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倾慕深深终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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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不仅仅如此,更有当年霍氏做乱,琅琊王氏嫡九公子以一已之力杀霍伤,殊逆贼。

    更在楚王意欲灭封而举兵进犯时,九公子又联合陈梁齐三国伐楚。

    封国遭遇连年战乱,只琅琊王氏所居的颖河以东,百姓安居乐业,丝毫没有受到波及。

    四下里一片寂然。

    片刻,围观众人身不由已,纷纷跪伏道:“见过九夫人!”

    街上一时只有膝盖着地的“扑通”声。

    再有人喜极而泣哽咽道:“终于得见贵人,终于得见了恩人。”

    “……见过九夫人!”

    街上倾刻之间,乌泱泱跪了一地。

    胖妇人见了,吓得两腿一软:“九九……九夫人。”

    谢姜见她也要跪下去,忙抬手扶住道:“既然喊了婶婶,便没有施礼这一说。”顿了顿,低声又道:“诸事托于婶婶了。”

    胖妇人战战兢兢,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又是害怕,颤了嗓子道:“我我……鄙妇定遵夫人令。”

    街上众人凭空矮下去一大截儿。

    愈发显得街尾这辆马车扎眼。

    萧仪推开车门,见谢姜眸光流转间瞟了这个方向,便探身向外,对着她长长一揖。

    留白不由脸色一沉,急道:“主上,不过是个王氏掌家主母,主上怎么能施大礼?”

    “蠢……。”萧仪展了袖子,待回身坐好了,这才似赞似叹,缓缓道:“我这一辑,非是为了她的身份,而是为了她的才智。”

    留白听了挠头,挠了头又挠下巴,末了仍腆了脸问:“刚才她不过是套了那什么君子的话,末了又亮亮身份,这有什么才智?充其量也就是巧言善辩罢了。”

    只会巧言善辩么?

    萧仪眸中似倾慕似赞叹,痴痴望了远处,似乎要透过挤涌的人群,去看那抹纤细柔弱,偏偏又令人心安心跳的身影。

    良久之后,萧仪终是眼睑一阖,再睁开时,便神态如常,叹息道:“也难怪你看不出来,方才她先套话,待真相大白时便又武力威摄,威摄过后又示恩于众,再最后又道破自家身份。如此几次几番恩威并用,这些人往后定对她死心塌地。”

    自家主子片刻之间,便分析出来一大套。

    留白听了,顿时瞠目结舌道:“这这……这么复杂。”

    风吹的帘子悠悠荡荡,余晖星星点点透了进来。

    萧仪转眸看了那星点光亮,似是给留白解释,又像说给自己听:“从今以后,但凡有人违逆她半点,不消她动手动口,自有人代劳。这种妇人……可惜……”

    可惜之后,萧仪又涩涩一叹。

    留白凝神听了半天,车内两叹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不由小声问:“主上,天快黑了,咱们不找个客栈住下么?”

    “这里只一家客栈,罢了……等天黑寻个离客栈近的人家。”

    离的远了不放心,同行罢又别别扭扭不愿意,主子究竟什么意思?

    留白左想右想想不明白,只好低声应了。

    晚饭过后,谢姜便早早睡下了。

    到了子时,新月便依她睡前的吩咐,进内室唤她起榻。

    镇上只这一家客栈,谢姜在此歇脚,不知怎的,先前住宿的房客纷纷避让出去。

    诺大个院子,里里外外,只住了她与嬷嬷丫头八个人。

    院子里没有旁人,做事便不需要太多顾忌。

    穿妥当衣裳,谢姜便随了新月去院子西南角。

    西南角靠着客栈后院墙,有棵老树并两间石头砌的房舍。

    房里堆了十来捆子干草,除此之外,只靠后墙处竖了几块半人高的木板。

    此时地上早打扫的干干净净。

    且对着门又摆了付榻座儿。

    乌七乌四乌十二并北斗四个,各自垂手分站了桌子两旁。

    谢姜绕过桌子坐下,抬眼一瞅乌七道:“姓韩的都说了什么?

    乌七躬身道:“回夫人话,韩君子只反复念叨他认错了人,其他……只字没有提。”

    谢姜冷笑道:“嘴严是罢,让他过来。”

    “是。”乌十二转身便出去,片刻,拎了韩君子进来,往地上一搡。

    韩君子踉跄了几步,待站稳了,抬眼瞅谢姜,狠狠瞅过几眼,便下颌微抬,垂下眼睑看地面儿。

    这个动作,分明是摆了付你爱么么,老子什么都不怕,又什么都不准备说的强硬架势。

    谢姜看了他两眼,忽然挑眉冷笑道:“其实你是对的。”

    韩君子微微一怔,转瞬间又眉毛一扬,傲然道:“本公子自然是……。”

    不等他说完,谢姜慢慢道:“本夫人说你对……是因为就算桩桩件件都交待清楚,本夫人也不会饶了你。所以……现下你这种做派,倒还会为自己留几分脸面。”

    先前以为谢姜怕了要说软话,哪成想她竟然是这个意思。

    韩君子脸色一僵,脱口而出道:“你这个刁妇……。”

    谢姜浅笑道:“承蒙夸奖。”说了这句,眸光一闪,又道:“其实你说不说老巢在哪,首领是谁,又是哪个屠杀永祥里村民都无所谓。”

    听她这么说,韩君子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说的倒是好听,不想知道这些,为甚抓了本公子不放?”

    谢姜黑而大的眸子直盯了他,慢慢道:“抓你……是为了周老妇人无辜枉死。”

    说罢这句,谢姜再不想同这个心狠手辣,歹毒下作的人废话,只眸光一转,看了左右吩咐道“你们几个谁看韩君子不顺眼,又哪个心里憋了火儿,再这几天跑的累了想松泛松泛……都对他来。”

    她悠哉游哉来了一大串子。

    韩君子真真听了个目瞪口呆,抬手指了众人,气结道:“你你……你们……。”

    乌七早就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主子给了发泄的机会,立时脸色沉沉,上前道:“仆先来。”

    只他刚伸出去手,北斗撸了袖子,抢着道:“七哥,我早看他阴阳怪气的讨厌,咱俩搭伙儿。”

    有搭伙过日子的,没有碰上过搭伙打人的。

    乌七一时有些愣怔。

    他愣怔,北斗可半点不含糊,上前气昂昂一

    指地上,脆嘣嘣道:“跪下!”

    眼见个水灵灵的小丫头上场,韩君子一脸鄙夷可笑道:“本公子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只他说了半截儿,不妨乌七闷声转去身后,“呯呯”两脚踢在他腿弯处。

    韩君子一时膝处如刀割针刺,身不由己,“扑通”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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