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来报的太监说老皇帝要发落了旭王,现下看起来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一旁的内侍见她很有分寸的塞了两个上等的封红倒再没有说什么,极其自然的退开了。
辰王爷问过安,便在一众人身前站定。
“大皇兄一向都是极有分寸的人,之前本王府里多收了两个美人还曾受过大皇兄教导,今日这事倒真是奇了。撄”
他带着淡淡的诧异,一口便咬定萧文祁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大家听了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偿。
水温凉很想笑,场合却不怎么允许便强忍着。
一双墨眸亮晶晶的,如同天上星辰。
“容华!”
老皇帝唤了一声,脸色黑沉,“你既过来了,便说说这事要怎么解决最为妥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天底下最难断的就是这家务事。
萧容华施施然找个地儿坐了,目光在一众人面上都打量了一圈,笑问道:“父皇怎么会觉得儿臣会擅长解决这样的事情?”
辰王府里是出了名的乱糟糟。
让他来解决这种事,真的不会让事情更棘手么?
老皇帝一时没说话
身边的安惠妃劝道:“你这孩子向来都是主意多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还同你父皇卖什么关子,有什么主意快快说了,这寒冬腊月的也好让人早些散了回去。
萧容华只含着笑,看向了跪在中间的王丞相。
王坤只觉得被他看得眼皮子直跳,只好开口道:“有劳辰王爷了,这事老臣月实在是无计可施……”
话还没说完,就听他道:“那便唤了王小姐来,当面点婿吧。”
这样漫不经心的语调,御书房里大半的人却眼睛一亮。
萧文祁道:“五皇弟此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样的地步。
想要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堂堂的旭王妃和区区一个侍郎夫人之间的选择,是个明白人都很容易做的出选择。
只有杨御史皱着眉,显然对此并不乐见。
大家却纷纷表态“如此甚好”、“但凭皇上做主”之类。
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老皇帝手一挥,“传王三小姐进宫。”
片刻之后面色开始恢复正常,“都先起来吧。”
众人闻言谢礼,分列两旁站着。
整个长宁城里能把一桩婚事闹到这样地步的,也是屈指可数。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水温凉恭谨的退到一边。
眼角余光却瞥见那祸水修长叠着长腿,轻轻摇晃着,全然不似别人那般战战兢兢。
简直破坏画风啊。
“你今天倒是恰巧在宫中。”
老皇帝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同一旁的萧容华说话。
难不成是在怀疑他闹得事端不成?
水温凉心下微微不悦。
这做老子的真太不是东西。
萧容华却比她想象的还要无谓,“听说惠妃娘娘身子不适,儿臣进宫探望。”
这也算个极好的由头了。
堵过她一回,现在还能用一回。
老皇帝闻言微顿,道:“既然来了便也该去皇后那里问候一声。”
沈皇后自从那天被气吐血之后,好像身子就一直不见好过。
也不知道在皇帝面前吹了多少耳边风。
竟然说出这样的荒唐话来,让祸水去问候继母。
真的不怕沈皇后被气断气了吗?
萧容华冷笑,“只怕儿臣去了,皇后娘娘的病再也痊愈之时。”
老皇帝被噎了一下,众人都默默低了头。
这宫里头的事,听见了也只能当做没听见。
安惠妃有些嗔怒的瞪了萧容华一眼。
后者却一笑置之。
老皇帝拿这个祸水全无办法,生着闷气御书房里变得无比静谧。
水温凉站直了活动活动筋骨,却看见那边内侍引着低头盯着绣花鞋走路的王三小姐往这边来。
来的真快。
想想这姑娘的命还真不错。
生来便是丞相之女,说不定以后还会嫁入皇家,富贵一生啊。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她,美眸里难掩惊慌之色。
不久之前的连理树前显然不是偶然相遇。
水温凉朝她淡淡的笑,眸里却无半点暖意。
王诗意一进御书房见过礼便跪下不起了,里头一众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柔柔弱弱的让人看着我见犹怜。
水温凉忍不住叹气,这个看脸的世界啊。
这位丞相小姐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人有好感,而她……
门缝里一看,却发现那祸水笑意不明的看了过来。
莫名的让水温凉心头一跳。
这家伙,待会儿总不能让她进去当场对峙吧?
那一个“萧”字,真是让人头痛的很。
里头的情形发展却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萧文祁道:“三小姐同本王相识多年,若不是此前阴差阳错,本王原该求娶为原配王妃才是。”
王坤见状,很是恭谨道:“意儿,为父年老已经拖累你许多年,今日有皇上为你做主,旭王也好万侍郎也罢,但凭圣意不可违逆,你可记下了?”
又是新一轮的切磋。
定远伯刚要说话,却见万志成摇了摇头。
这父子两到底什么也没说。
却见王诗意含泪,应了声“女儿知晓。”
座上老皇帝犯了怜香惜玉的毛病,问道:“既然事已至此,王家女儿你便照实说来。”
惠妃也跟着打圆场,“这原本是桩佳话,王小姐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有皇上和你父亲在,断然不会委屈了你的。”
反正这些人都已经闹得不消停。
再槽糕也槽糕不到哪里去了。
水温凉看着王家小姐的目
目光在两人之间左右摇摆不定,忽然就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那祸水在里头干什么?
王诗意期期艾艾、欲说还羞,美眸滴溜溜一转,竟定在了萧容华身上。
这还未开口,众人便面露尴尬。
御书房里的龙延香缕缕生香,丞相小姐的声音轻轻柔柔,“启禀皇上,臣女心中倾心、倾心辰王多年,此生非他不嫁,还请皇上成全!”
说罢,拜倒在地,虔诚不已。
门外的水温凉差点一个踉跄,往门上撞了过去。
众人都还来不及为王诗意的这番话表达些什么,目光就刷刷刷落在她身上。
大半都是认识她的,当下不由得更奇怪。
御前内侍反应过来连忙喝道:“什么人,竟然窥视圣听!”
好大一个罪名扣上下来,门前的守卫很快就围了过来。
水温凉傻眼半刻,随即施施然爬了起来,拂了拂自己衣袖上的灰尘。
“参见父皇、惠妃娘娘。”同上头那两人行过礼,便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本在十步之后静候王爷,不曾方才忽然刮了阵大风竟把人都刮了过来,您说这事奇不奇?”
大家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她睁眼说瞎话。
外面有落叶随风飞卷上屋檐,风虽大,却全然不可能把一个人吹走的力道。
老皇帝更是一脸的阴晴不定。
御书房有人笑的风流浪荡。
打破这一室静谧。
萧容华大步朝她走了过来,“就这么怕本王被人勾走了?还是你就想说自己本就弱柳扶风?”
御书房里人不少,还大多都是长辈。
可他对她的亲昵丝毫不加掩饰。
水温凉眸中惊诧,却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躲躲闪闪。
没有辰王爷的庇护,只怕老皇帝当场就能拿她砍头问罪。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比小命更重要。
她伸手拉他的衣袖,力求一点安全感。
萧容华伸手拂了拂她袖上尘埃,眸中含笑道:“放心,本王不会跑的。”
这特么都什么和什么?
她很想给这祸水来上一巴掌,让他好好的清醒清醒。
却看见不远的王诗意美眸溢满了难以置信、惊俱、怨怼各种复杂的神色。
水温凉顿时觉得头痛的难以抑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