项,比如,这轮椅就不能依赖,该架拐杖就用拐杖,该撑着手杖走路就用手杖,千万不能因为疼痛就缺少了锻炼,不然,这腿脚今后仍是不灵便。
崔瑜归宁后,崔瑾便将武珝接进了门儿,早就说好了的,只是因为李承乾的事儿耽搁了。现在,宫里那位岳父也是默许了。因为不是正妻,又是提前迎进门儿,自然就不能大张旗鼓地设宴请客。
“珝儿,委屈你了!”崔瑾不要武珝的表兄背她出门,而是亲自抱起她。
武珝羞得将脸埋在他怀里。郎君真是大胆呢!杨氏擦了擦眼角。说好的再过几年,可不知怎么的,这小女婿就如此急着将二娘接进了崔家。虽然,这样两人的感情会更好一些,但这会不会给二娘拉仇恨?那卢家小娘子会不会不满意?
崔瑾将武珝放下地,拜别杨氏:“请岳母大人放心,女婿会一辈子好好待珝儿的!”只要她不作妖作怪,只要她能安安分分,能给予的都会给予,能补偿的都会补偿。
武珝的三十六台嫁妆,尚未加上当初崔瑾送过去的聘礼,因为都已经投入到海上贸易上了,钱生钱,已经滚成了偌大的雪球、雪山。晒嫁时,卢节的眼睛轻轻闪了闪,笑盈盈地将一个锦盒放在添妆的木箱中。那些嫁妆中,或许,好多都是崔小郎君让人带回来给武家小娘子的吧?那比人还高的红珊瑚树,那鸡蛋大小的夜明珠,那亮闪闪的金刚石……可见,崔小郎君对武家小娘子的宠爱了。那么,自己该如何做呢?若只是占了个正妻的位置,只是得了那尊贵的名分,如何甘心?那样非凡卓越的郎君啊,如何不想得到他的真心?长孙家也代替长孙聘婷送来了一首饰箱的添妆,分作五层,上面三层是精致贵重的饰品、一层珍珠、一层玉梳,很是大方。
晋阳公主是亲自前来,笑嘻嘻地对武珝道:“武姐姐,兕子还不会赚钱,所以只能从阿耶的书房里拿了一幅画儿,因为瑾最喜欢字画啊,可阿耶太小气,都舍不得多多地赏赐给他。”
武珝忙拜道:“多谢公主殿下!”
晋阳公主摆摆手:“武姐姐何须客气,迟早你我都是一家人,以后兕子还得请武姐姐多多关照呢!”
她咬着手,嘟着嘴:“武姐姐,你可不能将瑾的心占得满满的啊,兕子好喜欢瑾的,可得给兕子留个位置呢!”
武珝眨眨眼,这皇家的人真是好狡诈的,这么小便知道争宠了。幸好啊,郎君提前将自己接进了崔家,不然,真的到时候和她们一起进门儿,还不知能否争得过。比如,作为正妻的卢小娘子,肯定是要受尊重的,郎君必不能冷落了她;而晋阳公主和长孙小娘子是同盟,长孙小娘子这几年又是和郎君经常相处在一起,那情分定是极好,单单从她的化妆品产业便能看得出来。
在杨氏的泪光中,崔瑾再次抱起武珝,武珝将手搂住他的脖子:“郎君,奴家好幸福!”
崔瑾笑盈盈地垂下眼帘:“你会一直都幸福的,但凡是你想做的,只要不违背了良心法度,我都会支持你。”
“嗯,谢谢郎君!”武珝将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奴家只想与郎君‘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这个,崔瑾很为难了。因为,他是准备将武珝留在京城的,这里的情报组织得有人看着,报社得有人打理,即便是跟着自己到了苏州,自己也是一大多半在外头奔波,哪能守在家里日日相伴相依?
银烛高烧,被掀红浪,半宿才休。搂着武珝,崔瑾侧过脸,抚摸着她红透的脸,终于不能逃了,还是赶紧关进院子的好,免得真出了什么岔子,让她生了什么野心,那这些年的心血就白费了。比如,原本以为李承乾不会像历史上那样摔断腿成为瘸子的,不料仍是应验,而且还提前,亏得自己赶回来将他唤醒。
“郎君,奴家,好喜欢!”武珝无力地抬起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来一个吻。
果然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这会儿都仍有力气,看来是还没喂够呢!那么,再来?
“不要,郎君,奴家……呜……”武珝**着。
李承乾躺在床榻上,呆呆地看着帐顶,慢慢地合上眼。应该放下了,必须放下了,否则,将失去一切,不是吗?那么,就好好地对待自己的妻妾吧。徐惠,已经好久没和她通信了,她倒是经常写信来关心慰问,明日便让人送些衣料过去,这天寒了,应该多做几身衣裳才是。哦,还有表弟送来的几张皮子,都是顶顶好的貂皮,也给徐惠送去吧。还有象儿、宁儿,也得多多关心才是,千万不能养成了青雀那般争强好胜,如今自己是太子,以后是天子,那么,嫡长子必是太子,其余人都不能争不能抢,不然会乱了套了。表弟说,要多与孩子相处,这样他们才会与自己亲密,才会听自己的话。此言极是,譬如自己,从小就生活在祖父跟前,祖父哪里有空闲教导自己,他自个儿的儿子都多着呢!天天看着那空荡荡的大殿,就觉得自己是被人遗弃的。阿耶不能见到,阿娘也不能常见,最后回到了爹娘身边,也没有得到多少关爱,甚至连失去母妃的豫章都不如,至少,阿娘把她接到跟前亲自教养。幸亏遇到了表弟,自己的地位才一步步改变。已经如此幸运了,那就不能在奢望其他。
李承乾心头慢慢平静下来。明日,又该做哪些练习呢?虽然有些疼痛,但现在已经能稳稳地站住,慢慢地行走了,并不像前一次那样一长一短一瘸一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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