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好一会儿,我眼中的恐惧还是没能完全褐去。我灵魂深处的惊悸还是无法言表的。我看了眼**,颤巍巍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好可怕,那个小男孩!”不知是害怕而导致声音嘶哑,还是过于震惊而让发音有些含糊。
白玄之在我对面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他不解地问:“什么小男孩?”我吞了吞口水,眼眶里噙着些泪水,不由自主的哽咽。**轻轻拍拍我肩膀,我那许烦躁也顿然定了定心。
“刚才,你们不在。有个小男孩找上门来。是我不认识的。他一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目光很可怕,而且我感觉他没什么气息。我观察到他的双手满是污垢,还沾了些血迹。身上有股腐尸般的臭味,他站了很久,一句话不说,知道最后,他指着我说了一句:你是下一个!”我攥紧双手,不由自主地摩擦着,心中还是无法安定下来。
**为我这些话所震慑。只是一下,他很快恢复冷静。尔后,他若有所思的想了下,“玄之,照顾下小清,我去门卫那打听下有没有陌生人来过。”他说完就离开了,只剩下我和白玄之两人面面相觑。桌上摆了茶壶,白玄之很自然的倒了一杯,慢慢品尝着茶的韵味。空气里弥漫着茶的清香,不知怎地,闻到这股淡淡地清香,我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他把茶杯放在唇边,却不急着喝,皱着眉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大问题。思索了一会儿,他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径自坐到我身边来。
“那小男孩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眼睛转动着,我咀嚼他话中的意思,不过却不是很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我没仔细想,张口便回答:“就在你们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其实,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从楼梯道里传来。在我恍神的时候,他就在我眼前不见了。然后的事,你们大概也知道了。”说完,我无力朝他笑了笑。
他听着我的话,先是闭上眼睛,随即又睁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重大问题。我的头还是有些虚空,还是感到晕沉沉的,浑身乏力得很,但已经清醒了许多。
他注意到我表情还是有些不妥,也没多加逼迫我回忆太多。他语气温和的说道:“也罢,你没事就好。这件事等见到拘魂鬼再问问,看他们知道些什么。可别小瞧他们,他们神通的能力不容小觑。”他不偏不倚,好像在平静的阐述着一件事实。
我瞥了他一眼,虽然他的表情与平时无异,不过却稍微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一时又说不上来。我很注意听他说话,他都这般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我对那小男孩一无所知,若是想从中捞出些线索,那简直是个虚空的妄想。
不一会儿,**回来了。他颓丧地靠在椅子上,很明显,他没有问出想要的答案。他好半响没有出声,两手抓着头发,胡乱地乱窜一通。看他这么沮丧的模样,我着实有些不忍。我很想开口问他,可一时间却又想不到任何的言语。再者,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忍打扰。许是他注意到我脸上的困惑,他一下子坐好,挺直了身板,抬起头来望着我们。
他脸上黯沉,眉头紧锁,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仿佛犹豫了少许,他开口道:“我去门卫室打听过了,今天并没有陌生人进来过,更别说是小男孩了。而且,我将你刚才所述的小男孩模样描述了一遍,他们听完后个个摇头,表示从未见过这个小男孩。”
白玄之打断了**的话,“张叔,刚才我问过小清,她说那个孩子就在我们到达门口前一秒消失的。你说人怎么可能在眼皮底下自动消失得无踪影呢?这足以说明,那个小男孩不是人类。”
**睁大眼睛,震惊了好一会,简直说不出话了,结结巴巴的,讲一句要用上大半天,“你…你是说……那个…孩子……是鬼?或是别……别的……妖怪?”**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飞快地扫视一下四周,唯恐他口中所说的妖怪会突然显现在他面前,这举动维持了将近几十秒。
白玄之苦笑一声,倒了杯茶递向**,让他润润喉咙,镇定一下。**手颤颤地接过茶杯,脸色略显惧怕。他抿了一口茶含在口中,想让茶的苦味冲淡他的怖栗。他之所以微微颤抖,大概只是碍于在我们面前,他有所保留的一份尊严。白玄之深切地看了他一眼,徐徐道出声来:“张叔,这事我会跟进,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天晨姐的身后事。”这话提到点子上了,**眼睛一亮,即刻来了精神。他目光定在我脸上,他刚才恐惧的情绪渐渐消散,没有那么厉害了,很快,他弹出一句话来:“小清,明天你也去帮忙吧。”我点了点头。他停顿了一下,微微叹了一声,“哎,晓晨能依靠的就是我们了。”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知怎地,我心升起一股淡淡的哀愁。
这一夜我睡得不是很安稳。我横竖睡不着,胡思乱想了许多,到了半夜才模模糊糊地睡着了。这一晚,我不知做了什么梦,我不仅忘记了自己去过哪里,甚至在醒来的那一瞬间,连自己是谁都糊涂了半天,直到眯着眼望着蒙蒙亮的天际,在静谧的清晨呆滞了好大半天,才恍惚觉悟自己是谁。我挪动下麻木的身子,抓了抓懒散的头发,才忆起今天要做的事。
一整晚,我都在想着那个小男孩所说的话,甚至在梦中,我都念叨了这句话一晚上。我一直在揣摩着这句话所谓何意,人终究是人,总会有钻牛角尖的时刻,搁在心中无法解开的谜,会一直困扰着我,使我不能好生心宁。为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我探究了许久,始终琢磨不出,也正是因为如此,总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直到后半夜,才努力说服自己去了这杂乱的心思,糊里糊涂地睡沉了去。可,在梦中又是一番的缠磨。
我用力揉了揉太阳**,这大清早的我精神甚是不佳。静坐着,烙在脑里的那句话又被翻出来,翻来覆去的想,脑袋几乎欲裂而出,疼痛得厉害。微微的凉风徐徐吹来,洒在我脸上,这才让我清醒了三分。昨日里心中的憋闷,暂时得以忘怀。也罢,今天就把心中所有的憋闷放下,专心去送晨姐一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