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灯火如豆,泛着暖暖的昏黄光泽,床边,男子银丝莹润,双眸深邃,看着她的目光比灯光更柔和。
“醒了?”
“你没睡?”
异口同声。
紫嫣随即蹙眉,这个时辰,他却坐在床边,似是守护着她安眠,发生了什么事?
司北玄的手就放在她旁边,腹侧。
此时再次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腹部,坐了大半天的时间,除了刚开始曾抚摸过那里,后来,一直没敢再搭上去。
怕一只手的重量,都会伤害到里面的小生命、
“紫嫣,我们有孩子了。”
他很平静,话平静,表情平静,只有一双凤眸在烛火映照下,灼灼生辉。
亮得逼人。
紫嫣蹙着的眉头还没散开,就便僵硬,“你说什么?”
傻呆呆的样子,不可置信,眼底分明有波光欲滴未滴。
司北玄笑了,弯了唇角,将紫嫣的手握起,一起覆在她的腹部,“这里,有我们的孩子了。”
紫嫣觉得自己定是在梦中还没醒。
午时莫名其妙的睡过去,醒来就是半夜,又在半夜的时刻,听到一个她不敢去相信不敢去消化的消息。
掌心下贴着的地方,感觉不到丝毫动静,又似有着生命相连的牵引,若有似无。
“阿玄,我还没睡醒,我再睡会,等天亮了,我醒了,你再对我说一次。”
急急的从司北玄掌中抽出的手,也抽离了孕育生命的腹,紫嫣翻身又躺了下来,面朝里。
司北玄没有说话,收回空了的手,掌心握紧,抵在身侧。
烛火飘忽,让房中的光影跳跃出斑驳,寂静在室内流淌。
良久,从床上传出了低低的呜咽,从隐忍,到痛快淋漓,床上纤细的身影几乎全身都在颤抖。情绪大起大落,对孕期的女子并不好,就这一次,就放任情绪宣泄这一次。
让那些深埋的痛苦随着眼泪流干殆尽,剩下的才能是全然圆满。
身后的男子安静的坐在那里,不动,不说话,只是那么陪着她,任由她哭,任由她发泄。
直到女子哭累了,呜咽歇止了,桌上尚还温热的粥亦端到了她面前,他喂她。
紫嫣没有胃口,却乖乖的将一碗粥吃了个精光。大半日未进食,她不饿,腹中的胎儿也该饿了。
“莫言替我看的诊?”
“嗯。”
“怪我疏忽了,月事延迟,我以为是初到江南水土不服。”顿了下,紫嫣低头,双手交叠腹部,极为轻柔,眼底的黯淡扫去,闪着莹润水光,“这次,他会好好的,对不对?”
“嗯。”
夜半,初冬的夜寂静,冷风刮过,带出萧索,这一处厢房,却由里而外的透出冷风吹不走的柔暖。
接下来的日子,可用两个字来概括莫言的生活。
苦逼。
有时候医术太好,不见得是好事,被使得团团转,除了要独自研究从刺客身上搜来的解药,钻研调配,解决“瘟疫”之患,还需时时准备受到传召,为荣升了准父亲的皇上排忧解难。
半刻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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