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众人都没有他的爵位高,所以在大宴正式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得老老实实向魏无忌行礼,口称“拜见武扬君”。
虽然这对见惯了大场面的魏无忌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对躲在暗处看在眼里的澹姬来说,却是高兴到心眼里去了,为此她还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在参与大宴的宾客之中,虽然有一部分人对魏无忌是带有敌意的,可在众人口称武扬君的时候,他们还是心里感到羡慕,同时也有佩服。
宴会的气氛虽然不是那么热闹,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完美的,其间没有出什么岔子。
魏无忌这位武扬君,在这场宴会中也是出尽了风头,刨开他的那些支持者,魏无忌本人是和所有来了宾客喝了酒的。
即便是和魏无忌不对付,但在表面上还是维持了和谐,一个个武扬君的叫着。
可以说,今晚的宴会算是宾主尽欢。当宴会结束后,赴宴宾客才各有心思的离开。
而最后还留在魏府的,却是魏无忌的老丈人,曹馨的父亲曹睿。
虽是翁婿,可魏无忌和这位老丈人之间并不熟络,所以当两人一起坐在偏厅的时候,只能以喝茶来掩饰尴尬。
可毕竟这是魏无忌的府上,所以也只能由他先来打开话题,这无关于是否沉得住气。
只见魏无忌放下茶杯,然后开口道:“岳丈大人最近可好,天寒可得注意保暖?”
曹睿此时正愁找不到话题,便答道:“这倒不用公子担心,馨儿自燕山可是派人送了不少毛皮做的衣物,我这老骨头便是想受寒也没机会!”
曹骏将曹馨引入了话题,倒是让魏无忌亲切了几分。
只见魏无忌笑着道:“馨儿一贯懂事,便是在燕山也忘不了父亲!”
曹骏再度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只是不知,馨儿在燕山过得可好?我那外孙可康健否?”
魏无忌便答道:“岳丈不用担忧,虽然燕山苦寒,可无忌却断然不会让她受苦的!”
“之所以这次没带她会来,也是因为燕山相比于武安更为安全,此中道理……想必岳丈是能体会的!”魏无忌淡然道。
想起和女儿不能相见,虽然曹睿心里有些难受,但此时还是道:“公子说的是,在燕山比武安好……要回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虽然知道眼前这位也是心思深沉之辈,但此时的曹睿倒是站在了父亲的位置,否则也不会如此动情了。
这番话后,两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之中,良久后还是魏无忌先开口道:“岳丈在武安的日子,想必也不甚好过吧!”
因为和魏无忌接亲的缘故,可以预料曹家在世族中肯定会受一些排挤。
而且,当初魏无忌迎娶曹馨,也是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所以他心里对曹家也是有一番愧疚的。
曹睿没有对此表态,反而是平静道:“公子这你就说错了,世族也非洪水猛兽,一切并无什么改变!”
自己可没有提到世族,而曹睿却主动说了出来。仅凭曹睿这句话,魏无忌便知道这位岳丈留下来的目的。
这位之前便有劝说自己和世族和解的意思,想必这次留下来,也是为了说这个。
于是,魏无忌似笑非笑道:“岳丈,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这话让曹睿老脸一红,自己和这女婿说了这么多“不相关”的,却还是被一语道破了目的。
但说起正事,曹睿也是不含糊的,他也不再绕弯子,便直接道:“公子如今已然封君,地位也有了不同,其实也可以改变对世族的态度了!”
“只要和世族和解,得到他们的支持,那么公子您的位置便会牢不可破!”
曹睿的话言简意赅,就是劝魏无忌和世族之人和解,取得这人的支持。
而他之所以对此事如此热心,除开帮魏无忌外,也是想做魏无忌和世族之间的联系人,提升自己家族的影响力。
可魏无忌却清楚,现在自己的根基是什么,和世族之间的对立是不可更改的。
于是魏无忌便道:“岳丈这话,怕是一厢情愿了……”
“即便我肯舍去颜面,和那些人和解,也只会被他们看轻……更会伤了许多人的心!”魏无忌缓缓道。
“要和解,也是他们主动开口!”魏无忌斩钉截铁道。
就从今晚的宴会便可以看出,即便他如今列为封君,其实依旧被人无视,否则便不会是派些族中后辈来应付他了。
“可是,总得去试试……”曹睿还是不死心道。
魏无忌没有说话,反而是用手轻轻敲起了桌子,在案件的房间内发出“刺耳”的声音。
良久,魏无忌才道:“岳丈,你知道的……我输不起,哪怕是一次!”
是的,现在的魏无忌表面风光,却是一次都输不起的,所以也试不起,更何况试了是注定自取其辱的结果。
曹睿此时也沉默了,他其实也清楚这件事有多难,但他更多是基于自己的利益来考量的。
而此时从魏无忌口中听出不快的意味,曹睿便不打算再劝下去,要是惹恼了魏无忌,那他曹家便更是里外不是人了。
就在曹睿想要措辞离开的时候,魏无忌却又发话:“岳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这话顿时让曹睿心中一喜,时机不成熟的意思,不就是可以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
“公子的意思是?”曹睿满怀期待问道。
但魏无忌那能就这事表态,便嬉笑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岳丈……天已经黑了,莫非是您是要留府过夜不曾?”
此时,曹睿也不得不感慨魏无忌这人滑头,两人说了半天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但曹睿好歹明白了一点,在魏无忌心里,对世族也不是一棍子打死的,这就证明后面和世族之间还是有接洽的。
那么他曹家的地位到时候不就凸显出来了?对此曹睿是有信心的,毕竟在这两年里,他亲眼见证了魏无忌的崛起。
“是啊,天黑了……是该回府了!”曹睿讪笑道。
而后宾主二人相视一笑。
当曹睿被送到府外,坐上自家马车后,随同他一起赴宴的曹骏才找着机会问道:“父亲,方才你们都谈到那里了?”
端坐于马车内,曹睿闭着眼睛没有答话,他自然不能将方才谈话的消息告诉自己儿子。
曹骏什么德性作为父亲的曹睿一清二楚,这家伙嘴巴把不住门,告诉他就等于告诉武安所有人。
那对魏无忌来说,无疑是灾难性的。所以方才在离开的时候,魏无忌也特别强调过今晚谈话勿传第三人之耳。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成日游手好闲,方才我已经求了公子,日后把你交给他了!”这话本是曹睿拿来转移话题的,可待他说出来后心里立马觉得很有可行性。
这可把曹骏吓着了,跟着魏无忌混那可是玩命的高危职业,他当然是不想去的。而且每次和魏无忌面对面,曹骏其实都挺害怕自己这个妹夫的。
“父亲,战阵历练非孩儿之长……”
曹睿这话刚说出口,脑袋上便挨了一巴掌,然后便听曹睿严厉道:“要么去,要么逐出家族!”
于是乎,曹骏的悲惨命运,便被自己父亲随后一句话给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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