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不肯说,他也就不多问。
他们将他照顾得不错,姑姑照顾他们生活起居,陶叔教导他识文习武,都挺尽责,那就行了。
离宫的日子,总体来说很平静,他喜欢这份平静——除了每每“良医”对他的眼睛束手无策,让他不那么开心之外。
日复一日,白驹过隙,当他们来到边城一处小镇的时候,他已经离宫四年。
又一个四年,他似乎跟四特别的有缘。
排行第四,四岁丧母,四年居冷宫,四年离宫。
“镇中有一名医隐于市,主子多方打听才得到他的下落,少主的眼睛这次定然有望。”相处四年,姑姑跟陶叔于他之间依旧是相敬如宾,泾渭分明,从无半点逾踞。
“嗯。”点点头,心里没有什么雀跃的情绪。
淑妃要将他培养成六皇子的先锋,怎么也不可能要一个瞎子办事,那样岂不是白费力气。
他的眼睛,自然是能治得好,只不过好到什么程度,有待商酌。
“一切还是要低调行事,不可惹出什么乱子来,免得有人闻得风声,又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陶叔的话看似对姑姑说的,实则是说与他听。
几年时间,因为到处辗转,加之眼睛不能视物,出门在外诸多不便之余,还总是惹来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在身边蹦跶嘲讽,他也时常的,会出手教训那么几次。
后果颇为严重,严重到很快他们就需要再换地方重新安置的程度。
陶叔被他气疯了好几次,面对他的不痛不痒,最后也只能偃旗息鼓,认命。
因为他是主,他们是仆。
而记仇,睚眦必报,他知道自己这一点不太好,尤其是在自己能力尚未足够的时候。
所以已经多加收敛,但是,决计不会改变。
谁欠了他的,他心里都有一本账,今日不还,总有一日,他也会去亲自讨回来。
这次在小镇中安置的地方,是一处农家院,平平常常,坐落在众多民居之中,相当不起眼。
周边似乎有许多孩童,每日里都能听到门外童声稚语的闹腾。
他不喜欢。
反正跟那些人也不可能玩到一块,他十二岁了,可不是孩童了。
本来就没有过,天真烂漫的时光。
后院有门,通向一座小湖泊,尚算幽静,日常的教习结束之后,若是无事,他便会到那里坐上一坐,有时想很多的东西,有时什么都不想。
只是今日,这湖畔似乎有了外人。
皱一皱眉,继续凭感觉找寻到自己的老位置,一颗柳树,坐在树脚,倚着树干冥想。
“喂,你是隔壁新搬来的小哥哥?”
软软的童音,是个小女孩。
他眉头又皱了一皱,很讨厌这样的自来熟,自以为是。
不理会。
只是自来熟的人,总是那么不善于察言观色,女童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在他伸手将她推开之前,童音响在他面前,“哇,你的眼睛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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