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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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瑾没想到太上皇李渊居然会想见自己。其实,依着规矩,自己也算是他的孙女婿了,也该去主动拜见的,但是一直就没想起这事儿,谁叫自己太忙了呢?好吧,既然老人家都已经召唤了,那就去呗!

    随着李承乾一直往里走,直到到达大安宫。进了殿门,便有一群千娇百媚的宫女迎上来,李承乾挥挥手,令她们下去。“表弟,阿耶担心皇祖父寂寞,所以这里的人有点多,你不要嫌闹腾。”李承乾斟酌着话说,牵起他的手,“小心点,这门槛高!”

    自从想起了称心的事儿,崔瑾心里就有些腻歪,总感到毛毛的。“小弟省得。”他道。随即一想,其实自己前世也不是没接触过那种同性恋,平时也挺正常的,不过是感情上和别人不一样罢了。好吧,不要有偏见,再说,这李承乾如今的心理还是比较正常的,就这两年和苏家小娘子不也很互动,如果不是那小娘子自己作死,也不会闹成这样。不过,徐惠比她好多了,无论是才识还是智慧,都是一等一的好。啧啧,若非是因为想到自己必须娶五姓七宗之人,自己都要舍不得了。贤妃啊!还是个痴情才女。这么一胡思乱想,也就坦然了。笑盈盈地和李承乾手牵手。

    这里果然是非常热闹,一群穿着清凉的乐人正在跳舞,十几个嫔妃模样的年轻妖艳的女子围着一位老态龙钟的男人。的确是老态龙钟了,脸上是皱纹,眉宇间早就没有当年的锐气。那驰骋疆场的李渊,一去不复返。岁月啊,就是一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

    “皇祖父,孙儿和小十三郎给您请安了!”穿过那群舞女,李承乾拉着崔瑾站到李渊跟前。李渊的眼神现在不是很好,得靠近一些。

    “哦,原来是承乾来了啊!”李渊慈祥地道,对周围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某有事儿和承乾说。”

    乐人们躬身退下。嫔妃们也纷纷见礼后,带着好奇的目光大量着崔瑾,然后带着一阵香风离开,有几个竟然对李承乾娇媚地瞟了几眼。一人娇声道:“太子殿下,这位便是崔氏小十三郎么?哟,真是好俊俏的小儿郎啊,比小娘子长得都美呢!”

    李承乾顿时面色一寒,怒喝道:“放肆,你是何身份,居然敢如此对吾表弟说话!这是大唐的开国郡公,是博陵崔氏嫡支嫡子,是天上的文曲星转世!”

    那嫔妃不料居然会引来李承乾怒火,忙道:“贱妾不过是玩笑话,请太子殿下息怒!陛下,贱妾是无心的,求陛下开恩!”她趴在地上求饶。心里好不悔恨,一直见太子待人和善,便大胆了些,以前逗几句,他也不见气,说多了,还要脸红。

    崔瑾笑盈盈地道:“大表兄何必生气呢?哎,这位,嗯,怎么称呼?”

    李承乾厌恶地看了地上的女子一眼,淡淡地道:“这是张美人。”

    “哦,美人儿啊?”崔瑾笑眯眯地道,“既然是美人儿,就应该很貌若桃李啊,怎么瞧着也不过如此呢?啊,你该不是嫉妒某长得比你好看吧?哎,真是呢,连一个小郎君都不如,你怎么好意思服侍太上皇?是不是啊,皇祖父?”

    李渊一愣,这小子教训了朕的爱妃,又厚着脸皮叫自己“皇祖父”,不过,这小子长得的确讨喜。“张美人,小十三郎说的言之有理,你就下去多照照镜子吧,哪天长得比小十三郎好看哪天才能出来。”这好看的女子,宫里多的是,少一个多一个也没关系。

    张美人一下子愣住了,这是要将自己打入冷宫?扑到在地,苦苦哀求。李渊皱了皱眉,大声喝道:“来人,将张美人拉下去!哎,吵得朕头疼,真是不懂事。”

    崔瑾跑过去:“皇祖父,让孙女婿给您揉捏揉捏,你不要小瞧小子的手艺哟,这可是从孙仙人那里学来的。”说着,就来到他身后,两手轻重有度地开始给他按摩。

    李渊轻轻地哼哼,别说,捏得真舒服。“小十三郎,你是说孙老道吧?他是仙人,难道你不是?”他试探道。对李承乾递了个眼色,李承乾略微担忧地看了看崔瑾,退到殿外。

    “皇祖父,您是高抬小子了。不过是比旁人早懂事几年,多学了一些本事,哪就能称得上‘仙人’呢?”崔瑾不急不慢地按摩,“若真有这么多神仙,人世间不就装不下了么?所以啊,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到时候,谁都得尘归尘土归土。您说是不是?”这老人家该不是想让我给他指点如何长生不老成仙成神吧?这个可真做不到。嗯,想想这位也差不多时候到点儿了,还有两年吧。哎,真是啊,人啦,年轻的时候受苦受难,等到好不容易有了一份安定的事业,不料居然被自家儿子夺走了,一下子就变得无所事事,心里想必挺不是滋味吧?但是,谁叫他当成那么糊涂呢?若是不轻易许诺,若是能及时调节儿子之间的矛盾,若是不那么优柔寡断,若是懂得取舍,那么,那件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至死不能释怀的流血事件就不会发生了。但是,若是他真的那样英明神武,还会有自家便宜岳父什么事儿呢?

    李渊笑了起来。自己是怕死么?哎,已经活得太久了,久得都忘记那两个儿子长成什么样了。“小十三郎,你不是能算前生后世么,那你给某算一算,前世某到底做了什么孽,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他语气平缓,却充满了沧桑和苦涩。

    崔瑾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皇祖父,这人啊,生下来就是为了吃苦受累的,不然,怎会一出生就啼哭?那还是因为刚出生的时候,他还保持着原本的记忆,知道自己是要继续在人间受折磨的。但是,有些人为何要夭折,有些人好不易度过千万艰难又英年早逝,那是上天注定的,或是因为他前世的恩怨未了解,或是他今世做错了事儿。前世的恩怨,今世可以通过不断做善事化解,而今世自己造的孽那就没有法子了,要不是今世就还债,好不还得轮到来生。”这些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但是糊弄这些深信鬼怪的古人还是灵验的。

    可不,李渊顿时陷入了深层次的思索。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让自己临老了还要受这等骨肉相残丧子之痛?一日之间,围绕在膝前的那一大群孙儿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一大群熟悉的宫人再也没见到。那些大臣呢?原本忠心耿耿誓死报忠的大臣们纷纷改换门庭,一日之间,斗转星移,天地变色,这难道是某之错?他有些迷茫了。

    “皇祖父,您也不要多想了,总之啊,这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不是?何不放开过去活在当下?这样,对自己身子骨也好,对大家都

    好。”崔瑾劝道,轻轻叹口气。任是谁,都难以过那道坎,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李渊摇摇头,道:“好了,小十三郎,不用捏了。你到前面来,和某说说话。”

    崔瑾应了声,在他跟前的绣墩上坐下。“皇祖父,您要不要喝盅热水?这酒喝多了伤身。”闻到李渊身上浓烈的酒味,崔瑾扬扬眉。这都多大年纪了,还不知道保重自己的身体。也不等他应答,就将一盅温热的水递到他手中。

    李渊默默地喝了两口,觉得无味,放下。“小十三郎,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认为这家业应当由长子继承?”他死死地瞪着崔瑾。

    崔瑾暗叹一声,我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呢!但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肯定是不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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