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热水?沐浴?还是……肖嬷嬷立刻就愣住了。
“是。”曲嬷嬷赶紧答了一声,拉了肖嬷嬷出屋子并关好了房门。
肖嬷嬷有些懵,怎么这会子就要热水?沐浴水不是下半夜才要的吗?
“快走。”曲嬷嬷拉着肖嬷嬷就走。
肖嬷嬷四十几岁的人了,嘟了嘟嘴,想说什么又给吞了回去。这会子就要热水,爷今晚不洞房了?
很快曲嬷嬷端来热水,亲眼看着金尊玉贵的王爷,小心翼翼地为那昏睡的女子洗净脸上的妆容。又小心翼翼地为那女子取下头上的首饰,并熟练的抖散开发丝,没几下就理顺。站在一旁的曲嬷嬷瞪着两眼珠子,是暗自咋舌,简直不敢相信她亲眼看到的。
“看见什么了,这么久都闭不上嘴巴?”肖嬷嬷等在外面,见曲嬷嬷出来都有好一会儿了竟然还张着嘴巴,她挑了挑眉头低声问道。
看见了什么?曲嬷嬷这才一个激灵回神过来,她一个嬷嬷怎么能乱嚼王爷的事情,“没什么。”
没什么?肖嬷嬷挑起的眉头立刻皱紧,这是没什么的表情?见曲嬷嬷没有打算说的意思,肖嬷嬷在心里哼哼了两下也不再追问。
新房里燃着大红的喜烛,柔和的红光洒在床上昏睡的女人脸上。申屠云直接站定在喜床边,他抿着唇盯着她姣好柔美的脸。半响后,申屠云才起身脱下身上的喜袍,撩开被子的一角,轻手轻脚的躺了上去。手臂穿过严逐玥散开的发,穿过她的脖颈,手臂再一带,轻柔的把人搂进了怀里。
申屠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手指放在了她细滑的脸颊上没有动,就那么静静地放着,感受着她的存在。
半响后申屠云的唇吻到了严逐玥的额头上,细细地摩挲。玥儿,今晚是咱们两的洞房花烛,喜欢吗?
唉!
睡着的女人就连眼睫毛都没出现一丝轻颤,申屠云在心里轻叹一下,那能不明白,她是不喜欢的。心里也明白这般着急的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这不是他预想的,更不是她想要的,只是……申屠云不敢再等了。
严志远回到自己的新宅子,遇到儿子严逐旭。
“爹,怎么了?”严逐旭问。
“哦,没什么,没什么。”严志远的眼神难得的躲闪了两下,又觉得这事没什么可躲闪的,这才恢复了神态。
没什么?严逐旭抿唇不语。
今日大早,爹就出去了。晚上回来就神不守舍,见到自己时还眼神躲闪,这是没什么?难道爹背着娘出去找乐子了?
见儿子怀疑的眼光盯着自己,严志远才叹口气,“轩王,皇太孙今日大婚……”说到大婚,严志远微微摇头,“成亲了。”
申屠云成亲了?没听说呢?
“没……”
“没有请多少人,统共就去了不到三十人。”严志远望着儿子,心情很是复杂。堂堂一国储君,堂堂的皇太孙娶太孙妃,不说举国欢庆,至少整个京城都要披红挂绿,以示庆贺。可,现实却无声无息,是我严志远的女儿不配吗?
要说不配,为何又要找回来?拜完堂抱走时皇太孙对女儿的小心,犹如抱着一个独一无二的珍宝。严志远也年轻过,皇太孙眼里的爱恋他看得懂。既然是真心喜欢,为何不能给女儿一个像模像样的大婚?难道是我严志远眼下不是大丞相,女儿的身份不够,才如此低调?
低调不代表什么都不能说呀?皇帝了太孙妃的赏赐都送来了,说明女儿在皇上跟前是过了明路,既然皇上都知道是谁,有何不敢让世人知道的?
喜宴后众人纷纷告辞,离开了太孙府众人都在私下猜测,太孙妃是谁?连太孙妃的身份都不愿意公开,那是对女儿的爱吗?
严志远一路回来,脑子里搅来搅去,理不清楚。自去年婚事合解,严逐玥就远离,究竟到了何处自己这个做爹的都不知道。不是徐家老爷子生辰,特意让严逐旭去送了贺礼,都不知道那丫头是否还活着。
严志远心中各种情绪,儿子那能知道。严逐旭只觉得奇怪,不到三十人?堂堂一国皇太孙的大婚,这是何意?
“爹心里不舒坦,喜宴吃得如同嚼蜡。”严志远道。
不舒服?
严逐旭明白了,爹的心思听娘说过。妹妹如若能顺利嫁给皇太孙,爹爹就是妥妥的国丈。再想想妹妹也一直心心念念的是嫁轩王爷,妹妹的美貌不能嫁皇太孙,严逐旭就觉得可惜了。申屠云究竟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婚事能给办成如此低调,如此不堪?
