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是儿臣自地摊上的一本古籍看来的。 觉得此计数方式简单、易懂、而且计算起来方便灵活,所以就记了下来。”为了不给孔老头留下话柄,李承乾只能无奈的继续编下去。
“书呢?”老李问了一个和孔老头同样的问题。
“不知道,当时看了一下就放到一边去了,现在卖书的不知付出了哪里,找不见了。”李承乾摇头说道。
“为何当时不买下来?”李二陛下沉声问道。
“儿臣……,儿臣没钱啊!”李承乾把脸抽成包子的形状,右手对着李二陛下一个劲的搓着。
这个要钱的手势,李二从长孙那里见到过,好像也是这混小子特有的手势。
“胡说八道,你宫中每个月都有2o贯的!”李二看着李承乾那手势气不打一处来。
“那是公款,如何能够私用,陛下此事却是错了。”孔老头敢向一切看不惯的势力作斗争,哪怕对方是李二也无所畏惧。
李二陛下有些愕然的看着老孔,有些搞不清他到底是哪伙的。
不过很快老李同就反应过来,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毫无意义,当下对李承乾说道:“既然这阿……,阿什么的数字你已经记下,想必如何使用你也知道吧?”
“和我们现在用的计数方式一样使用便可,比如37,又比如12=3。”大概用了一刻钟时间,李承乾把阿拉伯数字的使用方式对李二和老孔说了一下。
李二陛下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数字,时而沉思,时而微笑,最后点头说道:“此等计数方式果然简单许多。”
“陛下所言极是。”孔颖达这老家伙亦在一边点头附和。
“如此便先在国子监与弘文馆中试用,若是效果好便推广全国。”李二这次了善心,间然没有让李承乾参与进去,乐的李承乾几乎没跳起来。
但很快他就明白,什么是福兮祸所伏。
“皇太子承乾,宜令听讼,在兹恤隐。自今以后,诉人惟尚书省有不伏者,於东宫上启,令承乾断决。今若有固执所见,谓理不尽,然后闻奏。”
洋洋洒洒数十字,被李二陛下身边的管事太监抑扬顿挫的宣读出来,听的李承乾如坠冰窟,想不清楚原本好好的一件有了结论的事情,怎么就突然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宜令听讼是啥?承乾断决又是啥?听上去像是又安排新工作,这不是要了亲命了么,难道一点玩乐的时间都没有了?
原本贞观四年的听讼诏书,竟然提前到贞观元年,对于只想当纨绔的李承乾来说,简直就是世界未日提前到来一样。
在大唐尚书省左右分司,东有吏部、户部、礼部三行,每行四司,以左司统之;西有兵部、刑部、工部三行,每行四司,以右司统之。
这特么得多少事啊?六部每有不服,都要让李承乾去听,而且还要断,这简直就是断了他活路一样的安排。
“父皇,儿臣……。”
良久之后,李承乾总算是把老李这份诏书是啥意思整明白了,刚想提出异意,却被老李沉声打断:“怎么,诏书已下,莫非你想要朕食言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承乾只能认命般的点点头,不情不愿的谢恩之后,郁闷在站在一边。
孔老头原本是打算拉李承乾一起接下推广数字这个活计,没成想人家老子把自己儿子给摘出去了,此时也没啥可说的,又和李二讨论了一下朝堂上的其他事情之后,就讪讪地告辞离开。
“承乾。”等孔老头离开之后,李二让身边的其他人退出去,沉声对李承乾说道。
“儿臣在。”
“你这性子过于弱了。”看着透着一股子灵醒劲的儿子,李二说道。
“啊?父皇此话怎讲?”李承乾不解的问道。
李二陛下一脸朽木不可雕的表情说道:“你体恤下属,待人和气这些都是优点,但你记住,你始终是君,他们始终是臣,你明白么?”
李承乾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草根一辈子,在新时代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对于古代这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事的确了解的不多。
“你是朕的儿子,对于朝臣来说,你同样是君,你的意志决不可以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有转移,现在你明白了么?”李二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对于这一次李承乾被孔颖达随随便便就拉过来的事情,李二很不满意。
大唐帝国决不需要一个可以被自己臣子随意左右的帝王,身为君主必须有自己的主见,大臣们的话只能当成参考,否则亡国之日不远已。
“父皇,儿臣不是很明白。”李承乾大概猜到了老李的意思,知道他是不满意自己这一次被老孔拖过来的事情,但老李不也是同样有过被魏征逼的闷死自己的鸟么?这和自己这一次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哪里不明白?说。”老李决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给儿子上一课。
“父皇,儿臣如何知道那些建言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到底什么时候需要坚持自己的主见?”李承乾将自己疑惑说出来。
“多动脑,多听,多想,多问。这也是为什么朕让你宜令听讼的原因,经历的多了,你才会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坚持,什么时候应该妥协。”
“需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现在在接受谏言方面作的很好,但有些时候需要表示出自己独立的一面,现在你明白么?”李二陛下长长一段话,说的语重心长。
“儿臣明白了,就是说不说在他,听不听在我,对吧?”
“不,你现在还是太小,刚刚朕的话你要慢慢体悟,很多时候事情都有两面性的,平和不等于可欺,霸道并不等于独裁。你还有时间,有很多时间慢慢思考这个问题,所以去吧,诏书已经下去了,明日你便找个时间去尚书省听听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