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胜!”涌到最前方的枪兵在盾兵的掩护下,将长枪的尾部撑在地上,长长的枪杆顺着盾牌的缝隙伸出去,眨眼间便立起了一座钢铁的长城。
而就在此时,西突厥的骑兵也到了,锋利的钢枪穿过一具具血肉之躯,将他们钉死在战马之上,而战马加上骑士形成的具大冲击力则完完整整的全部由前面的盾兵来承受。
人类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在战场上空回荡,左骁卫的士卒尽管有着近乎武装到牙齿的装备,但巨大的冲击力并不是简单的防御就可以抵御的。
钢铁城墙几乎瞬间崩溃,西突厥骑兵踩着战友的尸体冲进了军阵之中。
惨烈的厮杀瞬间升级,钢弩、军刺、横刀、长枪,各种各样的武器随着无数大唐勇士的一声战吼迎向西突厥骑兵。
必须让他们停下,否则高速运动中的骑兵只会带来更大的伤亡,而让骑兵停下的办法……只有人的生命。
左骁卫的两翼被突破,战局一度陷入被动,但此时段志玄已经顾不得这许多,因为正面的战斗远比两翼现加凶险。
咥利失在正面战场上足足投入了五万骑兵,这已经等于左骁卫的全部兵力,更不要说还是骑兵。
五万人突击只有一万五千人的中军,按理说这是不合理的,一万五千人的战线并不会很宽,五万人在这样狭窄的地域根本施展不开。
但咥利失最后还是这样做了,密集到几乎无法挥动兵器的骑兵阵带着西突厥人特有的战吼,向段志玄的中军发起亡命冲锋。
五千陌刀手早就已经在前面就位,他们的眼中没有恐惧,两倍于普通板甲的钢铁战衣将他们武装的没有一丝破绽,甚至就连铁覆面的观察孔也只是一个个细小的孔洞组成,这样的防御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武器会伤害到他们,除非是被战马正面撞上。
“杀……”敌人越来越近,最前排的陌刀手几乎已经可以看到他们嗓子里乱颤的小舌头,一声发自灵魂深出的怒吼终于爆发。
一时间,刀光卷起千堆血,战马的冲击加上陌刀的锋利,第一排的西突厥骑兵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连人带马切成两断,喷溅而出的鲜血瞬间覆盖了闪着金属光芒的板甲。
然而战斗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停止,随着第一排的骑兵倒下,紧接着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一队队西突厥骑兵接踵而至。
杀不胜杀!这是还没有倒下的陌刀手中心唯一的念头。
如蝗虫过境一样的西突厥骑兵根本就不顾自己的死活,疯了一样不断冲击着陌刀手的防线,很快地上的尸体就将前面的陌刀手淹没,让他们变成一个个无法移动的铁罐头。
再接下来是第二排的陌刀手,第三排的……,西突厥人就是用这样的人海战术生生将陌刀的优势抹平。
……
段志玄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倒下,又一个个嘶吼着不要命的扑上去,用人命换人命。
但这一切似乎已经变的不再重要,今时今日不光是左骁卫的军卒,就算是他这个大将军,只怕也会命丧于此。
只是……,老段回头看了看长安的方向。
只是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段瓒那小子能不能支撑起这个家,也不知道家中老妻会如何伤心。
不过,就这样吧,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自己一辈子都在战场上拼杀,就算是死也值了。
李世民是一个很在乎明声的君主,想必不会亏了自己家中。
李承乾那小子虽然操蛋了些,但总的说来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段瓒跟着他混,只要不出什么妖蛾子,日后想必也会受些照顾。
如此一来,自己这条老命就算是交代在这片不毛之地也算是值了,值了!
想到这里,段老将军再无犹豫,看着四下里混乱的战局,抽出了伴随自己大半生的铁槊。
战局已经开始糜烂,越来越多的西突厥骑兵从两翼的外围开始包抄,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形成合围,此战……败了。
已经绝望的老段擎起了手中的铁槊,身后的亲卫们抽出了腰间的横刀,一声‘跟老子杀’刚刚冲到喉咙,战场之上已经瞬间起了变化。
正在包抄左骁卫右翼的西突厥骑兵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大乱,然后在老段反应过来之前,那一股西突厥骑兵就像遇到热刀的黄油一般,瞬间被瓦解。
发生了什么?是咥利失的计谋?这是段志玄的第一个反应。
紧接着老段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左骁卫已经被困住了,西突厥人只要舍得死人,完全不用耍什么花招,只要完成包围,一个劲的拿人往里填就能取得最大的战果,而左骁卫也会成为大唐第一支被团灭的军团。
而事实上就在同一时间,老段疑惑,咥利失也在发懵,明明马上就要大局抵定,左骁卫眼看就是瓮中之鳖,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难道是段志玄在另有伏兵?
可是不对啊,明明左骁卫的骑兵都在阵中,怎么可能还有伏兵?难道是龟兹人在从中捣乱?
突然发生的异变让西突厥与大唐双方全都陷入了深深的疑惑,都在猜测是不是对方在其中弄的什么手脚,如果是,又要如何应对。
可是,战场上的形势可以说是瞬息万变,怎么可能会给他们时间来犹豫,就在短短的片刻,左骁卫的右翼再起变化。
正被压着打的唐军不知为何突然开始了疯狂的反扑,而西突厥人则在拼了命的后撤,整个右翼的战局几乎在瞬间翻盘,原本低沉下去的喊杀声再次狂热。
老段也在这时想通了一切,他期待已久的援兵终于来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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