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洁兄弟,这就是兄弟媳妇?”似乎有些明白了的王犟举着酒杯笑问。
郑洁看了一眼身旁的月琴,笑着答:“是。”
“你小子可真是有福气!”一位将官十分羡慕的说道,“兄弟媳妇不仅人长得漂亮,那一身的武功还极好。”
“武功?”
“真的?”
“自然,”说话的将官瞪了一眼那两个问话的小将,扭头冲着月琴举杯就是一口,“兄弟媳妇别见怪。他们没有亲眼见过,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不会。”月琴起身拱手说道。武将大多都性子直爽,说话是直来直去的,再说没有见过有疑问不是很正常吗,有何见怪?
“这一次多亏了逐月公子的大力协助,否则这么多的难民还真难以安置下来。本官一定会上奏朝廷,请求皇上给予奖励。”王犟说道。
“是呀,是呀。”这请赏自然不会少了。
众人纷纷点头,“这一次战事起得急,能这般顺利的结束,多亏了逐月公子的协助。让前方的儿郎无后顾之忧,为咱们帮了大忙。此等大事,大人一定要上奏朝廷,请求皇上给予奖励。”
月琴淡淡的笑着,没有出声。这么些年来,小姐私下为轩王做了多少,外人都道是轩王的功劳,从来只知道逐月公子善于经商,善于挣钱,却不知道小姐擅长的东西是军政。这么些年下来,月琴都觉得可惜小姐身为女儿身,如若是男儿,要了这江山又如何?
盐城,月筝、石头与众将官拱手告辞。
“姑娘,回去看着吴权将军带声好。”冯祖川站在城门口,身后站了几位将官,再后面则是满满的难民,里三层外三层,是黑压压的一片。
“我盐城将官与百姓不会忘记吴权将军。”陈宇皓将军拱手说道,“还有逐月公子的善举。”
月筝点点头,望了望城墙上同样黑压压的兵丁,她回敬了冯大人与陈将军一个拱手:“告辞。”说完扬鞭而走。后面的人马也立即打马追随而去,天上的飞鹰还在盐城上空盘旋了好几圈才跟着队伍飞走。
望着早已走远的人马,陈宇皓将军神情极其复杂。吴权将军带着他们外出作战,盐城里就留下了月筝姑娘与一个年轻小子,月筝姑娘每一天都会手持弓弩站在逐月商号的大街口,成了盐城百姓与难民们相望的一景,其实说一标杆更为妥帖。月筝姑娘在,吴权将军就能打赢回来。月筝姑娘在,逐月商号就会一直施粥,救济难民。
盐城没有因姬贼的南下而慌乱,众人的安心是前所没有的,不仅难民,还包括了守城的兵丁们。这月筝姑娘无疑成了众人心中的标杆,比起他们这些兵丁似乎都还管用。
那年轻的小子叫石头,据他说他们都是逐月公子的手下,在陈宇皓的心中,不,应该说在世人的心中,逐月公子一直以来都很会挣钱,有才因此有财。这一次北地战事,不说刷新了世人,至少是北地四城的人,对逐月公子的认识。
“大将军,人都走了,咱们回吧?”刘戈麒上前说道。
“舍不得?”冯祖川盯着陈宇皓的侧脸悠悠地说了一句。陈宇皓扭了头看向冯祖川,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不妥当,最终没有说出来。
“月筝姑娘在,倒比起咱们还能安抚人心呀!”冯祖川见陈宇皓看向自己,神情复杂,最终没有说话,他转头看向远处连烟尘都沉寂了的地方说道。
刘戈麒一听这话,暗自扁了扁嘴。是,他们功劳大,他们能干,可咱们也没有逃呀?咱们也没有认怂呀?对于冯大人的话刘戈麒心里并不服,可想着身后站着的那些黑压压的难民们,他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大人,安抚人心是一回事,咱们也没有认怂。”陈宇皓说道:“本将只是在想吴权将军手里的那些利器。”
利器?刘戈麒一怔,只要是跟着吴权出去见识过那利器的人,都有深刻的印象,那利器是哪里来的?
