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站定脚步,长喘着粗气,谁都不想再走了。
常玉茹不得不依靠着粗柳,抬起了困乏的眼帘,向着清关艰难地使了个眼神,示意着让她敲门询问。
微微一笑,坚持着双腿打颤的清关,迈开了沉重的步子,站到了柴门前。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可以敲击的地方,都是细木棍和野蒿草捆扎的简易柴门。
“有人嘛!”
随便的一声高呼,似乎根本就没有反应。
“你大声点,也许人家正在忙碌着。”
常玉茹向前跨了一步,离开背靠着的大树,站到了清关的另一边。
“有人嘛!我们是过路的,想讨口水”
“都听到了还用得着这么大声嘛!我又不是聋子。”
看不到人的一声浑厚说话,让清关猛然退后中,惊愕失色地盯住了常玉茹也在惊讶着的表情。
她的惊异源自于这么浑厚有力,却又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出的说话声。在她的心里,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隔谷传音。
话都说出之后,很长时间了仍然没有看到有人走出,而且,连个家禽也没有看到走动。院子里一片安静祥和,似乎,这就是一家已经出去耕种的农人空屋,根本就没有人一样。
但是,那厚重的一声回应和还在冉冉飘荡着的炊烟,分明就是有人在里面。而且还是一位男人,年富力强的男子之声。
“宫主,是不是没有人呀!”
清关变换着惊惧的表情,已经开始了轻松自然的转身。
“不会没人,不但有人,而且还是非常神奇的男子。”
常玉茹也退后了一步,注视着的眼神越加的沉静了。
“你不会是说,这里面的人还是个世外高人吧!我怎么觉得根本就没这个可能呢!”
“那在你的眼里,世外高人应该出自什么地方。”
“不是都在传说应该是桃花烂漫,悬崖陡壁或着森林深处嘛!”
“小隐隐于山,中隐隐于农耕,大隐才隐于市。真正的奇才都是隐在最恬然的农耕之地,他们都是一边耕作,一边修行。”
“不一定吧!就这么个地方,能出什么奇才。”
清关说完,很诧异地摇了摇头,再次转身遥望着四周。
“你还真需要从塞雅宫里走出来,好好地看看外面的世界。”
常玉茹很轻又很淡地说完话,缓缓抬头的一刹那间,竟然大吃一惊地向后仰了一下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柴门里站着一位背负长剑,满脸微笑的男子。
他足有五尺六七的高个头,好像一尊伟岸的石雕立在那里。仔细相看中,他的腿臂不但健壮,而且还格外的长扩。脸上却是红唇浓眉,那长长的眉毛斜斜的越过了眼睛,差点连上了鬓角。向后反梳着的乌发,似乎刚刚清洗过,黑到了闪闪发亮。一身粗布短打,超然若世地彰显着他那神秘的身份。
“原来二位姑娘是塞雅宫的,久仰大名呀!”
又是一声浑厚的说话,似乎连嘴唇都未动过。
呵!惊声一笑。
“还真是神奇了,你在这么一个小山坳里,怎么会知道我们是塞雅宫的,还要久仰大名。”
清关看到男子的出现,一瞬间就没有惊恐的样子,倒是很自然地向前一步,直接站到了柴门处。
“姑娘这不是说笑,刚才你们是自己在说是塞雅宫的嘛!”
男子话声一落的时候,很敏捷,却又非常娴熟地拉开了柴门。
当柴门拉开的一刹那,他已经移步站到了另一边。还很恭请地做着请姿,那样子和风度,竟然清高得完全不能与柴门、小院相提并论。
“未请问尊姓大名呢!就这样打扰你有些不妥吧!”
缓过神来的常玉茹从他的脸上,急急地移开视线,轻轻地说了一句。但是,站着的动作并没有改变。
哈哈!爽快的大笑。
“都是一面之缘,知不知道姓名倒是无妨。”
男子继续勾着头,做着请姿的站势并没有因为说话而改变。
“还是说出来吧!好在日后回报。”
常玉茹坚持着没动,好像必须要知道对方的姓名,而后才能进入院落一样。脸上是非常坚定,却又很平静的表情。
“既然姑娘非要知道,那我也就不如恭敬从命了。在下华悦,就是一个村野莽夫,无依无靠,耕读为生。”
华悦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笑意很浓地抬起了头。当视线落在常玉茹脸上,刚刚要定睛的一瞬间,却满脸通红地再次勾下了头。
“还是请两位进来说话吧!”
