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宁静拷问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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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峻捂着流血的伤口,不让胡古月和陈华美碰。

    两个女人早已吓得不清,又担心又害怕。

    “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吵吵吵,从我结婚开始,你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以前是没孩子,好,现在不是怀上了吗,为什么要吵!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平平淡淡过日子!”毛峻大喊大叫。

    “毛峻,你冷静点我先送你去医院!”胡古月哆嗦着。

    “不用你管!你也是,一天到晚作个没完!是,我是妈宝!我没用!那你当初干嘛要嫁给我!”

    陈华美试图靠近毛峻:“儿子,妈错了,我再也不和月月吵架了,乖,妈陪你去医院,现在就去!”

    “我多大了,我三十好几了,妈!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得陪着看着啊?你能管着我一辈子啊?够了!我早就受够了!”毛峻说完,拉开房门,扭头就跑。

    “毛峻!”两个女人在后面一声声叫着。

    毛峻头也没回。

    胡古月抄起包,也追了上去。没追几步,脚下一崴,摔倒在地。

    “当心我的孙子!”陈华美大叫。

    周宁静娘家的房子位于旧城区,是老公房。一进单元楼,就有股子酸腐气扑面而来。扶手很脏,楼梯一侧的栏杆亦锈迹斑斑。家中遭变故后便搬了过来,那时候,周宁静就极其讨厌这房子。只是,现在多了一层心酸。当时她尚且年少,就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何况父母?尤其是父亲,后面这些年,一多半是在悔恨和病痛中度过,个中况味,怕是她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的。想到这里,她又落泪了。

    方致远跟在妻子身后,进了房门。第一次进门的场景,忽然跃入他的脑海。比起丈母娘的黑脸,老丈人显得温和而淡然。那种淡然,是经受过大风大浪的男人特有的。他跟方致远说,他没有别的太多要求,只希望未来的女婿好好对周宁静。

    “平平淡淡过日子,好好对宁静。既然能够走到一起,就必须到白头。致远啊,男人要有担当的”老丈人的话在方致远耳边回荡。

    周宁静去卧室的床头柜里,找王秀芬说的那个老物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块手表,据说是王秀芬送给周长和的。王秀芬嫁给周长和的时候,他只是一个穷酸的小教师。两人领结婚证那天,王秀芬给了周长和这块表。周宁静端详着手表,她以前一直以为父母之间是没有爱情,他们也是不懂爱情的。母亲像个傻瓜一样,只知道拼命付出、拼命对父亲好,他要下海,她全力支持,他失败,她不离不弃。后来他生病,她更是照顾有加。母亲似乎从没想过要从父亲这里得到些什么,一切只是因为她心里有他,她在意他。

    “宁静”是方致远的声音。

    周宁静抬头,只见方致远泪流满面。

    他继续说着:“答应我,让我参加爸爸的追悼会,好吗?当年要不是爸爸支持,也许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

    “是啊,我爸要是也跟我妈一样,反对我跟你结婚,也许我真的不会选择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后悔了!”周宁静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错了。”除了这句话,方致远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没错”周宁静冷笑,“错的人是我。这些年,朋友也好、同事也好,或出轨或被出轨,我不是没见过可我从来没想过,老公出轨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周宁静身上从柏橙重新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应该要想到的,可惜我没有!方致远,既然你喜欢的是她,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不是的,不是的,宁静我和你结婚,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你爱我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在我爸病危的时候,你和柏橙厮混,你们要是我爸泉下有知,他心里该有多难过!”

    “那晚,我喝多了不管你信不信,我确确实实喝多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酒店的房间里”

    周宁静看了方致远一眼,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那么,你和她你真的和她上hung了?”

    “第一次我不记得了,第二次”

    “还有两次”周宁静讪笑,笑声里透着哀戚。

    方致远羞愧:“第二次安汶来了电话,还没有”

    “还没来得及,是吗?”

    “宁静,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方致远,要不是安汶给柏橙打那通电话,你还不知道要跟她来几次,是吧!”

    “我一时糊涂,真的是一时糊涂!”

    “那我问你,那晚,你和柏橙,你们在哪家酒店?”

