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安宁 听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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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屠云连连点头。凡在京城里生活过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徐书雪嫁与严志远时的那排成长龙的嫁妆队伍。

    严逐玥自然不能把自己如何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给任何人听,每每都是这般解释,从娘亲嫁妆书籍里看来的。

    “就这样,我会的一些谷主不会,谷主会的我不会,因此就成了这般。只是我年小,对外都说是师傅。”

    申屠云点头,一时之间也判断不出逐玥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徐家能传承这么多年,看来还真有不少的好东西,才能让徐家的后人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还个个都很优秀。

    想起徐初立与自己割袍断义,申屠云的心中就很是遗憾,徐初立的能力不在卢先生之下。

    见丑丫点头,严逐玥又继续吃饭。很快喝完碗里的鸡肉粥,吃了三个红糖小包,“我吃好了,丑丫,该你了。”

    “是。”申屠云为自己盛了一碗粥,解开围布立刻侧过脸去,转过了身子。严逐玥什么都没看见,只得扁了扁嘴,没吱声。

    一直等丑丫吃完,收拾好自己,再把围布给围上后才转回头来。严逐玥无声的叹息了一下,垂了垂眼眸。

    “小姐,丑丫先收拾东西下去,再过来。”申屠云起身说道。

    “好。”严逐玥答应了一声,却盯着丑丫的双手,那双手大约做了极多的粗活吧,也就二十岁的年纪,手背上的皮肤不仅松弛起皱,还发黑犹如树皮一般的粗糙。

    申屠云收拾了碗盘下了楼,严逐玥抱了书看。过了片刻,申屠云带了几根粗麻绳上来,“小姐,可会编东西?”

    严逐玥正看书,抬头看着丑丫手里拿着几根粗麻绳,“不会。”说完话她放下手里的书向丑丫招了招手。申屠云笑了,拿着几根麻绳走了过去。

    “你看着,一点都不难。”申屠云似乎是真打算教她编东西,仔细地,慢慢地开始缠绕着麻绳。

    严逐玥还真没有玩过这等小玩意儿,看得颇有些新鲜,想着学会了可以教逐瑾。想着弟弟,严逐玥心中多少都是愧疚的,陪着弟弟的时间似乎还没有月筝多。月筝能想出各种方式带着严逐瑾玩,她却无能。

    申屠云用了缩骨功,手背上的皮肤自然起皱打折子,微微缩小的手掌对于女子来说还算是一双大手了,至少比起严逐玥的手那就粗壮了不知多少。即便如此,他的手指也极其灵巧,不多时就编出一个蚂蚱放在严逐玥的手掌中。

    “这个是?”严逐玥硬是没有看出来那一团麻绳编出来的究竟是个什么?

    “是一只蚂蚱。”申屠云说道:“如若是春天,有青草就好了,编出来的蚂蚱会青幽幽的,那才好看。”

    蚂蚱?严逐玥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一团粗麻绳,勉强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哦,原来是蚂蚱!

    严逐玥不由得赞扬了一句:“丑丫的手很灵巧。”

    申屠云从桌面上拿起几根麻绳,递给严逐玥,道:“你也可以试一试。”

    严逐玥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温和,她接过那麻绳,凭着记忆慢慢地编起来。不过究竟是第一次编,还是出了错。申屠云在一旁纠正指引,不多时,严逐玥也编了一个蚂蚱,只是怎么看都不像蚂蚱。

    严逐玥拿过丑丫早先编的那一只与自己刚刚编的放在一起,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看来,我没这方面的天赋呀!”

    申屠云编的蚂蚱虽说不好看,但能辨认。严逐玥编的那一只哪里是蚂蚱,完全就是一团麻绳。

    “我第一次编的还没有你编的好。”申屠云柔和的笑着说道。

    “哎呀,丑丫也别安慰我了。”严逐玥随手把自己编的那一团麻绳给扔在了桌上。申屠云伸手把那一团麻绳与自己编的蚂蚱都握在了手里。

    “扔了吧,怪丑的。”严逐玥说道。

    “是。”申屠云刚点头,就听到了飞鹰的鸣叫。“小姐,我去接消息。”

    “嗯。”

    申屠云握着麻绳转身下了楼,把严逐玥编的那一团完全看不出东西的麻绳放进了怀里。

    相较于逐月山庄的安宁,北地的老百姓那就叫做水深火热,怎一个凄惨来形容。

    寒风伴着雪花飞散,吹在空旷之地是呼啦啦的响。旷野上的人群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大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夹杂着孩子们的哭声。

    “爹,我饿。”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

    “忍着点,到了卫南城就有吃的了。”

    “爹,我受不住了。”男孩哭了起来,他已经饿了两天了。

    “我说,二柱家的,能不能安静呀?待会儿招来了匪贼!”响起一个不满的声音。

    匪贼?说话的声音顿时消失,哭的孩子也不敢再哭,招来了匪贼他们可就没有命了。这一群人衣衫褴褛,拖家带口,很明显是逃难的人。

    可就在这一刻,地面隐隐地震动了起来,这群人都吓呆了。

    “爹?”那个哭泣的男孩,叫了一声爹,难道就因为他方才的哭声,真的招来了匪贼?

