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声离她并不是很近,但绝对也谈不上远,右手边的转角深入一些大概就是对方的位置。好在周围有很多房间,就算有声音发出,注意力多多少少也会分散到周围的房间去,那么她现在就不能焦急,一步一步谨慎地撤退不弄出声响才是最稳妥的,等接近大门后,再一口气……
“嘿~~明明就站在通路上竟然不逃走吗?胆子还真大啊,还是说真的打算当我的玩伴?”年轻的声音再次想起,照比刚才显得更加兴奋,带着浓浓的战意。
一瞬间时净只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声音越听越熟悉,一定是在哪里听过的”,下一秒理解了话中的内容后,身体又是一僵。
对方竟然如此准确地说出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下意识的动作便是抬起头来朝周围的墙角环视,确定真的没有监|视器的存在,这是在刚刚入侵这里的时候最先观察过的了,没有丝毫纰漏……那为什么还会这么确定?难道对方就那么肯定她没有躲在附近哪个房间内吗?
还是说笃定她根本就不能进入到那些房间里去……是因为都上了锁?不,这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安全的锁头,只要拥有开锁的钥匙,她就绝对能够给捅开。
那就是说……房间里拥有什么,让人无法接近的存在?
“既然这么想当玩伴的话,那就让我们好好玩一玩吧~”
就在时净全身僵直大脑飞速运转罗列出几个可能时,安静的走廊内回荡起了脚步声,足音不紧不慢以一定的节奏悠闲地砸在她的耳膜上,让时净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还没交过手,也没正面遇上过,可她就是有一种非常坚定的预感——对方并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真正有些棘手的家伙。
再从刚刚他跟另外一个人的对话中分析,来者多半是管理层内有着强大实力的狩猎者。
“啧,只能走为上策了。”
行踪已经暴露就没有再隐藏的意义,时净咬了一下牙顾不上太多,转过头去飞快朝来时的路飞奔而去。漆黑的长廊以极快地速度被甩到身后,在如此昏暗的地方,她都怕自己冲的太猛没刹住闸直接撞到转角的墙上去。
几乎是在时净奔跑的脚步声响起的瞬间,刚刚悠然漫步的足音也骤然加速,迅速地追了上来。两个声音杂乱地交织在一起,一种被压抑地紧张扼住了时净的喉咙。
不过好在追上来的之后一个人,跟其对话的另外一位似乎并没有跟上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他们这是真的有信心能抓住入侵者?还是另外有所打算——
“转过这里就是大门……”
“砰!”
“呜哇!”
顺利跑到第一条走廊的尽头,减小了奔跑的势头刚一转弯,一声稍微变调的枪鸣直接在墙角炸响,火花闪烁。时净缩了缩肩膀迅速朝后方瞥了一眼,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一只手拎着把枪从转角伸出来对准自己的方向。
这货竟然连看都没看这边就直接放枪!?他怎么瞄准的卧槽!?
在心中直接爆了句粗口,根本没工夫多看拼了命朝大门跑去,颠簸不平狭窄的视野内,后门彰显着强烈的存在感,可时净心中的不安也随着距离的缩短高昂起来。
到底为什么?
这个答案在时净按到门把的瞬间就理解了——门上锁了。
后门只有外面有一个读取钥匙卡的机器,原本从内部可以直接打开的,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谁操纵了整体电子管理系统,直接将后门锁死了。
刚刚没有追上来的另外一个人果然是故意的,竟然在这种地方给她下套!!
“无口先生,攻击力加到最强!”现在已经顾不上太多了,时净一边下达命令,一边飞快后退两步,将挎在肩膀后面的无口先生拿到手上,对着锁扣毫不留情地来了两枪。
没有安装□□的步|枪|声直接在狭窄的空间内炸响,震得时净脑袋都有有些懵,不过好在跟无口先生交流虽然很是捉急,可增幅能力是无可挑剔的,加大了强度的子弹直接在门上崩了两手臂还粗的窟窿出来,根本找不到锁的位置了。
这样也好,可以掩饰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问题!
再次将无口先生甩到背后,踹开门拔腿便跑,但子弹的速度明显比她的动作更快。
“砰!”
