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爷是如何对雪花的,他是最清楚明白不过了,而且,对于雪花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就凭他家爷谁都记得,却偏偏忘了雪花这一点,顾贤就觉得心里特别没底,更何况,那个紫影姑娘和他家爷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呀。
顾贤觉得这事情有些棘手,若是别人遇到这种事儿,多娶个女人没关系,可是三姑娘……,顾贤摇了摇头,有的闹腾。
雪花听了顾贤的话后,看了看韩啸,又看了看紫衣女子,很直截了当地说道:“所以,他忘了我?只忘了我?”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却是肯定的语气,并且伴有磨牙的声音。
“那个,三姑娘,爷……”顾贤觉得话在嘴边,却难开口,心中却暗自道:爷,您怎么不索性多忘几个人呢?您就是把我忘了也好呀。
顾贤看着雪花那双凌厉的目光,真的觉得被韩啸忘了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所以,他另结新欢了?”雪花冷冷地继续道。
“那个,爷没有……”
“天天,这种也好吃,你再尝尝。”紫影说着,又拿了一个黄色的果子送到了韩啸的嘴边。
雪花眼看着韩啸要张嘴,几步冲上去,“啪!”地一声把果子打到了地上。
韩啸一皱眉,看了雪花一眼。
紫影却是小嘴一撇,委屈地道:“你干嘛打掉我的果子?”
“我乐意,我就是要……”
“三姑娘,是这位紫影姑娘救了爷的命。”顾贤连忙打断了雪花的话,说道。
雪花撒泼的气势瞬间湮灭。
救命恩人?
那么,这是要让韩啸以身相许的节奏?
雪花仔细端详紫影,嗯,长得不错,眼睛大大的,清澈透明、一望见底,眉弯弯的,脸圆圆的,小嘴红嘟嘟的,很是可爱的样子,不过,配她家男人,还是差了点。
“紫影姑娘,多谢你救了我家男人的命。”雪花说着,对着紫影敛衽一礼。
韩啸听到雪花说出“我家男人”几个字,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你家男人?”紫影听了雪花的话,疑惑地道:“可是,师父说叫我在崖底等着,然后就会找到我的命定之人。”
“你师父?你师父是谁?”雪花问道。
她要告诉那个神棍,她家男人已经明草有主了。
“师父就是师父嘛。”紫影很是不解地道。
好吧,雪花看出来了,这孩子貌似有点天真。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雪花这回直接问。
“我师父就叫师父呀。”
好吧,这孩子不是天真,是有点二。
“你师父在哪儿?”
“师父叫我去崖底等着,然后他就云游去了。”
好吧,不但这孩子二,她师父也是个不靠谱的。
顾贤心中忽然一动,问道:“你师父是不是满头白发,常年穿着一件道袍,左耳朵比右耳朵要大许多?”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我师父?”紫影惊喜地问道。
雪花也立刻满怀期望地看向顾贤。
顾贤脸色激动,他终于有师叔的消息了。
有如此医术,又能准确推断命理,懂玄学术数的,天下能有几人?
“你小名是不是叫圆球?”顾贤没有回答紫影,反而问道。
“嗯嗯,你怎么知道?”紫影眨着大圆眼睛道:“不过师父说我大了,出谷后叫这个名字会被人笑话,就又给我起了个名字叫紫影。”
“呵呵……”顾贤了然一笑,“我是你师伯的徒弟,是你师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啊?你就是师父常提起的师兄?”
紫影高兴的一把抓住了顾贤的手,随即想起了什么,又连忙甩开,说道:“师父说谷外有好多坏人,叫我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所以……”紫影想了想,眼睛一亮,仿佛终于想到了办法,大声道:“你说,我身上有什么记号,说对了,你才是我师兄,要不你就是骗子,是想骗人的大骗子!”
“这……”顾贤有点为难了。
师叔怎么把圆球教导的如此不谙世事,他一个男人怎么能随便说一个姑娘家身上有什么印迹?
“哇!你果然是骗子!”紫影见顾贤说不出来,立刻瞪大了眼睛,拽着韩啸的袖子,大声道:“天天,这个人是骗子!”
