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我莫名的有一种淡淡的落寞挥之不去。
正当尴尬气氛僵持间,一道女声从门外幽幽传入我们耳中,“万万不可。”门被推开,呈现在我们眼帘里的人影是小螺。她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只是一天的功夫,她竟愈发枯竭,宛如秋日里的枯叶,脆弱得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特别是那双红肿的眼睛,那是流了多少泪才会浮肿成这样子!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心中翻腾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悲戚凄凉。这一见,宛如隔阻了两个世界,物是人非空断肠。或许,每个鬼魂都是一曲悲哀的美丽,不同于人世间的凄美,而是挑动心弦的凄然伤我情之哀。
“小螺,你怎么来了?我正想去找你呢。”林耀更多的是喜悦,见到小螺,刚才的那一缕忧愁也被抛之脑后。
小螺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望向林耀,她的眼神变得凄迷起来,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述予他知,只可惜,他们中间隔着万重山,相见更添徒伤悲,心中的凄苦向何许人倾诉?但是,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了小螺想见到梦中几度寻相思的人,多少个盼头,多少个年华,她曾天天梦见的人,此刻就站在她眼前,而她此刻就站在门外,一道门,隔着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猜想,现在林耀的心中肯定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楚,人世间的悲痛莫过于生死别离,再见亦是不同时。她,已去;他,已老。悲悲戚戚苦相思,盼出头来尽是空。怎不叫人肝肠寸断?
小螺还是温柔娴雅,或许积蓄了太久的悲伤让她无法再遏制,她流着泪,哽咽言道:“不可以,不可以……”我们当然明白她所说的不可以所指何意,只是这“不可以”也轮不到我们所决定,我们齐齐转头看向林耀,等待着他下一句的应答。
“有什么不可以?我愿意娶,你愿意嫁,两情相悦,又有何不可?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这话莫名地拨动我心弦的触感,曾几何时,我好像也对某人说过类似的话,是谁呢?最近我越发的疲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昏昏欲睡,精神乏力。即使睡上一天一夜,也不见得好转。在梦中,总是莫名的听到一道女声时不时地响起,似有似无,又好像在唤着我的名字,又好像没这般事儿,反反复复,周而复始,有时候我从梦中惊醒过来,怔怔地望着,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一时间脑中也忆不起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到底是谁都要细细回想一会。我好像得了某种间隔性失忆症了。这事我不敢和白玄之说起,更不愿张叔为我担心,只能日复一日地煎熬着,或许,不知某一天,我会完全忘了人世间的一切,所有的事所有的人,最后连自己也会遗忘掉。
“你又是何必呢?”小螺轻叹了一句,动容地拂出淡淡的哀愁。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林耀肯定地回答,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此情不渝的坚定。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心里弥漫了一股哀愁,喉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升上来却被卡在中央。
林耀心意已决。林梅见到如此,不禁叹了一口气,尔后,她平和地说着:“既然如此,你们就举办婚礼吧!算是了切我一桩心事,起码我终于能见到你娶妻成家。”林梅望着林耀,用凄然的声音弹奏出一曲凄婉的情意。
“可是……”小螺正想回应,却被林耀打断了后边的话:“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说这话的时候,林耀的表情倍显孤独与凄凉,连我们三人见了都不忍拒绝,更何况是对他心生爱意的小螺。只见小螺羞涩地点了点头,多少年的盼头,总算盼得伊人回头。两人的眼神对撞在一起,擦出爱的火苗,燃烧着这片死寂的黑暗,一股温暖的电流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心头一热,眼眶也不自觉地溢出带有些温度的液体,那是眼泪吧!他朝她微笑着,她朝他回以爱意。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真爱永远只是一场梦,人世间那么的情真意切为何就只在生死离别之时上演?然而,这一切,没有人能明确告诉我。
这会儿站在我旁边的白玄之开口了,“我可以帮助你们。不过,我要去请一个人来帮忙,这人算是鬼媒婆吧。或许,还可以顺便敲诈他一把。”我分明看到白玄之千年不变的眼眶里多了一些黏黏的,带有温度的水珠,没想到,他竟也是有情之人。是什么感动了他?是林耀和小螺的凄美的爱情故事么?他是否曾经也有过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恋?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伤之以景,触之以情。一想到这,我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
我瞪了眼白玄之,咬着嘴唇,一副被他惹了不高兴的模样。他狐疑地看着我,无辜的脸孔更是平添了几分姿色,长长的睫毛像天鹅绒毛似的眨着眨着。“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做错什么吧?”他幽默地一问,倒让我不知所措了。事实上,他真没做错什么,只是我不甘愿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连我自己都难以言明。“呃,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我打发似的转换话题,千万别让他发现我刚才的心思。
他倒是相信我所说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幸而他不再追问,我也得以缓了一口气。这时,小螺已走到林耀身边,两人眼神互动爱意,这让我们几人情以何堪,我们倒是成了电力十足的“电灯盏”了。张林故意咳嗽几声,抛了个眼色给林耀,让他注意点形象,注意点场合。他这才呵呵地笑出声来,傻乎乎的样子倒十分贴切“小愣子”这个别称。看来,他小时候真的是愣头愣脑的,所以才被冠上这个乳名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