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的感觉又来了,他勉强扶住墙壁大口的喘息着,那种痛才稍微缓解了一点。
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显得有些凄凉惨淡。
他早上给她买的早餐还在那里,他脚步凌乱的挪过去,坐在那里。
她格外喜欢吃这种生煎,但每次都只能吃三个。
甚至她每次用多长时间吃完,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年来,他本以为自己将她照顾的很好,但是她原来这么不开心。
阿起说她不开心,说她很害怕。
是害怕他吧?
指尖触摸到已经冰凉掉的生煎,盛北爵气息不稳的打开,心尖一刺一刺的疼。
拿起一个,他慢吞吞的咬了一口。
冷腻的黄油裹着冰掉的生煎,一口咬下去,味蕾都被刺激得有些承受不住,但他还是慢慢的咬碎,咽下去。
品尝着她最喜欢的食物,他心里面乱糟糟的想着,她现在会在做什么,是已经睡了吗?
十个生煎一会儿就吃完,胃里冷冰冰的刺疼,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样,指尖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她的手机。
他拿走了她的手机,他知道她生气了。
其实他心里也是自私的,他希望她能多留在自己身边一会儿,哪怕是一会儿就好。
翻出她的通讯录,看着她给自己的‘老男人’那个备注,他唇角渐渐拢起苦涩的笑。
随着吱呀的响声,一个小白团子跑进来,一跃跳上桌面,然后爬到他的肩头趴下,安慰似的蹭着他的后颈。
盛北爵回头将猫咪取下来,揉揉小家伙的小脑袋,笑的落寞。
“小家伙,你希望她想起你吗?”
噗噗‘喵呜’叫了几声,似乎是在给他回答。
盛北爵挑起嘴角,长长的叹口气:“她早把你忘了,不过没关系,我替她养着你……”
在那儿坐了一会儿,胃里渐渐抽搐起来,盛北爵又抱着个手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来到余笙的床边,定神片刻后,气息不稳的倒下。
嗅闻着鼻息间熟悉的气味,但心里的痛还是没有减轻一点。
…………
第二天一大早,江阿姨进来打扫房间,看见躺在那里的盛北爵时,吓了一跳。
可是她的脚步还未靠近,床上的人影就蓦地一下立起来,声音充满了沙哑的痛楚。
“回来了?”
江阿姨愣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先生,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她一靠近,就闻到他身上浑浊的酒气。
盛北爵往门口扫了一圈,带着巨大的失落回过神,撑着剧痛的额角揉了下。
她好不容易才走的,怎么还会回来?
他寡淡的勾了勾唇角,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江阿姨看他身形不稳的离开,盯着桌上余笙用过的那个登山包看了眼,喊住他。
“先生……这是小姐去远足带回来的东西,您看要怎么处理?”
盛北爵头都没有回的说了句:“放着吧,等她自己回来取……”
江阿姨‘噢’了一下,刚拿起书包抖了下,就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她翻开看了下,有些奇怪的嘀咕:“真奇怪,小姐书包里怎么会有男士的领带?”
她的话音刚落下,走到门口的男人就蓦地回头,凛然的黑眸盯着她。
江阿姨怕他又要生气,忙将礼品盒往书包里塞进去。
因为她知道,只要一提到小姐和别的男孩子有来往,先生就会生好大的气。
可她才刚塞进去,盛北爵就大步跨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书包,翻出那个连蝴蝶结都打得劣质的盒子,呼吸不稳的喃喃。
“……男士领带?”
江阿姨以为他生气了,忙结结巴巴的说了句:“兴许……兴许这是小姐买给先生的生日礼物呢?”
盛北爵抓着礼盒的大手一僵,黑眸里波澜剧烈起伏之后,又慢慢沉下来:“她哪里会对我这样惦记?”
他想要生日快乐几个字,她都不愿说,更何况是给他买礼物?
“小姐去远足的前一天晚上,我正好告诉了她您的生日,小姐当时……对您的生日很关心的样子。她第二天就拉着老冯去商场了,应该就是为了给您买礼物。”
盛北爵僵硬的立在那儿,眼里的情愫越发复杂难辨。
江阿姨见他脸色缓和了点,忙解释:“先生您经常穿白衬衣,这个颜色的领带和白衬衣最配了,小姐眼光真不错。”
盛北爵薄唇抿起,垂在身侧大手攥得紧紧的,直到那上面伤口又裂开,他才终于相信这不是梦似的,粗沉的嗓音低喃。
“真的是买给我的?”
看着男人抬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盒子上的尘土,江阿姨心里也跟着窒闷。
…………
十分钟后。
男人站在穿衣镜前,近乎郑重的将那条领带打在脖颈上。
盯着镜子里憔悴的面孔,他又捧起凉水用力冲了好几下,才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想起那晚她气呼呼地冲下楼的可爱模样,盛北爵唇角渐渐挽起迷人的弧度。
虽然这条领带和他素日里用的那些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只要一想到这是她买给自己的,他心口就会不由狠狠颤抖。
下了楼时,公司的董事打电话进来,都被他迅速挂掉。
想起她昨晚说想吃生煎,盛北爵又心情大好地开车去了那家早餐铺,吩咐老板用保温袋将生煎豆浆谨慎的保护好,才调转方向去往余家老宅。
这家早餐铺到余家老宅几乎要绕半个城,但是只要想到她开心的小脸,他就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也不知道那傻丫头去学校了没?
她身上有伤,余景儒应该不会让她跑出去。
不知道等会儿她看到自己时,又会是什么表情?
意外也好,惊吓也好,都不能阻挡他去见她。
天知道,昨晚一整晚,他一个人躺在那
张和她一起睡过的床上,心里痛得有多厉害。
就算她不肯跟他回来,但只要他能见她一眼就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