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要回去看看父亲母亲,可曹馨还是在魏府待了两天之后,才对澹姬说要去曹府看看。
这两天绝对是澹姬一年来最高兴的两天,也是她露出笑容最多的两天。虽然有些舍不得曹馨离开,可澹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还是让她安心的回娘家看看。
…………
曹府,刚刚吃过早饭的曹睿夫妇,此时则在小院子里散布,此时冰雪已经消融,倒也不失为出来转转的好时机。
“夫君,听曹骏说馨儿回了武安,可这都过去了两天,为何她还不回家来看看!”曹馨母亲陈氏抱怨道。
曹睿虽然也挂念自己的女儿,但他却劝慰道:“女儿都已经嫁做人妇,就该遵守相应的规矩,别忘了……这些规矩还是当初你教给她的。”
陈氏却仍是不快,颇为抱怨道:“那魏府只有澹千兰一人,也不知有什么好待的!”
曹睿一听这话便有些不快,然后斥道:“你懂什么,那君侯嫔妃也是我等能直呼大名的?更何况馨儿本就是人家的儿媳妇儿!”
曹睿终究是男人,对女儿没有儿子那么上心,但这话却惹起了陈氏的不满,只听她道:“看夫君你小心的,若非那澹氏生了个好儿子,妾身是绝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她做媳妇!”
只是,曹睿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便道:“好了,为夫还有公务,你自己转把!”
就在陈氏要挽留两句的时候,却听外面有人来禀报道:“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顿时,要去衙门的曹睿立时就停下了身形,随后眼神看向其妻,二人同时脸上泛起笑意。
只听曹睿问道:“馨儿到哪里了?快快随我去迎接!”
随后那名管事便笑道:“想必小姐如今已进了府中,现在在正堂等候老爷夫人了!”
曹睿也不再多说,向自己妻子使了个眼色后,两人便同时往前院正堂赶去。
而此时也正如管事所说那样,曹馨已经在正堂内站定,等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出来。
原本她也想如当初那样,直接去后堂找曹睿二人,随便转转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家。
但如今他毕竟是魏无忌的妻子,一言一行都被无形的条条框框束缚着,也不能再如当初那样天真妄为。
在这正堂之内,曹馨环顾四周……她从小到大,在这里见过自己爷爷和父亲接待过无数宾客,而如今她也成了将要被接待的宾客之一。
没过多久,后堂方向便响起了脚步声,曹馨大致可以猜到这是自己父亲母亲来了。
果然,就在曹馨这个念头落下,便见自己母亲从后堂侧门出来,脸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父亲母亲……”曹馨立时叫了一句,但原本要说出的那些话,此时却被忘到了爪哇国去。
一年没见,对曹馨来说就仿佛十年久别一样,现在再看自己的父亲母亲,她甚至觉得比之当初苍老了不少。
为此,曹馨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上卿夫人,位份比自己的父母要高得多,但仿佛现在又回到了当初,成为那个喜欢在母亲面前哭鼻子的小女孩儿。
还是陈氏理解自己女儿,毕竟她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而自己女儿无疑比自己还要难捱。
“哭什么哭,都是大姑娘了,再哭……小心娘用巴掌打你!”说着说着,连陈氏也跟着沦陷。
倒是曹睿还保持正常,缓缓道:“久别重逢是好事,你们这么抱头痛哭可不太好看!”
被曹睿这么一说,母女二人才逐渐停止了下来,互相给对方整理起方才被弄乱的衣襟。
随后发生的事情,便和曹馨刚回魏府的情形一模一样,只不过谈话的重心由魏无忌本人变成了他对曹馨如何如何。
曹馨当然为魏无忌说了不少好话,可陈氏也不是好蒙骗的。在她看来,那北方苦寒之地,那里会有自己女儿说的那么好。
实话实说若非当初魏无忌逼迫,陈氏是不愿意将自己女儿,嫁给这位众人敌视的公子的。
随后的时间,陈氏又详细了解了曹馨在靖北的生活,包括府上一切事务的管理等等,反倒把作为父亲的曹睿给撂到了一边。
但看着这和谐温馨的一幕,平日里显得威严中正的曹睿,此时也缓缓露出了笑容。
…………
饭后,陈氏被曹睿借口找寻曹骏给支到了一边,单独和曹馨来到了书房内。
实际上,曹馨也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和自己父亲坐在一起,这样正式的场景让她有些不习惯。
但曹馨也隐隐猜到,恐怕自己父亲是有事要对自己说,或者说对自己背后的丈夫说,所以坐在对面的此时也不仅仅是她的父亲。
两人相顾无言,倒是曹馨先开口道:“父亲把女儿叫到这里,想必是有事情交代吧!”
见自己女儿猜到了,曹睿心底也不由叹息,若是自己那儿子也有这样聪慧就好了。
曹睿点了点头,然后便道:“为父确实有事要告诉你,这话同样也是告诉五公子的!”
见曹馨有接话的架势,曹睿便接着道:“只是可惜,此前为父让你哥哥去靖北,未能说服公子,所以……今天便想对你说说。”
谁知曹馨却道:“若是夫君不答应,父亲又何必要对女儿说,女儿是改变不了夫君心意的,况且……女儿也相信夫君的决定是有自己道理的。”
见自己女儿这个样子,曹睿心中立时便有些苦涩,他总算是理解什么叫寄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可是曹睿却不死心道:“难道馨儿就不打算听听,还是说馨儿觉得为父会害自己的女婿?”
见自己父亲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曹馨便只能道:“既然父亲要说,女儿也只能洗耳恭听了!”
虽然自己女儿不情愿的样子让曹睿有些受挫,但他还是将自己和老父亲的谋划,又原原本本对自己女儿说了一遍。
仔仔细细听自己父亲说完后,曹馨才道:“父亲的意思女儿听明白了,你们是想要公子不要对世族赶尽杀绝,而是要适度拉拢!”
这话虽然并不难理解,但从一个女流之辈口中说出来,还是让曹睿感到惋惜,暗道这要是自己儿子该多好。
对自己女儿的话,曹睿便道:“确实如此,世族势大,公子若是非要和世族对抗,后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这世道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为上位者更是如此,若是公子在得大势后示好于世族,想必前行途中会少许多麻烦。”曹睿谆谆教诲道。
虽然,曹馨也觉得自己父亲说得有几分道理,但她还是道:“可父亲对女儿说这些有什么用,既然夫君已经有了决断,莫非父亲还指望女儿去改变不曾?”
曹睿便道:“公子有公子的难处,可你作为他的妻子,自然也该帮忙分担一些责任……”
见自己父亲话里有话,曹馨便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曹睿便道:“女儿,公子那边不好出手,可你作为他的妻子,却是能示好于世族的,想必也没人能说些什么!”
曹馨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然后道:“父亲这是要让女儿与夫君背心离德么?”
被自己女儿这样质问,曹睿不由对自己女儿更是高看了几分,他没有料到,自己女儿竟能想到这一层。
这也怪曹睿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否则的话,他也会时时刻刻关注,自己的言行会给另一半带来什么影响。
曹睿便道:“馨儿你这是说什么话,事情那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只需你在府中多多会面当初闺中好友即可,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如此,也可和世族那边维持关系,岂不两全其美!”曹睿捻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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