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能够从容面对死亡的人着实不多,黄浦虽然不怕死,但却也不想死,拖得一刻是一刻,所以被黑子打断之后那一声放箭始终于没有喊出来,只是与他辩道:“少在那里花言巧语了,李世民父子倒行逆施,夺我主上皇位,实属伪帝,今日是我们乃是正义一方,便是被你们杀了,也是为主尽忠!”
“如今天下太平,民心已稳,你又何必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与整个天下的百姓作对?你勾结异族,扰乱边境,意图颠覆大唐,置千万生灵于战火之中,这真的好么?”黑子对当年之事不置可否,只是就事论事的说起眼前。
当初玄武门之事不管是当事人也好,还是旁观者也罢,根本没有人再想提起,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好会引起当今圣上的不快。黑子这个大唐公认的李承乾门下走狗,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与一个逆贼讨论当年事情的对与错。
不过这一切对于黄浦这个一辈子都在致力于报复的家伙来说,显然是对牛弹琴,只见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惨淡一笑:“你跟我说这些没用,老子一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个痛快,只是没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栽在你们手里,便算是命里该绝!”
“黄浦……”“所有人,放……”
就在李毅恒意识到什么,面色大变想要阻止黄浦的同时,他已经把手一挥,放箭的‘箭’字已经到了嘴边。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声在宫城之中响起,黄浦一声惨叫直接栽倒在地,而与此同时,大批的禁军自大牢之中冲了出来,越过黑子等人,用三尺余高的盾牌迅速组成了一面铁壁,将众人与那些随着黄浦混进皇城的亡命徒隔开。
左面、右面、后面,三个方向亦有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还没等惊慌失措的数百人回过神来,另外的三个方向也同样组成了盾墙。
至此,所有参与叛乱的家伙们终于意识到,他们已经再无退路,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我不甘心,不甘心!”黄浦此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肩膀的位置不断有血流出来,看着正拿着左轮手枪指着自己的‘善德’,歇斯底里的喊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难道你就没有听过大名鼎鼎的红衣使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为所有人掀开了心中的迷团。
“红衣使?名震倭国的那个红衣使?”黄浦的脸色一片灰败,惨然一笑说道:“原来,大名鼎鼎的红衣使竟然是一个女人。”
“红衣使就是红衣使,你说他是男的他就是男的,你说她是女的她也可以是女的!”那突如其来的声音中带着幸灾乐祸,听上去似乎很开心。
而就在黄浦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善德’已经把枪收了起来,向着那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方向怒斥道:“杨天,你想死是吧?”
“呵呵,好好好,咱们不说这个事儿,不说!”杨天又笑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隔着盾墙对着圈子里面喊道:“不想死的都把武器放下吧,都这个时候了,还硬撑着干什么!”
“老,老子不服!”黄浦忍着肩膀上的伤痛,咬牙喊道。
杨天调侃的声音再次传来:“不服又能怎么样?你觉得这里谁会放你一马!?”
那些被围在一起的家伙们其实一个两个也是紧张的够呛,看着四周的铜墙铁壁,再看看头顶一枝枝传说中的杀人无形的步枪,如果说腿不软那是扯蛋。
再说李建成已经死了二十来年了,除了他有数的几个部下还对其念念不忘之外,真正死心塌地愿意为他去死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所以当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人悄悄的将手里的钢弩连同身上的横刀放到了地上,人也抱着脑袋蹲到了一边,动作很是熟练。
眼见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黄浦也知道再挣扎下去只是徒惹人嘲笑,但想让他投降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想他这一生都在为李建成复仇的路上奔波,到现在已经二十余年,若是这个时候投降了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毕生志愿。
想到这里,黄浦惨然一笑:“果然是成王败寇,古人不欺我也……”
“小心,他要自杀……”伪装成‘善德’的称心经验丰富,一见黄浦如此表现瞳孔微微一缩,大声警告道。
但是,对于手中拿着刀子的黄浦来说,这一声警告似乎有些迟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黄浦已经把刀一横,狠狠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过去。
……
李承乾一直在等着外面的消息,当他知道黄浦自尽的消息之后,并没有什么喜悦的表现,反正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前来禀报的杨天说道:“虽然此人杀了不少人,也做也不少错事,不过却也是个难得的忠义之辈,死了的确可惜!”
“陛下,那……,应当如何处置?”
“厚葬吧!”李承乾摆摆手,颓然说道。
人们在形容一个人为失去盟友而伤心的时候,往往会用兔死狐悲来形容。
李承乾虽然没有死盟友,但不知怎么却在这个时候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那个传说中的大伯李建成死了,可是却有人卧薪尝胆二十年,矢志为他报仇。
可是自己呢?如果自己死了,会有人为自己报仇么?那个为自己报仇的人会是谁呢?或许有,或许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岂不是说明自己活的还不如那个传说中的大伯。
莫名的悲哀笼罩着李承乾,让他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浑浑噩噩的渡过了一个白天,又稀里糊涂的过了一个晚上,等回过神来之后,已经到了长安杯开赛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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