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肺痨病人呼吸时特有的声音,他听过已经不止一次,不过这一次声音似乎有些许不同,听上去似乎少了一些杂音。
“这几天你一直在坚持吃贫道给你的药?”好半晌之后,孙思邈小心的收起听诊器,看着名叫三麻子的中年人问道。
“是,是的!”三麻子努力的压制自己咳嗽的**,说话时也是把脸转向一边,似乎不想将病传染给孙思邈。
“继续吃吧,回头我再给你开几副其它的药,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你这病有了些的变化,或许有机会好起来说不准。”孙思邈收好听诊器,郑而重之的将小盒子重新提在手中,对三麻子嘱咐道。
“能,能好起来?”三麻子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润,原本被强压下的咳嗽再也压制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管是在后世还是在大唐,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他们的身上,三麻子也不能例外。
他真的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死了,家里老老少少十几口子要怎么办,说不得这个家就会因此而散掉都有可能。
所以在听到孙思邈说他还有机会好起来之后,三麻子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眼中满是期望,死死盯着这个给他承诺的老道士,像是要在确定一下。
孙思邈并没有因为三麻子剧烈地咳嗽而表示出任何一点厌恶情趣,一只手提着精致的盒子,另一只手在三麻子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安慰着说道:“只是有可能会好,不过你需要在这段时间里配合治疗,明白吗?”
“明白,小人明白,一定配合治疗,请神医放心。”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三麻子那里还会关心孙思邈说得是可能还是一定,他现在只想等着家里的婆娘快点来,好吧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好了,你安心养病吧,我们走了。”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孙思邈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总不能一直陪着一个肺痨病人。
“院长,这肺痨真的能治好?”离开病房之后,姓葛的年轻医生摘下口罩,好奇的问道。
“若是以前,贫道不敢保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东西老道有七成把握。”孙思邈将手里的小盒子举到眼前,盯着看了半天之后缓缓说道:“我们行医讲的是望、闻、问、切,现在有了这东西,在闻之一道上等于又打开了一扇门,很多东西都不一样啦。”
“真的有这么厉害?”葛姓青年有些不太确定,刚刚他也见过合子里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那根软软的管子是什么,但这东西在他看来并不怎么复杂,似乎并没有孙思邈说的那么神秘。
“现在的工艺还不行啊,前几天我在太子殿下那里拿回此物的时候,殿下还说过,这东西并不值钱,但就是工艺不过关,制作一个太过麻烦。”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贫道倒是想给我大唐所有医者都发上一个这东西,到时候很多病症怕是都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孙思邈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苍凉的味道,像是有遗憾,又像是满足,总之是他身边年轻人理解不了的一种状态。
不过年轻人通常都心大,想不通的事情索性也就放到一边,看着孙思邈问道“院长,我们还要去看看其他病人么?”
“先回办公室把,把三麻子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孙思邈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刚刚在病房里面他已经想到了一些东西,所以现在他必须快一点回去,把那些东西记下来。
一路无话,年轻人跟着孙思邈出了住院部,在楼下看着老道士迅速离开之后独自返回了楼里,而孙思邈则是带着他的小箱子直奔办公楼。
办公楼里很安静,大多数人都是行色匆匆,在这里大多数都是些有名望的医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并不像后世的那些机关单位,到处都是闲杂人等。
孙思邈一边与人点头打着招呼,一边拎着他的小箱子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不想却在半路遇到了到处找他的副院长贺老头。
“我说院长大人,您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儿啊,我老贺见过把病人往外推的,可却没见过非要拉着人看病的,咱们这里可是医学院,不是衙门,那些病人如果再不放估计家属非告到宫里不可!”
贺老头虽然主管外科,但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处理医学院的行政事务,孙思邈强行扣人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一些病人家属的不满,找到他那里的人是越来越多,把这个老头子逼得苦不堪言。
“这件事你可以告诉他们是殿下的意思,其他的你就让他们去告吧。”孙思邈的回答显得底气十足。
前几天他可是刚刚从宫里出来,扣人的事情甚至还是李承乾出的主意,现在没理由那些人告到宫里,那位殿下不把事情扛起来。
“行,我听你的!”贺老头很清楚自己拿孙思邈没有任何办法,在东宫那位的眼中,自己的地位比眼前这老道士要差上好多。所以老孙既然说了让那些家属随便告,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不过这老头子奸滑似鬼,询问扣人之事只是他来找孙思邈的一个引起,谈过之后贺老头儿就把目标转到了老孙手里的盒子上:“我说院长,你的这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我这段时间一直看您天天拿着他从不离手,难道是什么宝贝不成?”
“宝贝?”孙思邈看了看贺老头,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东西其实还直就是一件宝贝,对于我们医者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天赐奇宝,只是现在条件还不成熟啊,不能弄出太多,若是将来时机成熟,有了机会贫道一定会向太子殿下建议,将此物列为大唐医者行医必备之器物。”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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