雪花的眼睛象刀子一样,“刷!”地射向了紫影拽着韩啸袖子的手。
顾贤哭笑不得。
“圆球,不,小师妹,你过来,我和你说。”顾贤走到角落里,对着圆球招了招手。
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只能耳语。
紫影看了韩啸一眼,韩啸点了点头,圆球这才满脸戒备地向顾贤走了过去。
雪花看到这一幕,心中那个堵得慌呀。
“你的……屁股上有一个红色的胎痣。”顾贤凑到紫影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反正自己的年纪可以做她的爹了,又是她师兄,说就说吧。
“是左边屁股,还是右边屁股?”紫影听了顾贤的话,立刻双手捂着自己的两个屁股蛋,大声道。
那样子,好像她要是不捂着,顾贤能透过衣服看到她屁股上的痣一样。
顾贤脸微微一红,这个小师妹怎么如此,这么私密的话怎么能大声嚷嚷?
话说,他已经有多少年没觉得尴尬脸红过了?
关于这一点,顾贤自己也记不清了。
他说话办事一向游刃有余,还真没遇到过这种事儿。
唉,圆球从小和师叔生活在谷里,没见过外人,不懂礼仪闺训也是情有可原的。
顾贤随即就为这个小师妹找到了借口,摇了摇头,他对这个小师妹有点头疼。
“是左边。”顾贤无奈地道。
“对啦,你真的是我师兄!”紫影立刻跳了起来,重新又拉住了顾贤的手摇晃。
顾贤微微一笑,这个师妹象个小孩子,他以后要好好的教她一些
礼仪规矩,教她一些姑娘家该避讳的言行。
那边顾贤和紫影师兄妹相认,这边雪花开始围着韩啸转圈,边转边目光如炬,状若夜叉。
“好呀,韩啸!你行呀!你牛掰!……你竟然敢给本姑娘上演了这么一出恶俗的狗血剧情!”
雪花说到这儿,阴森森地冷哼一声,“失忆?你骗鬼呀?你谁都没忘了,就忘了本姑娘,谁信呀?!”
雪花越说越气,而且还伤心,心里象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一起上涌,最后,指着韩啸直奔主题,“我看你是有了花花肠子,做贼心虚!”
“咳咳!”定国侯重重地咳了一声。
雪花扫了她未来的公公一眼,知道是她如此说韩啸,惹得定国侯不悦了。
定国侯岂止是不悦,简直想怒斥雪花几句,他儿子好不容易大难不死,还立了奇功,他这个当爹的都激动得无以言表了,结果竟被雪花当众如此数落,定国侯当然不愿意了。
雪花可不管那套,在军中这些日子,她早就把装淑女的那套抛到脑后了,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双手一掐腰,大声道:“说,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
韩啸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冷冷地看了雪花一眼。
雪花心中一惊,韩啸以前的眼光虽然也是冰寒的,可是看雪花的时候,眼底总含着些许的柔和,可这一眼,毫无温度,冰冷一片。
难道……,刺痛的感觉开始在雪花心中叫嚣。
“你干嘛对天天那么凶?”认亲仪式完成的紫影,听到了雪花的大喝声,立刻过来火上浇油。
“小师妹,这位是……”顾贤一滞,天天?这个名字紫影可以喊,他可不能喊,“是世子爷没过门的妻子。”
“哦,也就是说,她是天天的媳妇。”紫影皱了皱眉,“天天,你媳妇好凶,我们不要她了。”
好吧,紫影一句话,捅了马蜂窝。
雪花柳眉倒竖,双目喷火,直接发炮,向着——韩啸。
雪花看出来了,紫影不谙世事,完全是小孩子心性,根本就什么也不懂,况且又是韩啸的救命恩人,她不可能对着紫影发泄怒火。
男人若是出轨,首先应该怪罪的就是男人,而不是勾人的三儿。
“说!你是不是诱骗人家小姑娘了?!而且还改了那么一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名字,天天?”
雪花说道这儿,不能忍受地抖了抖胳膊,仿佛是抖落上面的鸡皮疙瘩,随后就用痛心疾首的语气道:“紫影还是一个小孩子,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的……”禽兽不如几个字,雪花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她的男人,是决不能冠上那么几个字的,而且,她也不相信韩啸是那种人。
“我不是小孩子了,师父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嫁人了。”紫影接过了雪花的话,爆了猛料,“我嫁给天天了。”
“你……”雪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道:“你们……已经成亲了?”
“嗯。”紫影猛点头。
韩啸一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顾贤额头爬满了黑线,不对呀,爷和三姑娘是天作之合,怎么和小师妹竟然先成亲了?
