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的头一件,就是让样式孙做上兵部造办处主事的职位,动用兵部的一切资源大量制造虎威铳和蚂蝗机关弩。
嘉靖帝召夏言入京担任内阁首辅的旨意已经下达。夏言此刻虽还未入京,陈迪却清楚,在另一段历史中,夏言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兵部、户部、吏部三部的大权抢回自己的手里。夏言和翟鸾一样,与严嵩不睦。陈迪要抢在夏言回京之前,将在兵部该办的事情办完。
兵部大堂上,陈迪先是与蒋光一番客套。
而后陈迪入了正题:“蒋大人,下官有一事相求。”
蒋光道:“驸马爷不必客气,请说。”
虽然陈迪与笑嫣公主还未举行大婚仪式,严党的官员们却都提前称呼陈迪为“驸马爷”。
陈迪说:“下官在浙江寻得了一位造铳奇才!此人外号样式孙,本名孙有才。希望蒋大人能够赏他个造办处主事的职位。”
蒋光问:“这孙有才可有功名在身?”
陈迪回答道:“孙有才是世代匠户,并无功名在身。”
蒋光犯起了难。要知道,造办处主事是正六品的官员,大明有官制,没有功名或者祖荫的人,是不能担任正七品以上官员的。不过陈迪入京后,对各部堂官大撒银票。蒋光拿了陈迪的好处,自然要给陈迪办事。
现代有一句话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蒋光深谙其中之道。
蒋光对陈迪说道:“驸马爷,咱大明的规矩,无功名、无祖荫爵位的人,是不能担任正七品以上官员的。我看这样吧,兵部造办处主事一职,由我亲自兼起来。现任的造办处主事,我调他去别的地方。你说的那个孙有才,就任作造办处匠首!这匠首虽只有正九品,却管着造办处所有军械的打制。孙有才虽不是主事,我却会给他主事之权。”
这匠首一职,类似于后世的“总工程师”一类。蒋光已经说得很明白,虽然不让孙有才做主事,却给他主事的权利。对于这样的安排,陈迪很满意。
陈迪又叮嘱蒋光道:“蒋大人,下官此次回京之所以带上孙有才,是为了让他给我那九千飞虎军打造九千支火铳和九千支机弩。办这件事情,如果兵部造办处的经费有限,可以让孙有才来找下官拿银子。下官就是自掏腰包,也要把飞虎军的军械置办好!”
蒋光喝了口茶,听到陈迪如此说,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九千支火铳?九千支机弩?置办这些东西的钱,可是一笔巨款啊!这陈迪竟然想自掏腰包!蒋光越来越看不懂堂下坐着的这位驸马爷了!都说是千里做官只为财,哪有拿自家的银子贴补朝廷差事的道理?
蒋光虽然在心中骂了陈迪一声“傻蛋”,嘴上却恭维道:“驸马爷整日为国事操劳不说,还自掏腰包为朝廷分忧,实在是百官的楷模!”
陈迪笑道:“哪里,哪里!兵部这摊子事,还得仰仗蒋大人今后多多帮忙。”
蒋光却苦笑一声:“唉,驸马爷啊,今后我恐怕是想帮你却心有余力不足了!”
陈迪问蒋光:“蒋大人何出此言?”
蒋光压低声音道:“难道驸马爷没有听说?皇上已下明旨召夏言入京担任首辅!夏言是言官们的领袖。六科廊的言官早就放出话来,说夏言入京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兵部、户部、吏部的堂官换掉。他们还说我的问题多么多严重,要寻机严办我!我这个兵部侍郎怕是当到头了!”
陈迪心想,这夏言在嘉靖一朝到底是有多大的名声?人还未入京,就已经搞得严嵩一党人人自危。
陈迪早就分析出,嘉靖帝召夏言入京,是为了削弱严党的势力。自己的那位义父也太心急了些!刚做了几个月的内阁首辅,便将六部堂官全都换成了自己的私人。嘉靖帝虽然爱磕个仙丹,寻个道,却绝不是一个昏君。
陈迪对蒋光说:“蒋大人是正二品大员,即便那夏言入京,将兵部左、右侍郎都换成他的人,大人也可以寻个机会,外调地方做个封疆大吏!”
蒋光拱手道:“到时候,就请驸马爷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了!”
陈迪看时候已然不早,该办正事了,他对蒋光道:“下官想领着孙有才看看兵部造办处。”
蒋光点点头:“驸马爷你此时还领着兵部侍郎衔,在名义上,你也算兵部的堂官之一。就有你领着那孙有才看看造办处吧!”
样式孙此时就在兵部大堂外候着。陈迪出得大堂,对样式孙说道:“委屈你了!你没有功名,做不了造办处的主事。只能做个正九品的匠首。这样吧,每个月除了兵部的饷银,我再给你一份千两的俸禄!”
样式孙说道:“大人,老朽如此卑贱的人,能够得到大人的抬爱,做上正九品已经是不胜感激了。哪里还敢领什么多余的俸禄?每月一千两。。。。。。太多了!”
要知道,就算朝廷正一品大员,每月的俸银也不到一千两之巨!陈迪深谙用人之道。后世有言,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落后就要挨打,先进就可以打人。假如样式孙真能造出九千支虎威铳,九千支蚂蝗机关弩,就是给他每月一万两的银子都不算多!
陈迪对样式孙说道:“老人家不必推辞。待到九千支虎威铳、九千支蚂蝗机关箭造成,我将给你两万两银子的奖励!”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陈迪给样式孙的允诺实在是太诱人了,样式孙今后怎能不玩了命的干?
陈迪领着样式孙逛了逛兵部造办处。陈迪问样式孙:“以造办处现有的器具,造出那批铳和弩需要多长时间?”
样式孙道:“唉,估计得耗费两年功夫!”
陈迪一惊:“什么?两年?”
两年时间,陈迪根本等不起!要知道,井上十四郎那群倭寇,已经对浙江虎视眈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
陈迪问样式孙:“能不能快些!例如。。。。两个月?”
样式孙摇摇头:“造铳、造弩,现时间有两难。造办处制铳、制弩的器械,太过老旧,这是其中一难。第二难嘛,我看造办处的那些工匠,手艺只能修修老铳,哪里能造我那虎威铳啊?”
陈迪思索一阵说道:“器械老旧,那就换新的!需要多少钱,你直接到我那里去要!至于工匠嘛,你老人家做师傅!我贴出告示,广招各种能工巧匠给你做徒弟。总之,只要是为了给飞虎军造军械,要钱我给钱,要人我给人!”
样式孙点点头:“陈大人既然都如此说了,那老朽就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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