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兰走出竹屋,闭上眼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美好的一天即将到来,阴霾早已在日光的照耀下消散,昨日总总譬如昨日死,今日总总譬如今日生,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馨儿一身书童打扮,抱着两个行李包从竹屋中跑出来,看向小姐。
只见月兰身上穿一件青色长衫,虽不是崭新的但却一尘不染,头发用一根白色丝带高高束起,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宛然一位翩翩佳公子。
馨儿不禁又一呆,赞道:“我家小姐果真穿什么都好看,小姐,您就这样往街上一站,保证所有千金小姐都想嫁与您为妻。”
冷月兰听了是又好气又好笑,伸出食指在馨儿脑门上弹了一下,道:“一个姑娘家,说这样的话羞也不羞。”
馨儿吐了吐舌头,道:“小姐,我们走吧。”
冷月兰点点头,转身向林外走去,虽然知道前路也许会很艰辛,甚至是凶险,但她仍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向往。终于踏出冷府那个囚牢就要迈向新生活了,冰冷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一路上满目的桃红李白,漫天飞絮。也不见路旁有多少杨柳,只听空中燕子呢喃,黄莺儿啁啾,漫天粉白柳绵便趁着忽如而来的东风,或是零星飞舞在半空,或是一团团逐队成球翻滚在地下,绵绵春意便携着疏淡清香直往人身上扑跌。
冷月兰十五年来从未踏出冷府一步,看到的只是那巴掌大的天空,如今一路走来,见到如此美丽的景色,真是心旷神怡,心中的烦闷和抑郁早已一扫而空。
她两人不像是逃跑的人,到像是游山玩水的公子哥。两人一路向北,这一日来到清水镇郊外。月兰见到前面有一家茶舍,便道:“馨儿,咱过去歇会吧。”“好啊,走了一天,我都快累死了。”馨儿欢呼雀跃起来。
两人走进茶舍,在角落里一张桌子旁坐下。
“老板,来一壶茶。”馨儿粗着嗓门喊到。
“来喽。”老板拎着一壶茶,拿了两个杯子走到桌边,放下杯子将茶斟满:“客官慢用。”又走回灶边。
馨儿急不可待的一口将茶饮进,连着喝了三杯,用袖子擦了擦嘴,这才长长的呼出口气。冷月兰看着她这个模样笑着摇了摇头,慢慢的喝起茶来。
“小姐…”馨儿刚叫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急忙改口道:“公子,照咱们这走法要多久才能到京城啊?我们是不走得太慢了?”
冷月兰放下茶杯道:“就是日夜兼程的赶到京城又能怎么样呢,只要他们发现了还是一样会把我们抓回来的。”
“啊!”馨儿立即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所以,关键不在于走的快慢,而在于路线。”
“路线?”馨儿一脸茫然,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意思。
冷月兰笑了笑,说道:“也就是说…”
正在这时,远处三匹马奔驰而来。接近这家茶舍时当先一人勒住马,对后面那人说道:“就在这歇歇脚吧。”
说罢,迅速跃下马来,将马拴在门口的柱子上。老板早已迎上前来,笑眯眯的问道:“客官,要点什么?”
“来一壶茶,再拿几个馒头。”说着,已经在靠外的一张桌旁坐下,后面那两个人这时也已坐在桌子旁。络腮胡子向月兰这桌瞟了一眼,见只是一个年轻公子和一个小书童便没再留意。
‘这三人衣着服饰、腰间佩剑一模一样,应该是一个门派的。’冷月兰心道。再细看这三人,当先进来的人满脸络腮胡子,身形魁梧,往那一坐就让人产生一种被压迫感;坐在他右手边的人面色黝黑,应该是长期风吹日晒的结果,脸上却是笑眯眯的,从他身上能感到年轻的朝气;而坐在左手边的人面皮白净,温文尔雅,若不是腰间那柄剑一定觉得他只是一个书生。
馨儿看了一眼这些人便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喝起水来。冷月兰端起水杯仿佛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却仔细的打量着他们。
那黑脸年轻人说道:“师兄,这次师父让我们下山调查青月教的事,可是出来这么久了怎么一点讯息都探听不到呢?是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消息有误啊!”
一听他们提到青月教,冷月兰猛地一惊,真没想到自己刚逃出来就得知了青月教的消息,真是天意啊!遂认真听了起来。
络腮胡子道:“师父消息一向灵通,他让我们调查自有他的理由,怎会出错。”
白脸书生道:“兵法云‘兵不厌诈’,魔教现在突然搞出这么多事,弄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迷惑我们。”
黑脸年轻人想了想道:“我还是不明白。”
白脸书生解释道:“这就叫‘声东击西’,若是我们联合起来进攻魔教总坛,他们就面临被灭教的危险。而现在到处都有魔教挑起的事端,各门派都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商讨联合大计。”
黑脸年轻人道:“青月教把江湖搅得乱七八糟就是为了阻止我们联合对付他们?那他们难道不怕这样反而激怒了武林同道?”
白脸书生冷笑道:“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搅得你头疼,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惹不出什么深仇大恨来。”
黑脸年轻人道:“可是,以青月教的实力,他们怎会怕我们联合呢?江湖上早就是一盘散沙,勉强联合起来也都是些不入流的,除非…”说道这黑脸年轻人猛地停下,眼里露出精光:“除非,他们连对抗这些散沙的精力都没有,青月教已经自顾不暇了。”
白脸书生点点头,笑道:“没错,按师傅的消息,青月教已起了内讧,我们要是此时能联合起来对付魔教,定然能一举将其歼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