“好!好!韩啸,你好样的,当初你答应了我什么?”
韩啸的沉默在雪花看来完全是默认了,雪花指着韩啸,心中一阵绞痛。
“你答应我……”雪花停住了,答应了又怎样,海誓山盟都能转瞬成为过眼云烟,何况只是空泛的承诺。
韩啸看着雪花伤心的样子,本能的就想抬手把人搂过来,手伸到半路,又停住了。
“韩啸,你太过分了!”席莫寒大步走了进来,怒瞪着韩啸,“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小丫头,你们两个是皇上赐婚,还未成亲,你竟然另娶她人,你置圣谕于何地?”
席莫寒说到这儿,冷哼一声,“你这是公然违抗圣命,欺君罔上!”
定国侯一听席莫寒的话,立刻站起身来,一脸肃寒地沉声说道:“庆国公,犬子乃是伤到了头,忘了一些事情,其情可闵,怎么能说是违抗圣命?”
这顶掉脑袋的帽子,无论如何不能接。
雪花惨然一笑,“罢了,席大哥,他既然忘了我,可见他心中无我。”
雪花其实不想这样说,也不愿这样想,韩啸伤到了头,忘了一些事情,她其实很心疼。
她虽然生气韩啸忘了她,可她更高兴韩啸还活着,她刚才不过是见到韩啸没事儿,虽然心里因为韩啸忘了她,酸酸的,醋水直冒,但还是很兴奋,很虚张声势的耍威风。
可是,现在,她真的伤心了,伤心韩啸是如此轻易的就娶了别人。
而且,已经娶了,没准紫影的肚子里连孩子都有了。
雪花不愿这么想,可是又控制不住这么想。
一想到韩啸曾经对她做过的一切,又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做过,雪花的心,如同刀绞。
元鹰和玉姬的话又在她的脑海中回荡,或许诚如他们所言,韩啸对她不过尔尔。
雪花想到这儿,头一昂,眼泪强忍着不落下,高声道:“韩啸,既然你已经另娶她人,那么本姑娘不要你了,本姑娘要嫁给……”
“住口!”韩啸本能的厉声呵斥,阻止雪花接下去的话,“你与我乃是皇上赐婚,岂能儿戏,岂能说不嫁就不嫁?!”
韩啸说到这儿,浓眉紧紧皱起,“况且,你身为女子,就该贤良淑德,温顺谦恭,言辞和婉,怎能如此大声喧闹?”
“你……”雪花气得差点闭过气去。
好吧,那个迂腐古板,食古不化,张口规矩,闭口礼节的世子爷又回来了。
雪花围着眼眶转圈的眼泪瞬间蒸发不见了,“韩啸……”
“你怎么能直呼爷的名讳,真是不懂礼仪!”
雪花刚一张嘴就被韩啸打断了。
“我……我就是不通礼仪,不懂闺训,生性粗鲁,言辞粗鄙,你既然都忘了我了,还提什么皇上赐婚?你可以跟皇上去说,说我配不上你这么高大上的世子爷,叫皇上收回成命!”
雪花怒气勃发,不过更另她气愤的是,她怎么一激动又把自己贬低了?
她特么被人排斥在心房之外就够倒霉了,她干嘛还要贬低自己
?
现在不是她配不上韩啸,是韩啸配不上她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冷冷地道:“皇上一言九鼎,岂可朝令夕改?况且,你既然有自知,以后就该谨言慎行,改过自身。”
“你……”
雪花承认,认识韩啸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被韩啸气得哑口无言。
风水轮回转,这次转到韩啸那儿去了。
“既然世子爷不愿开口,那么回京后,在下去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席莫寒口气坚定地道。
“我与她之间的事儿,与你何干?”韩啸目光如电,看向席莫寒。
“小丫头是我义妹,我断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去。”席莫寒毫无示弱,与韩啸针锋相对。
“她既然是我没过门的妻子,就该懂得谦恭大度,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怎么可以如一个妒妇般,没有容人之量?”
“呵呵……,好,韩啸,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吧?”雪花忍着不争气,又回来的眼泪,低笑一声,一脸悲戚地道:“原来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今生不纳妾,只娶我一人,都是假的,在你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想着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对不对?”
韩啸一皱眉,男人开枝散叶,传承血脉,是天经地义的,她怎么把他说得象沉迷女色的纨绔一样?
