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卢含莹哼了一声,“多半皇上没有认可那个女人,太孙殿下失了面子,自然不高兴。”
“嗯。”张玲琦点头,觉得卢家姐姐说得没错。
“走吧!”申屠薇不愿多说,呼了一句。皇祖父认不认可那是皇祖父的事,太孙妃的事只能是云哥哥说了算,还能是你二位说了算?
申屠云高兴与否只与严逐玥有关系,此刻两人正相互瞪眼呢。
“你怎么就点头了?”申屠云是真怒。在御书房与皇祖父争论了半天,皇祖父才点头答应侧妃之事他不管了,任申屠云自己去解决。没想到在栖凤宫,皇祖母一提,这丫头竟然立刻就点头了!
严逐玥是一点都不在乎他,才如此痛快的答应。严逐玥急着把他分给别人的行为,让他心里很受伤。
听见马车里的声音,驾车的炎云心中就是一抖,殿下与太孙妃两人上马车时,他就看出来两人一定闹别扭了。听了爷这僵硬的声音,他知道爷生气了!
马车两边的侍卫手握长枪,倒没有听见里面的声音,正威武的向前行。
“什么事点头?”严逐玥瞪着眼珠,心里明白他在说侧妃之事。
“侧妃之事!”
侧妃之事?难怪。炎云知道两人为何而生气了,只是两人生气归生气,千万别把马车给毁了!
严逐玥冷笑一声,“多好,两个大美人陪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如若两个大美人都不好,再多一些好了。”
炎云的唇角扯了几扯,摇摇头,看来爷的心思,太孙妃还不懂呀。
“你把我当什么了?”申屠云怒火蹭蹭蹭的往上窜,还要多一些?我申屠云要那么多女人干什么?你就这么不在乎我吗?
你把我当什么?
申屠云这一句责问犹如点火,噗的一下就点燃了严逐玥心中的怒火:“申屠云,你又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申屠云是气得唇瓣直抖。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本王没有那么想,我没有那么想。
“我没有……”
“呸!我尊重你的心意,给了你自由,选择了离开。难道他妈的那不是你的心愿?现在把我困在这里算什么?你后悔了?呵,你不要我的时候,我就离开。现在你后悔了想要了,我就要回来?啊?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严逐玥是气怒上头,竟然曝了粗口。
她今日算是憋屈到了极致。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能相信的人,没有一个能让她安心的人,举目无亲,孤零零的去面对一切。在太孙府里,肖嬷嬷尽力的顺应她,一口一个姑娘,丝毫不敢造次。可今日进宫就得她严逐玥憋屈的去顺应皇上,顺应皇后,顺应那些该死的人。
严逐玥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瞪着眼前的男人是怒火中烧,“你申屠云的侧妃关我严逐玥屁事!”
驾车的炎云张着嘴巴,惊讶的完全闭不上,太孙妃这气势生猛!太生猛了!而马车两边的侍卫悄悄看了炎云统领一眼,却都不敢侧头。
“玥儿……”
“滚!恶心,不要叫我玥儿!”严逐玥不管不顾的大声嘶吼,什么教养,什么形象,让他娘的都滚!
滚?
我的祖宗!
这是太孙妃骂太孙殿下的话?太孙妃,您猛过头了吧?
恶心?
申屠云气得长臂一伸,直接把严逐玥拉了过来,紧紧地禁锢在怀里。
“放开!”
“不放!”
好样的!爷,坚持住!
队列中出现了一丝丝的异动,却立马被炎云统领的眼神给吓规矩了。侍卫们轻咬下唇,只得憋着一股劲,板着一张脸,保持着前行。却不约而同的微微倾斜了身子,靠近马车,尖着耳朵在听接下来的动静。
紧接着马车里传出争斗的动静,炎云暗自想,爷,拿下太孙妃,就在马车里。炎云一定拿出看家的本领把马车给您驾得四平八稳!
炎云正想着,马车里传出衣裳撕裂的声音……
“滚……”
“唔……唔……”
“啪!”
“啊……”
“咚……”
马车里不断的传出各种声音,炎云统领咧着嘴巴傻呵呵的笑了。爷,拿下太孙妃,前路就是一片光明。
经过一阵激烈的斗争,马车里传出来的动静终于小了,最终只能听到粗重并快速的喘息声。
炎云统领回头一个手势,两边的侍卫齐齐立正了身子,向马车两边移开一步,又一步,再一步,不敢偷听。
炎云以为太孙殿下这是拿下了太孙妃,可惜,事与愿违。
此刻的马车里两人正一上一下,严逐玥的确被压在了申屠云的身下,两人都发丝凌乱,快速的喘息着。但申屠云一点儿便宜都没占着,因为严逐玥正手握发钗顶着申屠云脖子上的大动脉。
申屠云的手掌不停的颤抖,不为脖子上正顶着的发钗,为的是严逐玥满眼的恨意!