又是一声压低的枪鸣从身后传来,这次直接贴着时净的耳朵飞了过去。
“嘶——”左侧的耳朵一阵火辣辣地痛,时净抽了一口凉气连忙闪身甩手将门重重地关上,逃跑地同时伸手碰了一下耳廓,“还好还好,似乎只是擦伤,一瞬间还以为耳朵掉了!”
虽然耳朵还好好地连在身上让人松了口气,但感觉到疼的同时还有些湿润黏糊的感觉,多半已经流血了。
想起借着刚刚关门的余光,撇到走廊的尽头并没有站着人,难道那家伙又是只伸出一只手放枪的吗?
第一次差点命中,第二次造成擦伤……如果再来第三次,毫无疑问会被直接命中。
这种射击的方式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没有直接用眼睛去看的话,他到底凭借着什么去瞄准的啊喂!!太玄学了吧!
心惊的同时,脚步却不能停下,现在直接跑回基地是不理智的,但这样下去真的能够甩掉对方吗?
追上来的人明显也是个用枪好手,而且多半是单凭时净的脚步声和一些细微的声音,再加上多年用枪的手感就能够判断对方位置的老手。以他那种射|击方式想要对时净造成伤害,限制她的行动非常容易,可反过来想要给对方带来什么打击却非常困难。
对方对于枪的手感,瞄准的速度,以及掌控节奏的能力都非常强大,同样是用枪的,却跟盛齐森给人那种沉淀的感觉又完全不同。
倒不如说,这人的枪|技更加张扬直接,随性且充满了爆发力。
“哈……好缠人。”又是在转角处堪堪躲过射击,跑得有些脱力的时净靠在墙边迅速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马不停蹄地迈开脚步。
对手还在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跟时净紧张认真地逃跑并思考对策相比,对方更像是纯粹地在享受着这
场追逐,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时净究竟还能逃到哪里去。
仿佛时净这样拼尽全力的努力完全是自己一个人唱的独角戏,而无论她怎么跳,也跳不出已经被框定的狭小舞台。站在台后的人手中捏着一根线,另一头直接连在她身上,不在乎最一开始跳得多努力,只要对方想,用力一拉就能让她载个大跟头。
这感觉绝对不会让人心情舒畅,可被逼到这里因为紧张而慌乱的思绪反而冷静下来……这一年多跟姜彻训练并深刻印在身体内的东西,渐渐地苏醒过来。
——情况不好逃走是正确的选择,但无论什么情况都只知道拔腿逃走,小鬼,你的运气不可能永远都那么好。
——被坑了一次就要给敌人挖个更大的坑,被打掉一颗牙就要打掉对方满口牙,哪怕输了也要想着从对方身上多撕下来一块肉,这才是真正的战斗,不是一来一去的过家家。
姜彻教训她的话永远简单粗|暴,但句句现实且在理。
确实如此,既然这样一味逃跑也不能顺利甩掉对手的话……那还不如主动反击回去,只要找到一瞬间的机会发动攻击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就可以找到脱身的时机。
“我记得,这边是什么状况来着,不能急……快想起来……”努力平息大脑中的混乱感情,调动起有用的信息。
空间的掌控和构想能力是她的有点,既然技术和经验上无法超越对方,那就耍小聪明来弥补,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取巧的。
穿过这条路,隔着一条街,对面就是一条宽阔的马路,想要再找到容易避身的小巷起码要沿着空旷的大路全速奔跑二十多秒,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对方把她扫|射成塞子。
现在跟身后穷追不舍的敌人距离不超过一百米,如果她冲出马路后,大概十秒钟之内就能够被盯上,只有趁着这段时间做些什么了。
对方是凭借抓住细微的响动来追逐猎物的行动,那么,她就是要尽力消除这一系列存在感,并运用最拿手的集中力和想象力来进行反击!
子弹飞行的速度是非常恐怖的,作为枪手的战斗,也许一瞬间的毫厘只差就能决定生死。
几乎只有一次,她必须将一切,都压在那一个瞬间。
“哈,这什么感觉,太奇怪了吧。”
心脏跳动的速度依旧飞快,可却已经从紧张渐渐升华,转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将自己的性命都压在瞬间的豪赌,以及第一次跟同是用枪的对手对战的好胜心。
棋逢对手?
大概可以这么形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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