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犀湾的上空,按照东西南北的方位各自站定数位修行者,相隔的距离或远或近,无不手中放着惊人心魄的雷火。
雷火如百花争妍,斗奇比艳,连续不断,飘扬而下。有时候雷火会从四面八方同时降下,有时候则会此起彼落,互相配合。
被雷火围住的正是金犀湾三兄弟。虽然身陷重围,但他们毫无惧色,正在勇斗。场中四道虚影乱晃,左冲右突,寻找克敌之机,正是那三个鬼仙。
鬼仙来去无踪,最难得的是不受普通禁制之法的限制,叫人防不胜防。然而空中诸人却似背靠某阵,站稳了脚跟,并不畏惧鬼仙的侵袭,掌中的怪异雷火也对鬼仙有掣肘之用。
天空中一人看见高歌一行来至,忙拱手行礼。“高道友别来无恙啊!”
高歌也扬手回礼。
“高道友真是交友广阔啊,那云端的不是光明神吗?他怎么没去神战四,反而到这里凑热闹来了?”青松子修为不高,但走南闯北,认识的人却是极多。
吴艮笑道:“这个神位者够聪明,知道跟道统为敌死路一条。”
光明神身边不远,还有习惯穿蓝袍的万辰宗宗主阮星诞也是高歌的老熟人了。此外还有几人,则都是高歌不认得的。
几个修行者无不脸显肃穆,一方面是因为斗法吃紧,另一方面则是认出了来的一行人中有道士,所以不肯露怯。
高歌不得不承认,眼前几个修行者的实力与手段堪称道统之外人类修真中的最高水准。
光明神祗自不必说,作为尊神之外最有名望的神位者,早在若干年前就已经功参造化,就连阮星辰实力稍弱,却也足以独当一面。就算其余几人,也各有独特之处。
被困的金犀湾三兄弟眼见高歌去而复返,料定他必有厉害后招,不得已只能把争强好胜之心收起。他们之前与高歌苦斗两场,不分伯仲,胜负已然到了边缘之地,如今又有新强敌在前,自认不能相抗衡,于是转身就逃。这是他弟兄三人占据金犀湾以来第一次败北,好不令人气恼。
他们忌惮的自然不是光明神几个,甚至于他们刚刚故意示弱,其实乃是存下了诱敌的计谋,准备趁对方麻痹大意之际予以反击,因为鬼仙并不是真地受制于雷火。
“哪里跑!”吴艮看得仔细,身形一纵,想要掳人,却还是晚了半步,被金桔子三人逃之夭夭了。
空中,一个穿红袍的修行者忍不住恼怒道:“道友多此一举,若不是你碍手碍脚,这三个恶霸跑不了。”
吴艮一愣,却有不同看法,不过既然金桔子三人逃了,终归对自己的无法村是好事,所以当下也没发作,只憨厚地一笑。
就是这一笑,却引来了空中几人的不满,以为吴艮是幸灾乐祸。
“这位道友究竟何人?扰乱我等斗法不说,还敢如此轻蔑我等?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另外一位灰袍中年修行者往前一凑,气势惊人,有些居高临下以及咄咄逼人地说道。他的身后云浪滚滚不休,高歌仔细一瞧,到了此刻才看清这位修行者竟然拖着两座百丈高下的紫金色小山。
这修行者摇头晃脑,末了,又加了一句。“你身边这穿红衣的小白脸是有毛病吗?挤眉弄眼的!”说的竟然是百寿道君,原来他听见吴艮被人呵斥,是真地在幸灾乐祸,没想到却引来不必要的火力。
百寿道君乃是称霸一方的人物,除非明确知道自己的实力可以碾压对手,否则是不会随便出头的,但在众人面前也轻易受不得折辱,闻言阴阳怪气地回道:“这位道友也未免太出口伤人了。本尊虽然生得漂亮一些,但绝不至于是小白脸。而且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辱骂我是何意思?难不成你家有闺女被我骗了?”
眼看双方言语不善,光明神立刻来打圆场。“诸位,休要吵闹,都是旧相识了,难得遇到,真是缘分啊!”随即向自己这边一行人介绍高歌。
几个修行者听说高歌是天数门蓝铭峰的峰主,立刻齐齐打量,同时露出怪异的表情。
“现在道士们正在张牙舞爪地斩杀神位者,光明兄,要不要咱们擒了这几个道士替你出气啊!”
光明神祗在空中一甩袖子。“天毒兄,这话是何意啊?的难道还不清楚吗?这位高峰主与我曾经共过患难,乃是朋友,怎可如此无礼?再者说,高道友与其他道士不一样。”
高歌身边两女听见对方语气不善,早将彼此的战意放出。尤其是白宋,受不得被外道修行者威胁,当下就要翻脸,却被高歌止住。高歌现在急于赶往谷北,不欲生事,而且眼前的修行者虽然境界不低,但并不对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构成任何威胁,高歌提不起任何兴趣与他们对敌。更何况光明神还在尽力周旋,高歌也不忍扶了他的脸面。
被光明神称为‘天毒道友’的修行者嘿嘿怪笑两声。“光明兄,你的界域都丢光了,曾经信奉你的凡人也所剩无几,这可都是道士造成的,你怎么如此恩怨不分,还要跟这个道士作朋友呢?”
“天毒兄所言极是,大丈夫就该恩怨分明。捣毁我界域的不是高道友,也不是天数门,冤有头债有主,我怎么也不该找他算账不是吗?”光明神语气很坚决,这有点出乎身后众人之意。
这些修行者中的确有二、三人是光明神的生死至交,但还有若干只是一般交情,因为利益驱动才跟着光明神来攻打金犀湾的,所以一路上光明神对任何一个道友都客气至极,像如今这样生硬反驳的情形可谓绝无仅有。
“看样子光明兄是用不上咱们了!”之前说话的红袍修行者来到天毒的身边。“天毒道友,光明兄对道士始终要高看一眼,就算被人捣了老巢也初心不改。你我毕竟只是散修,连神位者也不是,不远千里跟他前来征战,结果金桔子溜走了,咱们却是一无所获,看样子算是初心白费啦。”
身后拖着小山的灰袍修行者以及天毒真君闻言都点点头。
阮星诞与光明神交厚,十几年前又被光明神搭救过性命,闻言自然要维护光明神,于是将脸色一沉。“两位道友,来前说得好好的,大家并肩作战擒拿金桔子,如今金桔子跑了,实话实说,并非是任何人的责任,与其在这里节外生枝,不如尽快赶去谷北擒人,若是最后得手,还算不是白来一趟,三位意下如何?”
红袍修行者点点头,似乎表示同意,但高歌却轻呼一声:“走!”
话音未落,那红袍修行者已经朝着吴艮攻去。“就是他坏事,不杀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气!”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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