“世人都说逐月公子有才气,自然有能力聚敛钱财。因有才而有财。吴将军手中的利器是逐月公子提供的还是轩王……”说到这里陈宇皓将军突然的停住了。吴权将军是修殿下的旧部,算轩王的人还是不算轩王的人?这么些日子下来他一直都有些分不清,是困惑不已。
见陈宇皓将军的话突然停住,还眼神闪烁,冯祖川把那话在心中转了几转,说道:“回官厅再说吧。”
陈宇皓将军点头,那事儿还真不能在这里说。两人都闭了嘴,同时又望了望远处,收回视线:“刘戈麒,让众人都散了吧。战事结束,那些难民能回去都让其回去。逐月商号的万大掌柜放了话,难民们回去之前还可以在商户街口去领一袋米粮。”
“是。”刘戈麒点头领命而去。
“有钱就是好办事!”冯祖川感叹了一句,其实心中还有一句。有钱就是任性,这一次的战事逐月公子拿了多少钱出来呀?不过,咱们申国有东云轩王,还有中逐月的逐月公子在,岂不是比炎国强,比姬国更强!
岂止是有钱?还很有纪律,完全是说一不二的纪律,那纪律就是铁律。作为一个城守大人,与一个守城大将,不是没有见过难民。以往的难民区都是鸡飞狗跳的乱哄哄,与臭烘烘,怎一个脏乱差。可这一次就大为改观,难民们居住的窝棚全部顺街边整整齐齐的搭建着,每一天都有人四处洒药预防瘟疫,那齐风公子一直坐镇看病,难民们领粥、看病,甚至上茅厕都很有规矩。稍有不规矩的,月筝姑娘的弓弩就能对上。
陈宇皓将军没有答冯祖川的感叹,他看了转身而去的刘戈麒一眼,嘴唇动了动,却又没发出声来。身后没有文汉阳的影子,那小子是不是跟着月筝姑娘去了?
文汉阳跟着吴权打了一次仗回来,盐城的兵丁士气高涨,有吴将军帮着守城,盐城一直比较安稳。文汉阳喜欢月筝身边的飞鹰,就一直围着月筝转。姬国战败,月筝他们就要开拔而回,文汉阳舍不得那飞鹰,悄悄留下一封信早就等在了城门外五十里的地方。
“大人,这修殿下的旧部在奏折里要提吗?”陈宇皓一回到官厅开门见山的问道。
冯祖川沉默了片刻
,说道:“要提。咱们不提,其他的几个城守也会提。而且这么多的难民,不提也不行呀。”说完冯祖川挥了挥手,“去端茶来,渴了。”
“是。”一个小吏去端茶去了。
陈宇皓默默地点头,“当年修殿下的事情究竟如何?本将也不清楚。只知道是突然去世的。”
“我也不清楚。”冯祖川说完转身向一个小吏说道:“去把占师爷叫过来。”
“是。”另一个小吏答应一声立刻跑进内堂。
茶水端了上来,冯祖川端到唇边吹了几下,顾不得还有些烫喝了几口,的确是口渴了。
“占师爷年纪大,多半能知道一些。”冯祖川说道。很快占师爷从内堂出来,“大人回来了。”
“嗯,月筝姑娘的人都走了。”冯祖川四处看了看,冲着官厅里的小吏挥了挥手,几个小吏纷纷退了出去。见官厅里没有多余的人,冯祖川先请占师爷坐下后才问道:“占师爷,知道修殿下的事情吗?我们想了解了解。”
修殿下?占师爷微微一怔,看了看冯祖川,又看了看陈宇皓将军。他身体微微靠后倚在了软垫上,眼眸微微一眯,等再次睁开后,慢慢道来:“先太子去了十一年了。”
冯祖川望着师爷,点点头。是呀,时光如流水,这一去就已经过了十一年。
“姬国占据了整个大陆的北边,疆域广袤,却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处在寒冷的季节中,物产贫乏。因此,多年以来都以向南侵略,抢夺炎国、申国北地的物资为目的。而咱们申国北地的人们是不胜其扰,他们常常都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咱们的兵丁赶过去后,他们已经撤退了。百姓们是苦不堪言,士兵们也无可奈何。”
是呀,只有在北地生活过的人才能真正懂姬国的南侵抢夺有多么的可恶。
“十五年前先太子身处北地,并在北地的曲阳城生活了两年,可谓是对北地的情况有了深刻的体会。回到京城后上奏了一份长长的奏折,据说奏折里有在北地的一些见闻,还有一些对北地的改进措施。”
占师爷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唇,胡子跟着动了动,继续说道:“据我知道的,一切都因那份奏折而起。”
“奏折?”陈宇皓蹙眉,怎么会因一份奏折而起?
冯祖川没有插话,他是文官,对占师爷所说的一切因奏折而起,那么那份奏折一定是侵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而且还不是小利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