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始终处于一个保护者的角色,把他要讲的话都说了,甚至比他做的更好。沈铭认为自己不需要安妮的保护,但很矛盾的,他又在享受安妮的保护。
“会有那么一天的。”
沈铭握着安妮的手,她的手柔若无骨,和她处事风格相同。柔中带着韧性,安妮永远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对于自己要做的事目标明确并付诸行动……这样姑娘,沈铭怎么能不喜欢?
面对沈华林逼人的气势,沈铭也半点没有服软。
“那就等着看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哪怕是穷困潦倒到睡天桥,沈铭也不会选择回到沈家,向他们摇尾乞怜获取庇护。当然,这种可能性已经很小了——但在娱乐圈做出成绩,让沈家人把曾经说过的话全部吃回去,仍然是沈铭奋斗的目标。
在沈华林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沈铭拉着安妮转身就走。
两人经过寿宴现场,不知道谁给做了个三层豪华蛋糕,宾客们围着沈老爷子切蛋糕呢。欢声笑语吹蜡烛,沈铭和安妮就那样慢条斯理从人群外走过。
宾客们,有与沈家相仿的权贵。
有靠着沈家关系吃饭的大商人。
有沈家的姻亲。
有沈家的门生故旧。
他们有的知道沈铭的事儿,有的并不知道。但沈铭明显是回来添堵的,大家便十分有默契闭口不提沈铭。
他们就那样簇拥着寿星公,假装没有看见沈铭和安妮的离开……娱乐公司的股东和银幕上的女明星?两人的身份,和沈家,和整个寿宴现场,都是那么格格不入呀。
沈老爷子从人群缝里,忙里抽空,丢过来一个眼神,大概在表达沈铭烂泥糊不上墙?
王家人愤愤不平。
沈家一些女眷,又是不屑鄙夷,又是羡慕。
安妮太坏心眼了,抬手捋一捋秀发,刻意秀一秀那枚粉红色的鸽子蛋——讲真,这戒指是去年苏富比拍卖的,原钻价值4000多万港币,买家后来又将钻石送去切割镶嵌。也不知沈铭哪里找来“炫富”,小邹捧着戒指盒手都在抖。
小邹算了下自己的工资,算上双薪和双倍年终奖,她也要不吃不喝存到退休,弄丢了戒指,她大概要替沈铭免费工作到走不动那一天。安妮租住的京郊小别墅,也就这价。
来贺寿的客人,也没有动辄戴个几千万的首饰,来沈家多少要注意下影响……再说了,经济不景气,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安妮抬手一秀戒指,好多偷瞄这边的女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冲着沈铭眨眨眼,意思是说:又瞧不起娱乐圈,又羡慕娱乐圈赚钱,沈家来往的人,都挺low的,你和这样一群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劲,沈铭大概会吻住她那双时常狡黠时常温柔的多变眼眸。
沈三夫人又忘了刚才的教训,她站得位置离王娴珍最近,半是羡慕半是挑拨道:
“二嫂你当初要是把沈铭养在身边,现在戴粉钻的人岂不是你?沈铭就是当个了娱乐公司的股东,这样财大气粗,难道娱乐圈真的这么赚!”
王娴珍不说话,不知道在低头想什么。
王大嫂真想替小姑子抽幸灾乐祸的妯娌一巴掌。王娴珍拉住大嫂,淡淡道:
“弟妹你还是去查查江礼路120号那对母子的事吧,我家好歹还有个沈锐,你生的两个姑娘,可别被私生子给比下去了。”
沈三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王娴珍两个哥哥,很想知道沈华林将沈铭叫走谈了什么。沈铭出来时衣衫整洁,看上去既没有打起来,也没有吵架到面红耳赤。那就是在书房里父子相谈甚欢?岂有此理,真当他们王家是死人呢!
两人决定要和沈华林谈一谈,谈话的内容则要把握住一个中心思想不动摇:沈铭不能认祖归宗。
沈铭和安妮风一般来,又快速的走,连水都不愿意喝沈家一口,但两人却将沈家内部搅成一团乱。
父子亲情,夫妻感情,兄弟感情,妯娌姻亲……褪去了平日里的虚以委蛇,沈家人的冷漠和无情,又不是只针对外人。在这个家里,不缺权势,唯独缺少感情。没有感情做纽带,矛盾冲突很容易一触即发。
沈铭对沈家的了解不深,他从前认为沈家很难撼动,可经过今夜,他冷眼旁观所谓的“上京沈家”——不过是如此,并不是无法打败的神话存在。
“没什么意思。”
沈铭拉着安妮,从沈家别墅里走出来,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快。他依然厌恶着沈家,可今夜后,发现沈家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难以对付,认清这点后,他对沈家的厌恶,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有和沈家针锋相对的精神,不如专心干自己的事儿。
等他站到了足够高,以从容的神态去欣赏沈家的愤恨、懊悔、无奈,或许会更满足。
“嗯,没什么意思,法律又不让我们杀人。但对恨你的人而已,无可阻止见你获得了成功,会比杀了他们更痛苦难受。”
安妮赞同着沈铭的话。
她就是那样做的呗,看曾经耀武扬威的妖艳贱货们俯首称臣,明明恨不得撕了她,却必须要舔着脸讨好她这个家业继承人时,安妮认为亲自出演10季的宅斗连续剧也是很值得呢。
仇人不爽,她就爽了。
对沈铭而言,同样是这样呀。
但沈铭要做到这一点,无疑需要更努力,三年的时间,沈铭要向完成这一步,必须搭建完成他自己的娱乐霸业版图。
“不去管他们,我们努力追寻自己想要的即可。”
元旦将至,京城前两天还下雪了,夜晚特别冷,沈铭将安妮塞进车里,低声笑道:
“安妮小姐,我认为我们不该将时间花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你赞同吗?”
