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回答:“刚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他们家的姨太太,就是旁边的这位。请大家看最全!她招呼我过去给那个小妾接生,我就赶紧过去了。”
页泰又问:“你可曾见过他们家的大夫人?”
“见过,姨太太带着我过去的,一路上还说产妇挺危险的,那个孩子有什么先天不足之类的。”
先天不足?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众人心中都有疑惑,可是谁都没有说出来。
李氏接着说:“进去之后我们急急忙忙到了产妇的房间里,那个产妇已经要生了。他们家的大夫人很着急,赶忙催着我快点。”
页泰问李氏:“那大夫人可曾给你银子,可曾交代你什么?”
李氏回答:“大夫给我银子了,十两银子,这是平时我接四五个产妇才能挣到的钱。不过大夫人也交代了,务必要母子平安。”
什么?大夫人和她说的是要母子平安?而不是暗害?看来灵慧的证词有水分了,貌似的客观事实也不是事实了。
页泰接着问:“接生时候有没有出现什么危险?那蒋王氏可曾吃药?”
“吃药?”李氏诧异:“吃什么药?那蒋王氏年纪轻轻,身体又好,很快就剩下儿子了。也没吃什么药啊!”
页泰:“你仔细想想,真的没吃过药吗?”
李氏回答:“大人,不是所有女人生孩子都需要吃药的,只有那些生一天两天不下来的才需要吃药呢。民妇过去的时候,那个小妾的孩子都快露头了,也就一个半时辰孩子就生出来了,根本不需要在生产的过程中吃药的。”
没吃药?如果没吃药就是说那个大夫人根本没安排人熬药,即便是下毒,至少不是在生产的时候下毒的。
页泰又问“那个孩子如何?是生是死?”
李氏回答:“是个男孩,健康的男孩,七斤多的胖小子。那孩子一出生就哭了,哭声可大了。那个小妾躺在床上还说,你这小子哭什么哭?你娘我生你这么辛苦都没哭,你还好意思哭了?”
页泰问:“孩子生完之后你去了哪里?”
李氏回答:“那孩子生完之后大夫人看了一眼孩子,很是高兴,我借机说了点吉祥话,缠着大夫人想多讨点赏钱。那大夫人一高兴就去找了管家,让管家带我去账房再支取五两银子。还说这孩子来得早,没来得及找奶妈呢,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给介绍介绍。我就把认识的一个邻居介绍给她了。”
页泰指着灵慧对李氏说:“刚才这个灵慧说是大夫人阮幽兰给了你赏钱让你在蒋王氏生子时候暗做手脚。让蒋王氏在生子之后大出血,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李氏一听,怒了:“老爷明鉴啊,民妇做稳婆这么多年,还没在手上出过命案呢。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不容易,怎么还能陷害人家呢?再说,民妇出门的时候,那小妾和孩子明明都是好好的,凭什么说是我做的?一定是他们家惹了什么仇人。”
蒋一剑忍不住了,问:“那为什么这件事情之后你失踪了?难道不是畏罪潜逃吗?”
李氏说:“蒋家这单生意民妇里外里挣了很多银子,本来民妇打算年末挣够了钱回家看儿子的,可那天早上儿子送信来,一个是说搬家了,二来是说儿媳妇又给我生了一个孙子,我总要去看看的。蒋家给了这么多,加上民妇平时积攒下的,已经足够了,就在第二天收拾了细软去杨城儿子新家了。”
李氏这么说事情的经过合情合理,页泰为了不留疑惑,特意又问:“你刚才所说可有人证?”
李氏有些犯难:“若是说在蒋家的事情,民妇只记得当时有个叫喜子的丫鬟在小妾旁边伺候,接生的时候这个喜子说小妾原来的丫鬟不知道跑到哪里疯去了,主子生孩子也不知道回来照顾。至于说去杨城的事情,民妇的儿子儿媳都可以证明。”
页泰问蒋千水:“蒋千水,你府上可有叫喜子的丫鬟?她现在所在何处?”
蒋千水面色惨白,或许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许和他当初所想的大相径庭,可是现在却没有办法发作。他双手有些颤抖,回答:“回大人的话,草民府上确实有叫喜子的丫鬟,她曾经是幽兰的丫鬟。幽兰死了之后她就失踪了。”
失踪?是不是死了?难道又是死无对证?