是呀,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皇太孙娶妃竟然如此低调,低调到连普通老百姓都比不过?
京城里但凡今日参加了喜宴的重臣个个都不明白,卢家的女儿卢含莹也不明白。
“小姐,看来皇太孙找回来的女子不是北地乡民就是姬国人。”卢含莹的贴身丫头在小姐身边嘀嘀咕咕的。
卢含莹皱着眉头,堂堂皇太孙娶太孙妃,竟然如此低调。那女子要不是身份上不得台面,就是姬国人,才不敢亮相于世人。卢含莹的耳边绕着丫头的话,不甘心。
翌日,天色大亮,申屠云没有再给严逐玥闻药了,午时正一过严逐玥就醒了。躺在床上的她揉着额头,头顶上的床帐红乎乎的十分陌生,不由得脑袋发懵。四处一看这是哪里,怎么到处都是红色的?
严逐玥醒是醒了,不过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身上也没有力气。正要奇怪为何会如此,眼眸一个转动又发现了窗户边还燃着的一对儿红烛。红烛?这是……谁……成婚?
她立刻转头看自己,身上盖着大红色的锦被,这……成婚的人是……我吗?严逐玥惊讶的张开了嘴唇,不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景象,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逐玥闭上眼睛,默默地回想之前的事。她还记得在月胡的新宅子里欢庆他们的婚事,自己喝了不少的酒,后来被丑丫扶回了房,似乎就睡下了。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自己喝醉了睡在了月筝的新房里?
天!
如若是真的,那个丫头还不得委屈死了,新房竟然被自家小姐给霸占了。荒唐!真是荒唐!
/> 想到这里严逐玥觉得自己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来呢?她懊恼的扭动了一下脖子,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赶紧唤:“丑丫,丑丫。”
听见屋里有了声音,候在门外的曲嬷嬷赶紧使了一个丫鬟去禀报皇太孙,太孙妃醒了。
很快门被推开,进来一群丫鬟、婆子,这?
严逐玥又一次发懵,怎么一个二个的自己都不认识?难道是月胡买回来照顾月筝的?
“丑丫?”她扬起眉头再次出声轻唤,怎不见丑丫出现?
“太孙妃,您起身了。”曲嬷嬷的脸上堆着笑容走了过来。待看清楚太孙妃的长相,曲嬷嬷有瞬间的失神,太孙妃的素颜……真好看!
“太孙妃?”严逐玥喃喃的重复了这两个字,一脸的木然,哪里来的太孙妃?谁?
“谁是你家太孙妃?”明显,严逐玥的脑子还处于混沌的状态。
“谁?”婆子脸上的笑容更盛,“老奴家里的太孙妃正是您呀,太孙妃!”
严逐玥目瞪口呆的盯着那回话的婆子,我?
“胡说八道!”严逐玥怒吼,她的头很疼,只能闭了眼睛,使劲的揉着自己的额头,这不是月筝的婚房,那这是哪里?
“太孙妃,这里是皇太孙府,您就是太孙妃呀!”曲嬷嬷站在喜床边,双手垂立,态度恭敬极了。“太孙妃,您昨儿与皇太孙大婚,还拜过堂的,自然就是太孙妃了。”
曲嬷嬷的几句话,传递出来的信息量太多,严逐玥真心懵了!
太孙府?昨儿还拜了堂?自己是太孙妃?
半响后严逐玥终于出声,她死死地盯着那回话的婆子,问道:“你嘴里的皇太孙,是申屠云?”
申屠云?皇太孙的名讳就这般被这姑娘叫出来?也太……不敬了吧。
曲嬷嬷面色一僵,“太孙妃,您这般直呼皇太孙殿下的名讳,不好……”吧字还没有说完,原本有些迷糊的严逐玥猛地抬眸看过来,那双漂亮的眼眸陡然变得冰寒,那寒气四溢的眼神不由得让人直打寒颤。曲嬷嬷下面准备说的话是戛然而止,人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同时缩了脖子。
曲嬷嬷是申屠云的乳娘,是从宫中出来,见过不少狠戾的眼神,就连府里王爷那冷戾的眼神,婆子也见过,哪里见过这般深寒的眼神?
她甚至读不清楚太孙妃眼神里的情绪,痛苦?狠戾?绝望?不屑?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让曲嬷嬷有这一瞬间想要抬脚逃开的念头。
皇太孙殿下的名讳?那就是了!
严逐玥这下彻底凌乱了,申屠云?
“这里是京城轩王府?”严逐玥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回太孙妃话,是。”曲嬷嬷答。
严逐玥彻底懵了,傻了,只觉得疯了!人要疯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