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正重此次与岳父长安会面的理由,除了前面商谈的正经事情以外,询问兄长正就的近况才是他个人的本意。
听到正重问起正就,长安眯了眯眼睛,叹了口气,然后回答道:
“正就那家伙现在在忠辉大人那边。是我请求忠辉大人庇护他的。”
“在、在忠辉大人那边?”
自从江户骚乱之后,正重就一直想要寻找已经逃跑的兄长,因为他担心兄长会被幕府追捕到,然后被斩首示众。
不过,在那之后不久,自己的岳父长安就写信给自己,并告知他正就已经在某人的手下接受庇护了,已经暂时安全了。所以正重也就暂时停止了寻找兄长的行动。
从那时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快要一年了。自那之后正重就再也没有获得过任何有关兄长正就的情报,所以他现在无论如何都想询问清楚,兄长的近况到底怎样了。
“那位……是大御所大人的儿子吗?身为长泽松平家养子的松平忠辉大人?”
“是的。你没听错。”
“为何……那样的大人物愿意庇护兄长大人?”
在听到自己的兄长居然是在大御所大人的儿子手下接受庇护时,正重还是非常震惊的。
而且这位松平忠辉大人年仅十五岁,怎么也想不到他愿意答应长安然后庇护正就的理由。
“不必惊讶。我还有忠辉大人愿意庇护正就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做好伊贺同心会的首领就行了。”
长安看到了他眼中的诧异,但对于庇护正就的理由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并且示意他不要了解太多。
“是……但兄长大人既然过得还好,那么我可否写信过去问候几声?”
虽然兄长正就对待自己有许多十分过分的地方,但是耿直一根筋的正重似乎还是一直惦记着兄长的安危与近况。
“不行。你现在不能有过多的动作。要是被大御所大人知道正就现在在忠辉大人手下就完了。”
面对正重提出的请求,长安皱了皱眉头,很快就否决了。
“正就这家伙可没这么老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从此之后还是尽量别跟他有过多牵扯为好。他现在不被允许与任何外人接触,所以你就别想这些事情了。【】”
长安虽然很清楚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在听过许多正就的作为之后他觉得没人会愿意与这样的一个人有多大牵扯,因为这样的人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但他毕竟还是我的兄长……我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错的地方。父亲去世之前就跟我说了兄弟之间要友好。现在兄长因事遭难,我这个弟弟自然要想办法照应。”
“哎呀呀,正重啊正重,你把他当作兄长看,他可不一定把你当作弟弟看。”
面对耿直到有些固执的女婿,长安显得有些疲惫,
“就算是在江户骚乱之前,我也听到过不少正就对你的苛刻与诋毁之声啊。还是前面说的,你还是不要与这种人再牵扯上为好。”
“……”
在长安一阵教诲之后,正重虽然已经沉默了下来,但脸色还是涨得通红,并且紧绷着,似乎是在作无声的抵抗。
“总之,正就如果一直就这么安安分分下去的话,是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们也会好好庇护他,是绝对不会把他交给大御所大人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更何况正就这个人还有大用处呢。长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拍拍手掌让正重放心。
长安原本早就想让自己的女婿正重替下正就成为伊贺同心会的首领,只不过因为长幼有序、而且上一代的服部半藏正成在去世前早就决定好了继承人的人选,所以长安的希望没有成功。
现在正好发生了江户骚乱,正就下台,自己的女婿正重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继任下一任首领,长安当然不会允许之中出现什么差错。
虽然因为江户骚乱的原因伊贺同心会的势力远不如从前,但因为正重的继任与自己的财力,所以长安并不觉得有什么损失。
只要伊贺同心会变成自己这边的势力就行了。让同心会变为自己的耳目,是另长安满意的一件事。
“我知道了。我会按照岳父大人说的去做。”
在思虑了一阵过后,正重虽然还是略有不甘,但还是抿了抿嘴,点头答应了长安。
“知道了就好~你就安安心心地暂时在佐渡任职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讲。”
看到女婿终于点头接受自己的教诲,长安高兴地再次抬起了酒瓶,给自己与正重的酒碟内都添满了酒。
“哎呀呀,既然沉闷的话题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就来好好喝一次吧。这已经开始闷热起来的天气配合这这样的话题可不太好受啊!哈哈哈!来来来,喝吧喝吧!”
长安一边很随意地松开身上那身厚重的上衣朝里面扇了扇风,一边把酒碟往自己的嘴边凑。
正重仿佛像是感受不到气温的燥热一般,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也应和着一般抬起了自己的酒碟,与岳父长安同样一饮而尽。
两人对饮的房间外,时不时会有奉行所内的其他任职人员顶着悬挂在头顶的刺眼大太阳匆匆路过。
他们虽然都大概知道在这间房间内的两人到底在商谈什么,但却如同将房间视作空气一般头也不回地匆匆往前行走着。
此时已至七月的开头。气温也正如长安所说,开始慢慢燥热了起来。在金银矿脉中工作的人们是最能够知晓这份燥热感觉的人。
的确,就算是位于偏向东北方向位置的佐渡,在这个时间里,气温也不太好受呢。
想必越前或越中等地也同样如此吧。
被埋没于各地的蛙鸣与蝉噪之中,位于西边的某些人也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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