    “嘘,儿子,快钻到箱子里去,无论发现了什么都不要急着出来。”

    “爹,你?”

    “快去!”男人流下热泪,只希望儿子能躲过这一劫,能留下性命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让这群逃难的人从呆滞的神情瞬间变成惊慌。

    “快,快,快,到那边有个树林,先躲起来。”

    “来不及了。”

    “是匪贼,还是过路的官兵?”

    惊慌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让这群人更加惶惶不安,想要逃却又来不及。他们呆立在原地,风雪中很快就出现了一队人马。

    昏暗的月光下,铠甲反光,是官兵不是匪贼,还好!还好!

    如若是匪贼那就只能站着等死,看到是官兵,这群逃难的人神情微微放松,至少不会被匪贼所杀。略有放松,却也警惕着,就怕这群过兵抢了他们仅有的那一点儿粮食,他们就只能等着饿死了!

    这群人马看到他们,为首的示意停下。

    “你们哪里人,要到哪里去?”为首的男人大声问道。

    逃难的人群一阵骚乱,纷纷后退。

    “不要问了,他们看起来就是害怕。”一个女声响起。

    竟

    然有女人?逃难的人神情讶异,却停止了后退,他们纷纷看向说话的女子。只见那女子端坐在一匹黑马背上,脸被头盔遮挡了一部分,肩头上还站在一只鹰,看起来很是诡异。

    真的是女子?女子也可以在军中?那飞鹰是她驯养的?惊讶没完,就见那女子招招手,“你们等一等喝碗热粥,领一些米粮再走吧。”

    热粥?

    领米粮?

    这话对逃难的人们来说犹如在听梦话!

    月琴不管这些人相信与否,一个挥手,身后的人赶出一辆车,车上跳下来好几个官兵。胆子大的跑上前去看,那几个哪里是官兵?分明是几个头发束在帽子里的妇人。

    “你们排好队,都有份儿。”一个妇人招呼道,另一个则去加火炭。胆子大的这才发现那大车上架着一口大锅,大锅还盖着盖子。

    “真的是吃得?”一个大着胆子问。

    站在大锅旁的妇女伸手揭开锅盖,那人伸长脖子一看,真是米粥,还是浓稠的米粥。

    是真的!

    “是真的!”那人惊喜地呼叫了起来。

    是真的?那边一群人中有人重复着,重复了几遍后,都激动了起来。

    “爹,有吃的。”

    “我好饿呀!”

    “不是做梦!”

    逃难的人在确定真有吃的后,纷纷往前涌来。

    “你们先排队,等加上火炭热一热。”月琴赶紧大声的呵道。

    加上火炭的大锅温度渐高,冒起了热气,一个妇人打开锅盖来,锅里的米香顿时四散开来。

    “好香!”

    “更饿了!”

    米香让逃难的人群失去了理智,他们蜂拥上前。

    “排好队,不要抢,足够你们吃。”郑洁大声的呵道:“排好队,没有依照规矩排好队的,没有!”

    郑洁的没排好队的没有,立刻震慑住了失去理智的人。难民们赶紧紧紧地挨挤着,算是排好了队。

    等难民们都吃上了热粥,月琴这边再以户为单位,为每一户发放了一小袋子的米粮,一包常用药,并仔细地交代用法与用量。郑洁则为难民们指出方向,让他们去城守大人规划出来的安全区域。

    而做完这一切,这队人马又重新向前行驶。一碗热粥,一袋米粮,一包药,看起来没什么,但却足够他们支撑到卫南城的安全区域。

    “他们是那一路军呀?”几个难民喃喃问道,手里捧着饭碗看向已经走远的人马。

    在他们的印象里从来没有在行路中还给人施粥的?除了那几个妇人,其余的都骑在马上肃立在一边一动不动。听令而行,没有半点随意!

    “那旗上有图案,还有字,可惜不识字。”一个年长的老人说道,他唇边还沾着米粥。老人说完这话仿佛在脑子中在寻找着什么?而众人也都捧着碗等待着老人下面的话。

    半响过后,难民们听不见老人说话又纷纷低头吃起东西来。

    “我想起来了!”老人猛的站起身来,因为太猛,身形晃了几晃。

    “什么?”

    “仡佬,快说呀。”

    “那图案是修殿下……”仡佬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

    “修殿下?”

    “是什么?”

    “修殿下,就是先太子修殿下!”

    先太子修殿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