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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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瑾无奈地看着像布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李治:“稚奴,这次真的不能带你出海了。”

    “为什么为什么?”李治不满地摇着他的胳膊,“大王兄和三王兄特地写信给我,让我监督这你,不许你上阵的!”

    “稚奴,我发誓,绝不冲锋上阵好吗?就和姑父坐在指挥船上遥控指挥好不好?”崔瑾再三保证,坚决不带他前去。开玩笑,那是好玩的吗?如果真出了岔子,谁能够负责,谁敢负责?

    李治使出全身解数,但是,崔瑾依然是不答应,毫无商量余地。他只得捂着脸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

    此次不是赚钱,而是占领地盘去,所以,除了将士外,其余人等一律不得前往观战。当然,这些都不泄露出去的,对外宣传的是要开辟新航线,因为太过危险,所以暂不让各位股东参与。

    看着动作娴熟姿态优雅地煮茶的长子,薄薄的热气中,长子越发显得风姿卓越飘然若仙。崔芮摇摇头,笑道:“瑾儿,听说你回苏州的前一晚把武家小娘子留下了?”

    崔瑾手顿了顿,撇撇嘴:“阿耶,不是迟早的事儿吗,反正终究是儿子的媳妇儿,大不了早一点迎进门儿就是了。”

    崔芮轻咳了一声,他没料到长子居然会如此厚脸皮,不是该矢口否认吗,不是该跪地求饶吗,不是该发誓诅咒吗?“瑾儿啊,你现在还小呢,这样极伤身的!”他语重心长地道。

    崔瑾也知道啊!只是自古“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多喝了几杯,酒精麻痹了大脑,这胆子肥了,也忘记、失去了很多理性和束缚,人性真实的一面往往也显露出来。所以,以后,坚决不能饮酒了!“阿耶,儿子想着,是不是提前将珝儿迎进来,否则,万一……咳咳,若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他挠挠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怀上孩子怎么吧?后世,小学生怀孕几个月被老师或家长发现的事儿也经常被报道。

    崔芮扑哧一声,将茶水喷得到处都是。掏出帕子擦擦嘴,狠狠地瞪着他:“你就没让人送一碗避子汤给她?现在知道后怕,早作甚去了?”

    崔瑾揉揉脸,这不是才想到嘛?另外,避子汤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啊,会不会造成怀孕困难啊?

    崔芮无奈地摆摆手:“这事儿让你阿娘处理吧,为父可不好插手。但愿没有,不然,还得多费心手脚。”他想,为了崔氏的声誉,自然是不能让她有身孕的,大不了让人给她一副药,好生养几年,这身子骨也养得差不多了。就算是伤了身子,反正还有几个小媳妇儿呢!

    崔瑾可不这么想,心里盘算着,先让阿娘关注,若真有了,就想法子提前迎进门儿来。也得赶紧写封信回去,让芸香也留意着武珝的情况,一有何不对劲儿之处就赶紧禀告。就怕耽搁时间长了,再也无法掩饰,以后武珝在几个妻妾面前抬不起头来。自己倒是没关系,有点污点缺点更让人放心不是?

    “这事儿,宫里可否?”崔芮犹豫着问。

    崔瑾眨眨眼,应该知道武珝在崔府留宿吧?只要有心,都会知道的。

    崔芮点点头:“其实啊,为父一直担心着呢,见你不喜女色,还以为……咳咳,如今可算放心了!明儿让你阿娘去给菩萨,哦,应该是三清上上香,拜一拜!”

    这次,是崔瑾差点喷水呛住,他幽怨地望着自家老爹:“阿耶,这是您该说的话么?虽然儿子长得漂亮了些,但是,这是该埋怨爹娘你们么,若非你们俊的均,美的美,儿子能长成这副模样?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儿子何时说过不喜女色了?连古人都说‘食色性也’,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如今知道也不晚啊,你不知,这些年为父是多替你着急呢!”崔芮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额头,还是小时候可爱些,这几年工夫就只矮自己半个脑袋了。

    着急什么?难道几岁就让自家儿子与人同房?崔瑾不解。

    崔芮摸着下颌满意地道:“这下子,你宫里那位岳父大人也该放心了吧?要不,真让武家小娘子提前进门儿,也好让某些人彻底断了念想。”

    崔瑾真是想摇着他的脑袋问,您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崔芮白他一眼,撇撇嘴,道:“你以为为父真没看出来啊?你以为为父真的想到这江南来啊?即便要来,真的愿意一待就是六年啊?还不是想着将你们隔离开来,想着日子长了,心中的念想也就淡了。但是,听说你回京那晚被留在东宫呢,瑾儿,你老实交代,该没发生何事吧?要不,你怎会如此心急地就将武家小娘子收入房里?”

    崔瑾拍拍额头,羞得脸都红透了:“阿耶啊,您到底在想些什么?您的儿子非常正常,身体正常,思想正常,没有其他想法,也不会让人有其他想法。”

    “你没这想法自然最好,但也免不了某人有这种想法吧?”崔芮冷哼着,“为父早就看出太子对你情分不同,以前还想着,或许是因你的身份,但后来每每见他瞧你的眼神,很不一般,为父也是过来人,能察觉不到么?恐怕,你宫里那位岳父也是瞧出来了吧,否则,岂会真的因你有几分本事就将嫡亲的公主许给你做妾?”

    崔瑾不想再多提此事了,不在意地挥挥手:“不过是少年郎不懂事儿罢了,再过几年也就好了。”

    也是趁着武珝的事情才将那事儿挑明,不然,即便是作为父亲的崔芮也不好提。现在,长子心里有数,他也就放心了。至于东宫内书房内长子的画像,得想法子提醒提醒某人,太不像话了,他不要脸,博陵崔氏还要脸,自家长子还要脸呢!

    其实,不用别人提醒,李承乾已经将那画像收了起来,被李象说破,又被崔瑾亲眼瞧见后,他就一直忐忑不安,生怕惹人厌恶。

    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李世民非常大度,只是笑呵呵地对李承乾道:“小十三郎也太不经事儿了,才饮几杯酒就轻狂**起来,这让武家小娘子如何出门儿呢?哎,承乾啊,你不知道,刚才崔爱卿说起这事儿都羞愧得想找一个地缝钻下去了。罢了,罢了,就让他赶紧将武家小娘子迎进门儿去吧,他丢了脸,还要连累皇家跟着没脸。”

    李承乾竭力保持着微笑,点点头:“是该如此,是该如此!”而脑中一片轰鸣。

    那几日,李承乾每晚处理政务都到很晚,内侍催了又催,甚至未时已过才放下笔墨。不过短短几日,这人就消瘦得不像话,终于病倒了。一个个太医进进出出,只是说劳累过度,思虑过重,吃了不少汤药,也不见起色。

    李世民气得在书房内摔坏了好几个茶盏。终于,一日,他屏退四周,凑到浑浑噩噩的李承乾耳边,冷冷地道:“若你再有那番心思,即便是拼着不要你这儿子,朕也会将他当妖孽架在火上当场烧死!”

    李承乾立即微微地睁开眼,虚弱地道:“不要,阿耶,不要,不关他的事!”

    “哼,若非是他,你岂会如此?”李世民咬牙切齿。

    “他可救过您,救过咱们一家子,对大唐立下偌大功劳!”李承乾恳求着,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李世民的衣袖。

    “若非如此,朕岂会容他、宠他到如今?五日内若你不能痊愈,朕必杀之!”李世民将衣袖一扯,不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东宫。

    李承乾仰卧在床榻上,闭上眼睛,两行冰凉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片刻,内侍听到他低低地道:“拿粥来,本王要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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