“子嗣众多才能家族昌盛,繁衍后代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住口!”雪花忍着泪,怒喝一声,“韩啸,你这套歪理姐听够了,你去当你的种马吧!我祝你象猪一样,你老婆给你生一窝窝的小猪!我,李雪花!才不去当你的生育工具,我今天明确告诉你,我不要你了!回京后我自己去求皇上,我要退婚!”
雪花说完,转身就向外跑。
“你站住……”韩啸站起身就想去抓雪花,不过,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天天,你又头晕了?”紫影本来被刚才的阵势吓得躲到了顾贤的身后,现在看到韩啸如此,立刻从顾贤身后冲了出来,向韩啸跑过去。
不过,顾贤比她还快,一伸手扶住韩啸,两指搭在了韩啸的腕脉之上。
雪花冲出房门,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
她疼,心好疼!
她好不容易盼回来的男人,却已经不属于她了。
烟霞和笼月担心地跟在雪花旁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事儿要是摊在别的女人身上,也没什么,不过是多娶一个女人罢了,而且还是救了自家男人的女人,大度些的还会给个良妾的名分,可她家姑娘不同,她家姑娘不可能允许爷有其它的女人。
可是……
两个丫头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席莫寒默默地跟在雪花身后,心中气愤异常,复杂异常。
雪花飞身上马,窒息般的疼痛,紧紧绞缠着她的心,猛地一扬马鞭,骏马奔驰而走,向城外冲去。
寒风烈烈,旷远荒凉,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阴霾的天空一如雪花的心情。
雪花伸手接了一片莹润的洁白,想起了当初韩啸在皇宫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支雪花形状的银钗插到了她头上的那一幕。
同样的形状,当初插在她头上的,让她砰然心动,如今掉在她头上的,让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席莫寒勒住马,一侧身,把雪花披风的风帽戴在了她的头上。
“小丫头,世子爷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现在只是暂时忘记了你,等他记起来,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的。”席莫寒说得有些艰涩。
他不愿意看到雪花如此伤心,雪花曾经被他伤过,他不想看到她再一次受到伤害。
可是,话说出口,他又后悔。
是不是违心的话说多了,就会不由自住的继续说?
席莫寒的心中苦涩一片。
“他即便记起了,也恢复不到从前了。”雪花的语气酸涩无比。
已经沾染了尘埃的感情,怎么会恢复到从前?
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无法挽回。
“小丫头,如果那样,席大哥愿意照顾你一辈子。”席莫寒目光坚定地看向雪花,“小丫头,我说过……”
“莫寒,三姑娘……”
远远地飞驰过来一队人马,跑在最前面的秦修高声喊着,打断了席莫寒的话。
席莫寒的心中掠过一丝遗憾,对着秦修淡淡地道:“秦将军。”
秦修一愣,作为席莫寒的知己好友,他立刻就察觉出了席莫寒对他的冷淡,抑或更确切地说是——不悦。
秦修眼底掠过一道精光,看了一眼雪花。
很轻易的,雪花微肿的眼睛落入了秦修的眼中。
秦修当时虽然和元鹰的兵马在厮杀,但也注意到了站在城楼上的韩啸身边,站了一个穿紫衣的姑娘。
现在,韩啸已经回来了,这个李家三姑娘却跑出来哭,而且,貌似他的好友正在表达什么,结果却被自己搅了好事儿。
这个嘛,秦修眸中精光一闪,“我还要去向大将军复命,你们谈,我先进城了。”
有些事儿,他是乐见其成的。
“秦将军,元鹰……”席莫寒问道。
雪花当时只注意韩啸了,可席莫寒却知道秦修去追元鹰了。
秦修恨恨地一挥拳,“元鹰生性狡诈,早就在大漠之中安排好了接应的人马,最后还是被他跑了。”
“北齐已亡,元鹰即便逃了,也成不了气候了。”席莫寒安慰道。
“嗯。”秦修点了点头,“元鹰若是再敢露头,我一定打得他哭爹喊娘!”
