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分兵吧,再不分兵……再不分兵若是哗变您的安全……”有亲卫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婉转的劝说着有些陷入歇斯底里的曳莽。
“怎么?连你也觉得本汗落魄了?”曳莽倒三角的眼睛里散发着怨毒。
“不,不是,我,我也是为大汗着想,只是下面那些士兵已经开始抱怨……”。
“不用说了,老子就在这里,有种你们就杀了老子去找后面的铁勒人领功,看看那些铁勒人会不会放过你们。滚!”大败之后的曳莽很清楚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一直没有现身的黑幽灵让他万分恐惧,再加上铁勒人的背叛让他有一种陷入一种恐惧与怨恨的煎熬。
曾经的曳莽以为自己是一个枭雄,就像不能成为像颉利那样的人,至少也会成为像真珠夷男那样的人。可最后这个世界冷漠的用现实告诉他,他只是一个可怜虫,在强大的大唐面前根本连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曳莽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他还有梦想,他想要一统草原,甚至想要将西突厥也纳入自己的治下,然后再接手辽东、河套地区,最后一统中原。
无数的梦里,他梦到自己坐在那个属于李世民的宝座上发号施令,而在他前面的大殿上,则跪满了无数的人,无数他以往需要仰望的人。
……
逃跑依旧在继续,但事情却在两天之后出现了变化,逃入草原深处的曳莽再一次看到了那面让他恐惧的旗帜,一面黑色的战旗。
这里本应该是一个人口密集的部落,可是现在这里除了一面黑色的战旗之外再无其他,被大雪覆盖的草原上根本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除了那面黑色的战旗。
第一次看到黑色旗帜的时候,死了很多人,曳莽和士被炸成重伤;第二次见到黑色旗帜的时候,战局直接翻盘,薛延陀大败而归;现在是第三次见到这面战旗,这一次又会发生什么?
远远看着那带着一丝肃杀的黑色战旗,连带曳莽在内,所有薛延陀人都止住了脚步,没有人再敢往前再踏出一步。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知道,那战旗的含意就是让人止步,没有人想要再去尝试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反正这样去理解就对了。
……
调头,必须调头,虽然前面就有一个部落,但曳莽还是选择了调头。
他已经对那面战旗产生了恐惧,虽然他极力想要否认这一点,但身体上的颤抖却将他的内心世界暴露出来。
半日之后,再一面战旗,再调头,又半日战旗依旧出现,只不过似乎可供他们调头的方向越来越少,扎营休息的曳莽已经可以感觉到来自遥远地平线的窥视。
“李承乾,你给我出来,出来!老子不怕你,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就站出来!”曳莽这一次没有后退,恐惧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让他产生了拼命的决心,崔马来到战旗的边上,疯狂的用受伤的胳膊挥动手里的战刀,将那战旗砍的粉碎。
没有任何人出现,也没有那种可以将人炸的粉碎的爆炸,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随着战族的碎片被狂风吹走,荒凉的草原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路就在脚下,但逃走的薛延陀人心却在下沉,按说早在两天前他们就应该看到属于自己的部落存在,可是直到目前为止别说部落,就连野狗他们都没有见到一只。
不,不单单是野狗,被大雪覆盖的茫茫草原就像是亘古没有人来过的世界,人心惶惶的薛延陀人终于发现,逃走的这几天,他们所经过的地方,雪地上连一个动物的脚印都没有。
这在草原是很不正常的,因为就算是冬季再寒冷,一些野兔、狐狸、狍子之类的动物还是会出来找东西吃的。可是,他们经过的这些地方,根本就没有看到过这些动物的踪迹,干干净净的雪地上除了他们自己的脚印再无其他,就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这一批人。
恐惧再一次紧紧地攥住了所有人的心,死亡的阴影将所有人笼罩。
“这,这是什么?”一个惊讶的声音突然出现,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那人从马上跳下来,费了些力气从地上拾起一件东西。
不过等他把东西拿起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久经沙场的人都知道,那人拿起来的是一只断手,一只已经大半腐烂的断手。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为什么这一路上都没有部落了,原来并不是他们走错了路,而是那些部落全都被……。
没人敢再想下去了,僵硬的骑在马上,绝望的感觉开始在他们心中蔓延。
部落被人屠了,黑幽灵的传说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感觉受到了愚弄的薛延陀骑兵纷纷将目光转向曳莽,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向大唐发起挑战,黑幽灵怎么会出现在草原上?如果不是他故意隐瞒黑幽灵的消息,部落又怎么可能会被屠戮?
脚下的部落已经向在场的所有人证明,黑幽灵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他们遇到的部落,甚至就算是放过了,在没有冬季储备的情况下,剩下的几个月也会使得大量的牲畜被饿死,也就是说饥荒很快就要到来。
“曳莽!这都是你干的好事!”终于有人忍不住怒喝出声,看着曳莽紧紧握住了手里的刀。
“大胆,直呼本汗名姓,你可是想死不成?”曳莽原本还在恐惧,但被一声怒喝惊扰之后顿时勃然大怒。
“你也配称大汗?薛延陀被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配自称大汗?”曳莽的态度激怒了更多人的,数千跟随他逃出来的薛延陀骑兵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他,仇视的目光几乎化为实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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