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君墨尘猛地站起身一个健步上前，把男娃交给一旁的宫女，紧紧握着泠梓染手，沉声问：“怎么回事？”
接生婆被君墨尘吓了一跳，坑坑巴巴接话：“娘娘、娘娘因为生了皇子，身子已经很虚弱，再加上还有一个孩子，身子受不住，血崩了……”
“皇上，恐怕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您看……”接生婆搓着手紧张地看着君墨尘，手里还拿着一块带血的毛巾。
‘轰！’君墨尘觉得当下有如五雷轰顶，哽咽了声音，目光深深地望着泠梓染憔悴的小脸，“保……大人！”
敛眸时，他的眼眸里，好似闪过一道水光，剑眉紧锁，薄唇紧抿成一道冰冷的直线，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不……不要，保、保孩子……保孩子……”
正当屋内的人都陷入一片死寂时，忽传来泠梓染虚弱无力的声音，她无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君墨尘的衣角，却抬到半空又掉落。
君墨尘心里一急，慌忙拉住她垂下去的手，眉眼间蕴含着浓浓的深情怜爱，“染儿，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但你……只有一个！”
这句话，胜过所有的甜言蜜语，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过，在绣花的枕巾上晕开，闭了闭眼，泠梓染动了动唇，艰难地抬起手一点一点抚摸着君墨尘的脸庞。
“相、相公，保孩子吧……我，没关系的。”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泠梓染开口，叫他一声相公，明明是该高兴的，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牢牢地抓住她柔软的小手，君墨尘摇头，语气不容拒绝，“染儿，听我的，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有，以后、我会陪你生更多更多的宝宝，好不好？答应我。”
深深地看着他，泠梓染闭上眼，紧咬着唇，痛苦地呜咽，抽噎了一会，她一口气提不上来，竟昏了过去。
君墨尘急了，以为她是怎么了，急吼一声，抓住接生婆的肩膀，赤红了眼，“她怎么回事？！”
接生婆身子抖了抖，颤颤地挣脱开走过去手指伸过去在泠梓染的鼻翼下探了探，过后送了一口气，“回、回禀皇上，娘娘她是晕过去了。”
见君墨尘没出声，接生婆斗胆问了一句：“皇上，再不做决定小孩和大人都救不了……”
“保大人！”
“好。”接生婆急忙应了一声，开始要动手，手还没碰到泠梓染，门突然大力被推开。
“等一下！”
只见紫衣急冲冲地跑进来，也不顾君墨尘会不会生气，双手捧着一小瓶药，急火急燎地开口：“皇上，快给娘娘服下这药，是从高云公子那拿来的。”
君墨尘眉毛一拧，结果药瓶拔开瓶塞，拿出药丸给泠梓染服用，紫衣连忙又掏出一瓶药散，塞给接生婆：“这是止血散，这下小孩和大人都能保住了！”
君墨尘心里松了一口气，眸光深深看了紫衣一眼，他，记住这次恩情了，还有那位高云，来日，定会奉还。
接生婆拿过止血散给泠梓染撒上，果然血不再留那么多了，趁着这会儿，接生婆轻按压着泠梓染的腹部，孩子渐渐露出半个头出来……
接生婆吁了一口气，抱着孩子清洗干净包在襁褓里，稀奇的是，这小娃娃居然不会哭，安安静静的闭着眼。
惊了一下，以为孩子嗝屁了，连忙伸手探了探，有气息松了一口气，轻轻在娃娃屁股轻拍了一下，以为孩子会哭，结果都没有哭声出来。
抱着娃娃走向君墨尘，“皇上，又是个小皇子，可是这……小皇子不会哭。”当了这么多年接生婆，她还是头一回见小娃娃一出生不会哭的，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着，并不敢说出来，但看着小娃娃的眼神明显变得怪异起来，像看怪物似的。
君墨尘眸光一冷，接过小娃娃抱在怀中，沉声道：“领完钱可以走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朕相信你会懂。”
