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耀擎云虽童颜不老,但关心起失踪已久的孙女时老态尽出,仿佛刹那间就是一甲子。玉灵桐看到的不再是精神萎靡不振的酒鬼,而是一位担心孙女安危的爷爷。
玉灵桐的心瞬间被揪了一下,耀擎云在这世上仅有的两个亲人全部失踪,老人伶俜无依,就像是背井离乡来到兽界的自己茕茕孑立,而在为漂泊生死不明的辉日下跟耀日上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知道辉日下在哪,她现在很安全,你先冷静下来。”玉灵桐设防安抚着思念孙女难至以平静的爷爷。
听闻失踪几个月的小孙女平安无事,耀擎云激动的双手颤抖起来,他不断的说服着自己不要失态,可还是难以遏制住内心难以平静的情绪,他声音颤抖道:“好!好!是我太失态了,小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到耀擎云如此夸张的样子,说明了辉日下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辉日下担心爷爷生自己的气,而耀擎云又何尝不是担心孙女生自己的气,
良久,耀擎云激动的情绪得以平复,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开口道:“小芸在哪?”
玉灵桐并不急于告诉耀擎云辉日下在哪,他悠悠道:“我现在想先知道耀日上去哪了?”
“哎!”耀擎云一声长叹,愁容满面道:“那天小芸离家出走后久日未归,日上那孩子便留下了一封书信也离家出走了,说要去把小芸带回来,从此便杳无音讯。”
玉灵桐接着问道:“既然你两个孙女都失踪了,你难道就没有去找过她们,你除了整日酗酒外,就不担心她们的安危吗?”
玉灵桐一句话再次戳到了耀擎云的痛处,耀擎云有些哽咽的艰难开口道:“我何尝不担心她们,何尝不想去找她们,大陆这么大,两个孩子两个方向,我一个人力量实在有限;这里是她们唯一的家,我怕我不在家的时候她们会突然回来,如果我不在,那她们回来了也依旧伶俜无依,我能做的,只有守护好这里,守护好她们唯一的归处。”
家是唯一的归处,不论对于谁来说,家都是避风的港湾,玉灵桐就是为了一个完整的家才冒死来到了兽界。
“你知道小芸为什么叫小芸吗?”耀擎云突然道。
“为什么?”玉灵桐不解。
“十几年前,我们一家被雷凤族驱逐的那天,也是她们姐妹俩出生的那天;因为前一天我们就得到了消息,所以第二天天还未亮我们就准备逃离云雷谷,不料儿媳突然临盆,这让我们爷俩实在不知所措。”
“那天天空刚刚破晓,随太阳的上升响起了一声女婴落地的啼哭,因此她的母亲为之取名‘耀日上’,这本是个天大的喜讯,可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耀日上出生不久后大长老派来追杀我们的人便找了上来,又恰巧小芸在她母亲的腹中实在不肯出来,我们便一边逃亡一边迎接着随时可能降世的孩子……”
“那天我们逃了一天,从日升逃到日落,小芸的母亲从日初坚持到日末,早已是精疲力尽。大长老派来的杀手紧追不舍,儿子为保护儿媳以及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舍身挡住了杀手的进攻,不料力尽气虚的儿媳没能抗得过杀手进攻的余波,随她的丈夫一同离去了……”
“太阳落下不知何时才能升起,大地迎来漫长而又寒冷的黑夜,我生命中的太阳也随之落了下去;小芸的父母用身体掩盖住了再最后一刻降生的小芸,她的父亲在最后一秒为她取名‘辉日下’,‘芸’是她母亲的名字,为了不让她记住那个双亲离去的的日落,便让她用了母亲的名字。”
时间悠悠而过,耀擎云讲述着那天发生的一切,从头至尾他的语气之中没有丝毫情绪变化,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似乎早已释然,然而绝对不是,昔日的悲伤在复仇之路上实数多余。
“那是我一辈子中最悲痛的一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每天都要仔细回忆一遍那天的一切,包括当日追杀我们的杀手的表情我都要仔细回忆一遍,将失去亲人的痛铭记于心底!只有待到她们姐妹长大成人有了自保能力后,我才能放手去报当年的仇恨。”
耀擎云不是放弃了仇恨,而是铭记于心底,就如天九霄之前所说,‘与其在仇恨中消亡,不如给孙女一个美好的童年’。
故事讲完了,玉灵桐听得到耀擎云是什么意思,他是要用自己的后半辈子去报当年的仇恨,直到报完仇或者自己生命走到尽头。玉灵桐道:“我帮你找回耀日上,并帮你们报仇,你助我完成我的目标如何?”
玉灵桐开出了对于耀擎云来说最高的条件,但却被耀擎云异常果断的拒绝了,耀擎云道:“就算他们把我逐出雷凤族,那我也是凤族之人,是不会归顺龙族的,我不能因为仇恨而忘记自己的祖宗!”
玉灵桐接着悠悠道:“你的祖宗听了你这句话一定会高兴的,但他一定还会说你太过迂腐。当今凤族不再是当初天九霄的时代,如今凤族不断衰败,偌大的凤族分崩离析,你不仅不脱离而盲目顺从,天九霄表示很失望。”
“规矩是有时代性的,用古代的规矩治理当今的时代,这有些不合适吧;当初天九霄一统凤族时的那套规矩不适合如今分崩离析的凤族。”天九霄了解了当今凤族情况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整顿、重塑凤族,可见凤族已衰败到了一种怎样的程度。
耀擎云也觉着玉灵桐说的在理,可那时老祖宗的规矩,他可不敢随意评价,道:“你身为一个外族人,不觉得自己管的有些宽了吗?”
玉灵桐稍微思索,沉吟道:“确实,我身为一个外族人,管的却是有点宽。”他自称外族人,是真心不想跟当今凤族挂钩,但也不是将自己画入御灵龙族,而是站在一个人类的立场。他仰天长吁接着道:“受人所托而已,否则我才懒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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