他似乎在抑制着内心的焦灼,而改变了说话的声调,变成了带着命令的口吻。
哟!一声带着戏弄的轻呼。
清关从常玉茹的脸上划过眼神,扫向华悦的时候,一个箭步踏进了柴门,却回头盯住了他。
“你也别多想了,我们只是歇歇脚,有口水喝就行了。”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说出的这句话,完全就是跟华悦在做着解释。
“在下知道,并没有要强留你们。”
此时,华悦也恢复了之前的那种阳刚之气,而且脸上开始浮上了一层薄薄的轻蔑之情。
“我这么说是为你好,我们确实就是塞雅宫的,从你这儿只是路过。而且,她就是”
“清姐少说话。”
常玉茹厉声喊了一句,让清关停止了说话。
她瞪了一眼清关,却微笑着瞟了一眼华悦,迈开了轻盈的步子,款款走进了柴门。好像就在这一刻,完全没有了困乏感。
华悦在等着常玉茹走进来,站到清关身边的时候,并没有着急着迈步。而是很悠闲地抬头远视中,轻轻地扣上了柴门。
喂!
“你关着门干什么,我说过了,我们喝口水稍微休息一下就走。”
清关急急地大喊着后退一步,很急切地拉开了刚刚被
华悦关闭的柴门。转眼后,就是一个非常严厉的怒视。
“你放心我没有其它意思,关门这是我们这儿的习惯。”
华悦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转身直奔进了破落的屋子。
“你就不能安静一下嘛!入乡随俗难道你不懂?”
常玉茹等着华悦走进屋子的时候,瞪着眼睛小声的说了一句。
“宫主,我感觉他的行为眼神很诡异,不会是好人中的坏人吧!”
清关站到了常玉茹的身边,也是非常小声地说了一句。
“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咱们这是初来乍到,谁会对我们使坏。”
常玉茹望了一眼屋门,转动着身子,对整个院落扫视了一眼。
就在这时,华悦很快速地抱着两个简易得不能在简易的马扎,一脸陈色地走了过来。
“我这里没法与你们塞雅宫比,就将就着坐吧!”
他看也没看一眼,摆好马扎的时候,又是一个风驰电掣般的转身走动。一眨眼的功夫,左手拎着陶壶,右手端着陶碗,胳膊中还夹着一个简易的小桌。
就在这时,常玉茹刚要伸手,计划接住陶碗的时候。
突然,华悦胳膊一松,小桌跌落的瞬间,他向后一仰,左脚弹起的一刹那。小桌已经勾在了他的脚上,仅仅是一转的霎时间,小桌平稳摆好的同时,陶壶和陶碗已经放在了小桌上。
“水是刚刚烧开的井水,你们自己动手吧!”
华悦说完话一转身,蹲在了屋子门前的台阶上,从后背上扯过了长剑,却是一把桃木刻制的木剑。放在双膝上,很悠闲的摆弄擦拭着。
呵呵!一声忍不住的笑声。
“你背着的原来是一把木剑呀!还那么神秘的像是宝贝一样。”
清关说着,开始了很不消的摇头。
华悦并没有说话,擦拭完木剑之后,双臂翻转着插在了背后。微笑着站起来的时候,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却走到了常玉茹面前。
“你们喝完水,如果要走的话,就关好门。我先行一步,咱们还是后会有期吧!”
他抱拳做了个揖,也没等常玉茹说话,就是一个很快速地转身,径直走出了柴门,竟然连个简单的回头动作都没有出现的消失了。
“华悦还真是够古怪的!”
清关摇着头继续着喝水猛咽。
“这就是隐士的修为,赶紧喝完水咱们也走吧!”
常玉茹从远处收回视线,一脸的惊喜,却是又是偷偷一笑。
此时,忙碌在呼延寨防御工事上的呼延长风,正在依照着只有自己能看得懂的图形,做着最后的一道暗洞的覆盖遮掩。
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些防御工事,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想到,也不可能让大军轻易越过。
拍了拍手,直起腰身的时候,他喝了一大口帝俊派人刚刚送来的那碗带着褐色的水,突然想起了已经累得蹲坐着的白洁。
“这是你姑父送来的慰劳之水,还是你喝吧!”
呼延长风微笑着站到了白洁面前,一弓腰的时候,陶碗已经被他推着送到了她的嘴边。
咕噜噜,一阵猛喝。
“怎么一喝水越困了,现在就想睡觉了。”
水喝完的时候,白洁偏着头盯住了呼延长风,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是啊,我也是这种感觉,可能太累了吧!”
呼延长风拉着白洁站了一起来,向着自己家的院落走去。
他们可是干了一天的苦力活,虽然有士卒的帮忙,但大多数活还是要自己亲手去做。这时候,已经是累得不想动的筋疲力尽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