天气冷,沈铭在她耳边说话,气息暖烘烘的,男色诱人,安妮不太能把持住。
她罕见的,有些傻乎乎点头:
“嗯,赞同。”
沈铭就笑。
笑起来真是驱散了京城寒冬的冷意。
“那我们就去约会吧。”
……
王家两兄弟,找到沈华林时,后者背对着书房大门,站在窗户边上,似乎在往下张望。
从书房,是能瞧见别墅大门的。
联想到沈铭刚刚离开,两人立刻有了想法:哟,这是对小畜生依依不舍,默默上演着父子情深呢?
“我们需要谈一谈,有关沈铭的事。”
沈华林转过身来,“我也想找二位舅兄谈谈,有关沈铭的事,不如就我先说吧。”
沈华林嘴里叫着舅兄,态度却没有多少恭敬。
他也不让王家两兄弟发表意见,径直说道:“我不管王家以前做了多少小动作,以后谁再对沈铭动手,伸哪只手我就剁哪只手。多年的亲戚,我也不想最后让谁下不来台,希望两位舅兄多约束下家里人。”
王家两兄弟差点被气死。
王老大当下冷笑道:
“你眼里还有我们王家,就不会在这种场合,把私生子叫回来……沈华林,你把我妹妹置于何种境地?你又让沈锐如何自处?好啊,现在沈家用不上我们王家了,那大家一拍两散,你和娴珍不如离婚!然后你爱叫私生子认祖归宗也行,爱娶戏子也罢……”
大舅子激动万分,沈华林简直事不关己,态度十分冷淡:“如果王家决定要结束两家姻亲,我个人不反对。”
那就离婚呗。
王家两兄弟气得差点挽袖子打人。
却又保留着一丝清醒,联姻是利益关系,沈华林翻脸不认人,王家可吃了大亏。
离婚?
凭什么离婚!
王家付出了,现在反倒叫戏子捡便宜?他俩知道,当年那戏子不在沈家了,可人还没死呢……王娴珍是那样说的,叶萱人究竟在何处,王家可不敢确定。指不定是沈华林和沈铭联手唱戏,将叶萱藏了起来,这下子要逼王娴珍离婚,好把沈华林夫人的位置腾出来给叶萱,王家咽不下这口气。
不接触婚姻关系,他们就要咽下沈华林给的气。
沈华林现在是无所谓的,他对婚姻毫无喜欢,对王娴珍没有夫妻之情,甚至对沈锐也没有慈父心肠——这人,当年将叶萱视为禁脔,也可以为了沈家的前途而与叶萱解除婚姻关系,现在只不过是不再需要王家帮助,王家就尝到了叶萱当年的苦果。
叶萱是愿意脱离沈家的,她有自己的梦想。
但王娴珍愤愤不平,心里堆积的全是对沈华林的怨愤,又哪里甘愿一无所有丢掉沈二夫人的名头。不为别的,她要替儿子沈锐争取呀。
王家兄弟说不起硬气话,沈华林身居高位,又冷血无情,可谓是油盐不进。两人本打算找沈华林理论,反而被沈华林给警告一番。
暂时忍下委屈,王氏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自从对沈华林记恨在心。
外人看来沈、王两家虽还是姻亲,实则在王家眼中,看沈华林和政敌也没啥差别了。
而这些,仅仅是沈铭带着安妮回一趟沈家,就埋下的伏笔。
……
沈铭和安妮在约会。
这几天,恰好有一位意籍女高音家来华国演出,京城是最后一站。安妮白天化妆师,刷到这新闻,顺口对小邹说过,去沈家参加寿宴还不如去听歌剧。
小邹大概当了耳报神。
沈铭给安妮的约会,就是听歌剧,ranete擅长唱莫扎特的作品,高度流畅、纯净的嗓音和卓越的轻声技巧,不愧是世界级的女高音家。
对能欣赏歌剧之美的人来说,能听ranete的现场演唱是令人难忘的经历。那么,听ranete为你一个人演唱呢?
不可否认,一次浪漫的约会可能需要金钱支撑。
但有钱,不一定能花对地方,还得投其所好,能在花钱的同时还**思。ranete在今晚并没有演出,下午就是她在京城的最后一场演出,但沈铭舍得花钱,ranete团队同意加一场。
就有了她和沈铭包场听歌剧的约会。
安妮从来没否认过自己物质,路边随手摘的野花她可以收,包场听歌剧她也能坦然接受。
ranete唱《魔笛》,也太应景了,主人公为了追求理想而进行艰苦斗争,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这就像安妮两人的现状。
她听着ranete流畅纯净的嗓音,不由侧着头看沈铭,舞台上的灯光照下来,沈铭浑身上下都挑不出缺点。就算是在另一个世界,annie也找不到如此优质的撩菜对象。
他俊美多金,又野心勃勃,简直是翻版的自己。
哪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
沈铭察觉到安妮的注视,也转过头来,安妮凑上前,吻住了沈铭的唇。
缠绵的吻。
连沈铭的味道,安妮也如此喜欢。
没有对戏为借口,也不必多说什么,这人从里到外,都对安妮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为了人生不留遗憾,那就果断下手呗。
全民女神的目标,与沈铭的事业梦想并不冲突,起码在这一段路上,两人是可以并肩前行的!
沈铭反客为主,揽住安妮的肩,加深了这个吻。
对不喜欢的人来说,接吻意味着唾液交换,是无趣,是洁癖者会恶心的行为。可对于相互喜欢,相互感兴趣的男女来说,接吻是表达喜爱,彼此交换的唾液,混淆在一起,相互染上了对方的气息,是乐此不彼的两性行为。
哦,情到浓处,不吻到难舍难分,还说什么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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