“懂懂懂！草民定当不会胡说。”接生婆慌忙摆手，逃也逃似的离开。
等人走了后，只剩下紫衣抱着另一个男娃，紫衣十分好奇地逗弄着小男娃，君墨尘也没去阻止。
低头宠溺又似幽怨地盯了小男娃几眼，偷偷打了一下他的小屁屁，臭小子，还没一出生就折腾你母后，该打！
其实说打，也是很轻很轻的。
把男娃放在一旁早就让人打造好的小木床上，给他掩好被子，走过去看泠梓染。
原本红润的小脸此刻苍白不已，虚弱地喘着息，君墨尘拿过干净的毛巾拧了热给准备给她拭擦身子，余光瞥见紫衣还在。
脸色沉了沉，“回避一下，朕要给皇后擦身子。”
紫衣反应过来，才知道君墨尘实在对自己说话，把小皇子抱在木床上，紧张地捏着衣角，“皇上，要不奴婢来吧？”
“不用，出去。”
“那、那好吧！”紫衣见执拗不过君墨尘，便也屈服了，转身走出去，顺手给带上门。
君墨尘一点一点给泠梓染拭擦着娇躯上粘上的许些血迹，看上去微微刺眼，那些带血的被子和毛巾都已经被收拾出去拿走了。
……
翌日清晨，因为泠梓染是在昨夜凌晨突然肚子疼临盆，宫玥和君龙炎睡得正香，对这些事并无所知。
还是一大早听那些议论的小宫女才得知她的宝贝孙子出生了，当机高兴地丢下筷子，急急忙忙拉着君龙炎来到龙君殿。
这时君墨尘已经起来了，泠梓染因为昨晚用尽力气，身体很虚弱，还在睡，而两个孩子一大早精神饱满的，特别是大皇子，特别能折腾，把初次当父王的君墨尘弄得一身汗。
因为大皇子拉了，君墨尘给他脱下衣物，却不知道要怎么给他换上衣服，手忙脚乱的，却不让任何人帮忙。
宫玥一来，就瞧见她的宝贝儿子被她的宝贝孙子折磨着，哈哈大笑地走进来，一听这熟悉的狂笑声，君墨尘脸色一黑，泄气地扔下小孩子衣物。
快要离身时，小男娃突然脸色一变，接着一条水柱喷洒在君墨尘一张清俊的脸庞上，舒服完，小男娃高兴地咧嘴，却不见君墨尘早已黑了脸。
“哈哈哈哈！宝贝孙子干得好啊！”宫玥拍手叫好，君龙炎见君墨尘脸色不好，拉了拉宫玥，“好了玥儿，别把皇孙凉着了！”
宫玥笑罢，连忙走过去手法熟练地给大皇子换上衣服，得意地抱着大皇子坐在一旁跷二郎腿。
而小皇子安安静静地躺在木床上，不哭也不笑，十分安静，跟君墨尘小时候有的一拼。
君龙炎一看了便喜爱上小孙子，走过去抱起小孙子，喜爱地凑上去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跟尘儿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
两老各自抱一个，君墨尘冷冷一瞥，走过去看媳妇儿去了，儿子个个都不靠谱，还是媳妇儿靠谱！
正巧了，他刚走过去牀边，泠梓染刚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问：“宝宝呢？”
“……”君三岁不高兴了，冷冷开口：“叛变了！”
啊？
动了动发白的唇，泠梓染一脸不解，朝君墨尘伸出手，“抱我起来。”她现在全身酸痛无力，无奈之下只能靠君墨尘了。
看着她朝自己伸手要抱的小模样，心里喜欢的紧，眉眼瞬间柔化，张开手抱起她，拿过外衣给她披上，“小心着凉了。”
双手顺势攀上他的脖颈，牢牢环住，好像是怕被掉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泠梓染脸色一变，“还有一个宝宝呢？”该不会……
看出她的紧张，君墨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两个宝宝都没事，还都是儿子！不错，染儿的确很争气。”
君墨尘揶揄地笑，嘴角间的一抹魅惑引人注目，一抹娇羞悄悄爬上泠梓染的耳根，娇嗔般瞪了他一眼，挣扎要下来。
“别动！太医说了一个月之内不准下地！”一看她要下来，君墨尘立马严肃起来，扣住她的腰间不让她动。
乖乖地点点头，脖子却努力地往外身，迫不及待要见到她的宝贝。
瞧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君墨尘心里微微酸醋，想到他居然在跟两个加起来一岁不到的小娃娃吃醋，就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没有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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