恨!
她恨我!
玥儿的恨意竟能如此重!
是的,严逐玥复杂的情绪此刻集中爆发出来的就是恨,恨她自己!恨她自己为何轻易动情,造成如今的痛彻心扉!
严逐玥痛恨这种感觉,她有着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因此自我意识无比强烈,是一个极其独立、傲然的女子。
那一世没有亲人,只有兄弟,暗夜中的孤独、寂寥,只有她自己知道。老天保佑,给了她一次新生的机会,这一世终于有亲人了,有了爱护她的母亲,还有一个未来的丈夫,再后来有了可爱的弟弟。她十分珍惜这一世得来不易的亲情,一直以来都全力以赴的在奋斗,在呵护她想要呵护的亲人。
而严逐玥想要呵护的亲人,母亲、弟弟,还包括了申屠云,十岁时死了父母的一个可怜男孩。而这个可怜的男孩,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十年来他在不断的强大,她也在不断的强大。只因她要的不是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属品,而是与他并肩的地位。
可惜,这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独立的她不喜被人当成木偶。谁知到头来,还是逃不开任人摆布的命运。这几天的憋屈、
无助、荒凉,在今日进宫期间肆意蔓延,疯狂生长。
眼前的男人,是她真心以待的男人,却把她变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小丑,可笑的小丑。
心里的苦!
心中的难!
让一直以来骄傲的心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这一刻她突然不想再坚持了,累了!娘与弟弟在外祖父身边,想必不会过不好吧?
两人保持着这动作很久很久,申屠云的眼泪滴在严逐玥的脸颊上,顺着就滑到了耳边。严逐玥的心里也滑过一片凉意,她闭了闭眼睛,顶着申屠云的发钗突然收回、转向,刺向了自己的脖子……
“不!”一声大吼传出马车。
申屠云内力瞬间迸发,阻挡了严逐玥的行动。不过,当一个人一心求死时,在决绝的心理驱使下那速度是极快。发钗划破了严逐玥的脖子,鲜血顿时飙出来,喷了申屠云一脸。
“不!”申屠云伸手去捂住那不断飙血的脖子,“太医!太医!”
太医?炎云抓着缰绳的手臂猛的一提,出事了!
“吁!”马儿停下,等调转了马头,车身平稳了后再一声驾,马车掉头就往皇宫奔去。两边的侍卫是转身跟着就跑,是惊了一路的行人。
“怎么了?”
“怎么了?”
“流云先去一步!”炎云的耳边响起流云的声音,他知道流云早一步去皇宫,就能早一步找到太医,早一步做好准备。
炎云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太孙妃,您可要挺住!
申屠云快速点了几个大穴,尽量控制她出血,又掏出瓷瓶,颤抖的把药粉倒在伤口处,“玥儿?玥儿?”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申屠云也不在意丢不丢人,更顾不得去擦,双眼迷蒙的为严逐玥做包扎。可是血还是往外冒,申屠云只得一手压着严逐玥的脖子,一手抱着严逐玥。紧紧地抱着,仿佛要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就怕再一次失去。
决绝!当这个词语从心里冒出来,申屠云整个人都慌了,心中坚信的东西瞬间崩塌。
本王错了?
本王又做错了,玥儿才这般决绝?
宁死都不愿与本王在一起?
去往皇宫的路上鸡飞狗跳。穆奇得了手下的通报,骑马赶到宫门前,只见太孙府的马车停都没有停直接就冲进了宫门。
何事?穆奇抓着缰绳端坐在马背上,望着一阵烟尘后的宫门,只觉得心脏突突直跳。
太孙府的马车?这般奔进去的,只能说明马车里的人有急事,亦或是马车里的人出事了?
等等,今日是皇太孙殿下带太孙妃进宫面见皇上、皇后的日子。穆奇望了望天空,这时辰应该是觐见后已经走了,难道又返回的?
“去,打听打听,太孙妃进宫到了哪些地方,何时离开的?”
“是。”一个小兵转身去打听。
小兵很快返回:“将军,太孙殿下与太孙妃进宫在栖凤宫留了午膳,才出宫不久。”
留了午膳,才出宫不久,难道是回府的半道上出了事?
穆奇盯着宫门,总觉得他应该去太孙府查探查探,他说不清楚,心慌慌是为了何?
太孙妃,穆奇并不认识,却奇怪的总是想到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