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等人抬了几把躺椅、几张茶几,打开遮阳伞。崔瑾伸了个懒腰,躺在椅子上,这才是安逸的日子啊!柴绍摇摇头,笑道:“小十三郎,你这日子太过清闲了吧?”
崔瑾喝了口果汁,眯缝着眼睛,哎,没有墨镜,还是有些不舒服。“这日子还长呢,下午瑾就开始勤奋,描绘晚辉照金帆,晚上画海上生明月。姑父,瑾这是在养精蓄锐呢!”他笑盈盈地回答道。
柴绍点了点他,这个惫懒的小子!柴令武也想躺着观海,被他老爹一脚踢在屁股上:“还不去巡查!”
柴令武赶紧拉着李崇真跑了。早知道就撺掇小十三郎去乘坐另外一艘福船了,这天天在父亲的眼皮下,还不知会折磨成怎样?他可以预见到自己这阵子的日子该如何艰难了。
李元昌在护卫的搀扶下走出船舱,离开码头不久,他就开始头晕眼花,在舱内躺了一阵。“汉王叔,如果担心晕船,就找点事情做呗,比如作画。”崔瑾同情地摇摇头,这才开始呢,就如此模样,真是可怜。瞧瞧,李安俨、赵节两位,以前连坐河船都要晕头的,如今是活泼乱跳神采奕奕。
正说作画呢,杜荷就让人搬来一大堆东西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制作些工艺品,沙画他试了试,没那个天赋,但粘贴贝壳还是能胜任。只是,小十三郎说的名人效应,不知标注上自己名字的工艺品能值多少钱,好歹也是驸马都尉啊!李治一看,哎哟,开始赚钱了啊,那就赶紧做事儿吧,他连忙招呼小儿郎们,大家都是股东,包括萧宸和顾霖也得了份子的,自然是要为自家作坊尽心尽力了。李治他们按照崔瑾绘制的图案制作工艺品,粘贴好了,然后送到崔瑾手里刻字留名,如“某年某月大唐晋王李治”。
李元昌刚刚摆好画架,正在构思画作,便被李治打断思路:“汉王叔,表兄那边太忙了,这是侄儿才制作的,麻烦您刻字儿啊,哦,要不,再加上‘大唐汉王李元昌刻’几个字,这样是不是更值钱呢?”
崔瑾在旁边随口应答:“可以啊!稚奴真聪明。”但凡是赚钱的事儿,李治的头脑都特别灵醒。李治咧着嘴笑。李元昌无法,只得放下笔,拿起小刻刀。幸亏他会刻章,不然,还真不知该怎么刻字。
崔瑾对李治偷偷地眨眨眼,表示赞扬。李元昌的脾气很好,对小孩子也有耐心,如果抛开怂恿李承乾叛乱之事,这人相貌英俊,善骑射,爱好音乐,绘画天赋让人艳羡,还在书法方面很有造诣,真正的文武双全。如果能安安稳稳地当王爷,也能在史书上留下美名。崔瑾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伟大了些,从李承乾开始,就一直在充当拯救人类的重任。
柴绍将福船上下仔细巡视了一圈儿,又拿着六分仪和罗盘针摆弄了半天,回到甲板上,见到小儿郎们还在忙碌。不过,现在他们开始玩沙了,按照李治的话说,这是换脑子,免得劳累过度。柴令武和李崇真一看,也连忙参与其中,虽然不能绘画,但粘贴些贝壳还是可以的。“父亲,您现在若是闲了,也帮帮忙可否?您瞧瞧,汉王现在一做事儿就不晕船了!”柴令武建议道。
柴绍大眼一瞪,喝道:“哼,想为父给你打下手,休想!”
柴令武乐呵呵地道:“儿子哪里敢呢,是让您也制作一件工艺品,刻上您的大名,想必是能卖出不少钱呢!”
柴绍撇撇嘴:“某才不做这个没有挑战性的玩意儿,要做就绘制沙画,好歹也算画不是?”想当年,他也是文武双全的翩翩才子,不然,怎能得唐国公李渊青眼,并将三女儿嫁给他。
崔瑾正色道:“瑾早就听说姑父幼时不仅趫捷有勇力,更是颇精琴棋书画,只是一直未有机会请教,今日,姑父便让吾等小辈能长长眼吧!”
柴绍老脸一红,忙道:“某这些年一直在外征战,手也生疏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哎呀,如果到时候还不如这几个小儿郎,不是要打脸了么?
李治笑盈盈地凑过来,低声道:“很简单的,姑父,侄儿给你示范一下,您马上就能绘制一幅极美的海上日出图来。”说着,将沙画制作流程慢慢道来,柴绍一听,果然简单。一连浪费了几幅画,柴绍终于找到感觉,顿时也兴致勃勃。而动作最快的、画面最美的,自然是李元昌。崔瑾笑眯眯地看着大家,这样的画面太和谐温馨,让他忍心打断。但是,不得不打断了,因为已经午饭时间了。
“当当当,收工了!”崔瑾大声喊道。
李治嘀咕一声:“这就来,我还差最后一道工序。哦,得放在一旁,不要弄混了。”这可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到时候售出是可以多分一些钱的。
临行前,崔瑾终于将时钟制作出来了,让大家目瞪口呆,居然能通过各种刻度知道时辰,按照崔瑾的设计,每过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便有一只布谷鸟跳出来报时。真是太神奇了!崔瑾一共制作了十台,一半儿送回京,指挥船上一台,其余便留在刺史府了,准备等苏州艺术节时高价拍卖几台。
因为时钟,所以大家更能准确掌握时间了,不再像过去那样看沙漏。
为了防止海上因为缺少蔬菜而引起坏血病,每艘船上还专门设置了种植区,种上蔬菜果树。而崔瑾制作的海水转化器具也极为成功,虽然浪费了些,但至少能保证饮用水,无需携带大量淡水。柴绍看到,都觉得这出海的日子太过逍遥了些,哪里像那些船民所说的艰苦。
吃着香喷喷的饭菜,饭后还有水果茶点。崔瑾捧着清茶,笑道:“姑父,这些时日就要委屈您了,船上没有美酒,等咱们买到足够多的粮食,瑾就制作一些美酒出来,比三勒浆好多了。”现在这白酒简直不能成为酒,比后世的醪糟酿还要糟糕,主要是因为粮食缺乏,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就能制作高度酒。他老早就有这个计划了,但奈何一直没有多少粮食。若是将那占城占领下来,是不是就有源源不断的粮食呢?他心头一热。该地是华夏连接东南亚、西亚等地的海路要冲,汉代也是属于华夏,所以应该算是将原本的土地拿回来吧?反正,这个国家在后世也对华夏不友好,弹丸之地还经常挑衅天朝威严。不过,这次所带的士卒人数少了些,就算打下来就无法占领。好吧,就让他们多逍遥阵子,等咱的远洋船队建成,呵呵,无论是谁,都得臣服在大唐的刀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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