席莫寒望着大漠深处,没有说什么,但是肩上披着的玄狐大氅,却映得那张面如冠玉的脸上,散发出一股威严气势。
“席大哥,我也要回去静一静。”雪花说完,对着秦修点了点头,一扬马鞭,打马向着营帐奔去。
元鹰如何已经不再雪花的关心范围内了,她只想藏起来,默默地舔舐心痛。
席莫寒望着雪花的背影,久久无语。
他能感觉到雪花的拒绝,可是,这也在情理之中。
他知道雪花不是朝三暮四之人,当初一心对他时,等了他那么长时间,若不是最后他伤她至深,没准还
会等下去。
现在韩啸刚刚伤了她,她不可能那么快就走出来。
不过,她当初既然能等他,他现在更是能等了她了,即便是——
一辈子!
秦修看了看席莫寒,又看了看雪花的背影,说道:“席兄,别说我没告诉你,有时候机会来了,就要把握住,否则,稍纵即逝,错过了那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象你似的吗?梨花还是个小丫头,你就先订下了。”席莫寒口里这么说,心里却是有些羡慕秦修的果敢。
“那是。”秦修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自己动心的,当然要牢牢把握住,否则,一不小心被别人拐跑了,就会后悔莫及了。”
是呀,后悔莫及!
席莫寒听了秦修的话,心中一片苦涩。
这句话,就是在说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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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刚奔到营帐前,四平就迎了上来。
“三姑娘,爷,不,是大将军,大将军请您住到皇宫去。”四平打了一个磕巴,说道。
雪花怀疑地看了四平一眼。
“四平哥哥,你去告诉大将军,我住在城外挺好的。”
雪花说完,下马就向营帐里走。
她去皇宫住?去看韩啸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吃果子吗?
她其实现在更想的是——回家。
对,回家!
雪花的眼中猛然一亮。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爹娘、大姐、二姐、梨花和荷花了,而且,大姐现在肯定给她生了小外甥了,当然,也许是小外甥女。
无论是什么,雪花相信,张家和李家都会高兴的合不拢嘴的。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生育的压力,没有公婆的刁难,没有小姑子的挑拨离间,更没有三、四、五、六、七的女人来抢自己的男人,这样的女人,这样平实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吧。
雪花由衷地羡慕起了金花。
既然想到了回家,雪花一刻也等不得了。
“烟霞、笼月,马上收拾一下,我们回大燕,回青河。”雪花兴冲冲地道。
疗伤,再也没有比家更好的地方了。
“三姑娘,您怎么能走?爷,不是,大将军……”四平一听慌了。
“四平哥哥,我为什么不能走。”雪花反问道:“我本来就不是军中的人,就是大将军也管不到我,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想回家就回家。”
“这……”四平哑口无言。
不行,他要赶紧去告诉爷。
三姑娘若是这么走了,那和爷可就完了,爷将来万一哪天想起来,三姑娘到时恐怕也不会原谅爷了。
烟霞和笼月听了雪花的话,也是一脸的犹豫,可是两人一看雪花的脸色,立刻进去,麻利地开始收拾行李。
她家姑娘这几个月来,已经瘦得风一吹就跑的样子了,要是在这儿再被人刺激,没准会病倒的。
还是让姑娘回家慢慢将养些日子吧。
至于姻缘,是姑娘的跑不了,不是的也求不来。
四平一见雪花主仆三人的样子,一刻都不敢耽搁,打马就向城里跑。
雪花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这几个月行军,所有的东西都从简,所以,一会儿的功夫,主仆三人就跳上了马,向着大燕的方向奔驰而去。
四平奔进城后直闯皇宫,到了正殿门口,未及禀报就冲了进去。
“爷,不好了,三姑娘回青河了!”
韩啸“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步就向外走。
“天天,你干什么去?”紫影说着,就要追着去。
“小师妹,爷有事儿要办,你在这儿等着就行。”顾贤连忙拉住了紫影。
“哦。”
紫影倒也乖巧,马上坐了回去,不过,眨着圆圆的大眼睛开始和顾贤讨价还价。
“师兄,我这么乖,可不可以再吃一个果子?”
“小师妹,这种果子吃多了对肠胃不好。”顾贤看了一眼韩啸的背影,心不在焉地答道。
他家爷貌似……
“我知道呀,这种果子味酸,寒凉,女人吃多了易不孕,经期更是万万不能吃,可是我现在没在经期,多吃点……”
“停!”顾贤一把捂住了紫影的嘴,这种关于女人月事的话,怎么能当众大声说出来?