就在大家为难的时候,阮长风又出来了:“大人,喜子并没有失踪,她就在门外。”
页大人眼睛亮了,心道这个阮长风真是厉害,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人证都找到了。“快快宣她上堂。”
一个穿着粉棉布碎花衣服的女孩怯生生地上了大堂。“草民喜子叩见大人。刚才草民在下面都听清楚了,这个稳婆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这不是事情的全部。”
“喜子,本官问你,你在蒋家做的什么工作?蒋王氏生产那天你在何处?发生了什么?要全部仔细如实讲来。”
喜子回答:“草民是阮家二小姐的陪嫁丫鬟,一直在二小姐身边伺候着。”
喜子是阮幽兰的陪嫁丫鬟,所以不像蒋家府里的那些下人称呼阮幽兰为夫人,而是延续了在娘家的称呼。
喜子说:“蒋王氏生孩子那天一大早盐田管事王永顺来找小姐,说是盐田上的事情,让小姐看看。小姐说自己不懂盐田的事情,让他等老爷回来再做定夺。还把王永顺送了出去。走到长廊的时候看到了蒋王氏,她好像刚从灵慧姨娘的院子过来,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她身子重,走路不稳摔了一跤。蒋王氏想要和大夫人说什么事情,后面灵慧姨娘就追了过来。蒋王氏又说她肚子疼,小姐说恐怕她要生了,让王永顺和灵慧姨娘赶紧出去找稳婆。”
“我和小姐扶着满脸是汗水的蒋王氏要去她的屋子,蒋王氏跟夫人说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我们震惊不已。”
页泰问:“说了什么?”
喜子恶狠狠地看着灵慧,道:“蒋王氏告诉小姐,这个灵慧姨娘在她院子里偷人。所以后来蒋王氏和小姐都被她灭口了。”
什么?灵慧偷人?
这个意外好像是蒋千水没有意料到的。“什么?你说什么?”
蒋一剑立刻上前说:“大人,请不要听这个村妇胡说,他一定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诬陷我灵慧婶子的。灵慧婶子在蒋家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后院
操持这么一个大家,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喜子冷笑:“我胡说?要不是蒋王氏撞破灵慧姨娘和王永吉的丑事,蒋王氏能那么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吗?生孩子的那天,蒋王氏明明就把一个健康的孩子生下来了,她虽然虚弱,但还没到要死的程度,怎么喝了你给的一碗补血的汤药就死了呢?还有那个孩子,李婆婆给接生出来的时候还嗷嗷哭,怎么我出去倒水的功夫,回来那孩子就成死胎了呢?”
“我家小姐平日里带你不薄,你怎么忍心让人勒死了她?即便是她死的时候也没想告发你,她只希望你自己和那男人断了关系,别再来往了。你杀了我家小姐还不算,还想杀了我,杀了李婆婆。要不是我那天碰巧出去给小姐换茶水不在,要不是李婆婆碰巧回家了,恐怕现在我们都要是你的刀下亡魂了吧!”
灵慧的脸忽然惨白,她忽然摘下头上的钗子,使劲戳喜子的身上:“你这小贱蹄子,和你主子一样,她才偷男人,她才是不要脸的。她凭什么说我?你又凭什么说我?”
喜子也不甘示弱,立刻回击。两个女人立刻打成一团,谁都不甘示弱。
页泰气的摔了惊堂木:“快把他们两人拉开!灵慧,本官告诉你,就算你没有罪,现在本官也可以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两个扭打起来的女人,若是一般人是不敢拉架的。因为男女收受不清,不管是家里的男人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不能动手。这里有资格动手的只有将千山,可是他现在全身属于当机状态,根本抬不起手。要么就是女人来拉架。可是这个时候两个扭打的女人都用出了吃奶的劲头,谁又能把两个不要命的人拉开呢?
只有官差能动手了。官差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或许是堂上总有这种家庭纠葛打成一团的,官差们早就有了经验,只是三两下就把两个女人分开了。
页泰看着气喘吁吁的灵慧,指着她的鼻子问:“灵慧,你可知罪?”
灵慧咬了咬嘴唇,她望着蒋千水,希望蒋千水可以为她说句话。可是蒋千水根本不想看她,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没有给。
让蒋千水为她说话?这可真是笑话了。男人本来就对子的女人偷人就膈应的不行,谁还能以戴绿帽子为荣呢?即便是这个灵慧没有事,一旦被人怀疑了,总是让人心里不爽的。
灵慧看了一眼蒋一剑,蒋一剑对她点了点头。灵慧下了狠心,道:“她胡扯,明明是她主子偷人,却来诬陷我。请老爷明鉴!”
喜子冷笑:“灵慧姨娘,你敢让王永吉出来对质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