    “就在办晚宴的冇城大酒店。”

    “哪个房间?”

    “哪个房间”方致远似乎在回忆。

    他回忆的样子,让周宁静心里犹如猫抓狗挠。

    “接到安汶的电话,我就往医院赶了,没注意房间号,好像是10层。”他说道。

    周宁静一手捏着周长和的手表,一手攥紧了拳头,尖细的指甲扣进肉里,只觉得生疼。她想象着丈夫和柏橙翻云覆雨的场景,牙齿都在打颤。可是,此刻,她必须暂时忍耐。

    方致远就这么站着,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他不能和周宁静离婚,也从来没想过要和周宁静离婚。在一起那么多年,如果说没有感情当然不可能!在悔恨交加的这些天里,他才知道妻子早已成为他和他生活的一部分。柏橙在他心里,更像一个影子,挥之不去。他只想藏好这个影子,继续接下来的生活。

    “宁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继续反复着这些话,来来回回地说着,“我保证再没下次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和柏橙来往了”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把这个给妈送去,晚点再来接我。”周宁静说道。

    方致远忙不迭接过手表,小心翼翼放进口袋,如蒙大赦般出了房间。

    确定方致远已经离开,听到他关房门和下楼梯的声响后,周宁静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是录音界面,原来,她已经录下了自己和丈夫的对话。她要做的下一步,就是让他写悔过书。

    周宁静很庆幸有个当律师的堂哥,从他那里,她知道了应该怎么维护自己的权利,尽可能减少损失。堂哥周宁海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感情没了,但是别的,必须争取,比如房子、车子和孩子

    。但离婚官司里,判定对方过失有时候是很难界定的。有些女人,丈夫出轨,想尽办法拿到了照片和视频,因为途径非法,反而不能当做证据。比起这些,丈夫亲口承认出轨和一张书面的悔过书,倒更管用些。

    离婚,周宁静不想,那是她的最后一步,迫不得已的一步。可是,她也不能怕,她必须做好准备。一旦撕破脸,她将拿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让方致远净身出户。

    录音里,回放着周宁静和丈夫的对话。丈夫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锥子,戳得她血肉模糊。她坚持听完,确认没有遗漏,才关掉录音,把手机放到一边。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陆泽西公寓。

    他踉跄着走出电梯,往房门走去。

    陆泽西和墨墨刚刚结束一个饭局,这一次,他喝了不少,但墨墨滴酒未沾。她开车将他送到楼下,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陪他上楼。两人有了那一晚酒后的肌肤之亲后,她看起来虽如常,却始终和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刚才在车上,醉眼迷离里,他看着她的侧脸,内心里涌动出了让他自己都惊讶的异样。

    他的心理医生王萃告诉他,如果有情感需求,最好及时释放,过度的隐忍,只会让他的心力交瘁。可是如果对象是墨墨,他真的做不到他做不到像对林子萱或者其他女人一样对墨墨,在他心里,墨墨是并肩的战友、朋友。他不想失去她。

    “老陆”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

    陆泽西转头,看到一个头上包着纱布,脸上还有血迹的男人。

    “我靠,毛峻!你有病啊,大半夜在这装神弄鬼!”陆泽西吓得酒醒了大半。

    “先开门,进去再说。”

    陆泽西一边开门,一边诧异地看着毛峻:“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毛峻一脚踏进房间,反正陆泽西的这帮朋友,进门总是不换鞋。

    “晚上我住你这,不对,接下来,我都住你这”毛峻往沙发上一靠,“我住客房啊,对了,等会儿你给我做点吃的,我还没吃晚饭呢。”

    “怎么还赖上我了?你也喝多了吧?”

    “你要不想做,我叫外卖。”毛峻掏手机。

    “你先别叫什么外卖,我问你,你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真被人揍了?”

    毛峻一指自己的脑袋:“我自己砸的,你信吗?”

    陆泽西愣住了:“自残啊?”

    “我妈和月月几乎每天都在吵架斗气,这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就为这个,你把自己脑袋给砸破了?毛峻,你能不能像个成年人那样解决问题啊?”

    “我来你这,就是想解决问题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