唉,师叔把小师妹教导的太……
顾贤无言。
看来,她要先对紫影进行男女有别的教导。
且不说顾贤怎样制定计划,教育自己的小师妹,先说韩啸赶到雪花的营帐时,营帐中已经空空如也。
韩啸冰寒着一张脸,打马就向大燕的方向追去。
四平紧紧地跟着他家爷,心里不住祈求老天爷,一定让雪花的马跑慢点,当然,若是能拉肚子,跑不动了最好。
韩啸的马是千里名驹,很快就把四平抛到了后面,同时,远远地看到了三个人影。
天空中的雪仍在飘着,那一抹亮紫在风雪中是那样的耀人眼目。
想起那张消瘦的小脸,韩啸的心中一紧,一扬马鞭,瞬间奔到了雪花的前面,拨马,挡住了去路。
前面忽然闪出一人一马,雪花连忙勒住马缰,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张嘴就大骂,“你特么的骑马不看道呀,这……”
雪花住嘴,看清了来人。
韩啸脸色暗沉,冷声道:“回去!”
雪花本就没消的气,瞬间窜起,“你说回去就回去呀?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是我什么人呀?”
雪花威风凛凛地拿马鞭指着韩啸,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韩啸浓眉紧紧蹙起,“回去!”
我靠,还是这句话?
姐要是听你的,姐就是白痴!
“韩啸,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他们都是骗你的,所以,你爱娶谁就娶谁,我愿嫁谁就……”
“我没有成亲!”韩啸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雪花的高昂声调。
“什么?”
雪花掏了掏耳朵。
“我没有成亲!”韩啸皱着眉,沉声又说了一遍。
“真的?”
雪花真的很鄙视自己,她特么为什么一听到这话,心中立刻涌出狂喜?
韩啸幽深的眸子看着雪花,“我没有成亲!”
“那为什么紫影说你们成亲了?而且,当时你为什么也没有反对?”
雪花虽然这样问,心中却是更相信韩啸的说法。
“她……”韩啸犹豫了一下,雪花的心又提了起来,好在,韩啸并没有说出让她不能接受的话。
“她孩子心性,我醒来时,她说她救了我,我是她的命定之人,她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
“就这样?”
倒象是紫影能做出来是事儿。
其实雪花一细想,甚至怀疑紫影是否知道什么是成亲?
“嗯。”韩啸冷着脸应了一声。
雪花来了精神。
我靠,早说呀,合着姐特么那顿伤心白伤了?
那颗玻璃心纯粹是白碎了。
那么高深的文艺情怀也白白的浪费了。
雪花打马围着韩啸转了一圈,审视的目光落在了韩啸的脸上。
“你……搂过她吗?”雪花审判犯人似的问道,然后,紧紧地盯着韩啸的眼睛。
韩啸若是撒谎,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韩啸瞪了雪花一眼。
“怎么?你真的搂……”
“没有!”韩啸低喝一声,打断了雪花的大叫。
雪花立刻消音,松了一口气。
“那么,你……亲过她吗?”雪花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心纯粹是在坐云霄飞车。
仿佛是为了防止雪花再次大叫,韩啸这次回答的很快,“没有!”
当然,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低沉。
雪花又松了一口气。
没搂过没亲过,证明她家男人还是身心干净的大好青年。
雪花又把韩啸归为了她家男人的范畴了。
“好吧,烟霞、笼月,我们回去。”
雪花的嘴角不由的扬了起来,拨转马头就要向回走。
没搂过没亲过,当然就更没睡过了。
不过,雪花还是作死地问了一句。
“你们肯定没有一起睡过了?”
韩啸冷着一张脸,神色中露出一丝懊恼。
雪花心一沉,勒住马缰,“怎么,你们……”
盖着棉被纯聊天?
可是在这个时代,即便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紫影也可以叫韩啸负起责任呀,更何况紫影还救了韩啸的命。
雪花没忘记,这是个“救命之恩”,可以要求“以身相许”的年代。
“她说……我受伤昏迷的时日里,她怕我半夜死掉,都是趴在我床边睡的,有时候困极了,就歪在床上睡的。”
韩啸最终觉得,还是由他说出来好,紫影不谙世事,若是无意中说出来,不知会说成什么样子。
雪花恨恨地瞪着韩啸,你耍姐呢?
这叫睡过吗?
姐所谓的睡过,是你有本事,有能力做坏事的时候,一起躺到一张床上过。
你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和一个照顾你的大夫,那叫睡过?
不对,雪花眼中忽然一亮。
话说,她好像忽略了某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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